“滄海!滄海滄海!聽說了嗎,米歇爾家族昨天被滅了滿門了…”新貝隆城新世界大會所門外,普祥一臉小心謹慎的模樣,但說話的聲音卻又不那么小,并且語氣略顯興奮地對王滄海說道。
王滄海不屑地冷哼一聲,頭也不轉地徑直朝著會所里面走去,笑道“滅了就滅了,現在這世道,那些狗屁家族能頂個屁用啊?就天京市那屁大點的破地方,媽的就是什么家族長老,日子都沒加羅爾過得舒服,狗日的的加羅爾,媽的日過的女人都快趕上老子看過的數量了。”
普祥立馬問道“那他的腰子還能用?”
“換個新的唄!換個狗腰子,哈哈哈哈哈…”王滄海仰頭大笑。
兩個人走過會所大門,大門口站著兩個穿著緊身錦袍,身材前凸后翹的小姑娘,連忙滿臉堆笑,彎腰向兩人鞠躬“歡迎貴賓!祝兩位今晚生活愉快!”
“嗯,愉快!”王滄海伸出大手,朝一個姑娘屁股上一拍。
被拍到的姑娘啊的一聲尖叫,立馬將前堂經理吸引了過來。前堂經理急忙上前,招呼兩人道“兩位長官,真巧了,市長先生也才前腳剛到。請跟我來。”
“嗯。”王滄海淡淡應了聲。
普祥則很矜持地先對兩個姑娘咧咧嘴,貌似憨厚地笑了笑,才轉身追上了王滄海。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剛才米歇爾家族被滅門的話題,就徹底被扔到了腦后。
這十年來,這些所謂的世界幕后統治者的大家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地失去他們的影響力和權威感。十年前,當這些大家族剛從暗處浮出水面時,全世界幸存下來的人們,都還多多少少對他們抱有某種莫名的尊重感。每每聊起和這些大家族相關的話題,不少人都會感覺全身上下被附著上一股高級的裝逼感,好像自己洞悉了世界真相,站到了世界浪潮的最前沿。
可隨著天京市環境的惡化,以及天京市整體力量的削弱,人們終于開始慢慢意識到,這些大家族的力量,其實也就不過如此。當失去了往日賴以為生的大量實體資源后,他們也不過就是一群不得不寄生在天京市體制下的普通人。當逼格的外衣被逐層撕下,時至今日,別說是王滄海這種名義上還屬于海獅城中高層的人員瞧不上他們,就連新貝隆城的普通中產,也逐漸不將那些大家族放在眼里了。更不用提,加羅爾這種執掌一方的人物。
相比起天京市底層老百姓水深火熱的生活,今天的新貝隆城,哪怕算不上人間天堂,也最起碼是還能過日子的地方。而且新貝隆城還不像南極的新海獅城據點那樣死氣沉沉,這里的市場依然繁榮,只要有錢,就能買到想要的東西。
哪怕是在末日環境中,新貝隆城里的每個人,也依然有著自己的人生奮斗目標。甚至因為末日的環境,這里的人生活得也更加瀟灑,然后城市市民的超前消費習慣,又反過來刺激市場,全球每年70以上的幻靈生物原料和40的礦物原料,都是在新貝隆城里被消費掉,還有大量的谷物、酒水、肉類,也都向新貝隆城這邊匯聚。
新貝隆城充滿活力,就像是曾經二十年前李家治下的海獅城,或者曾經的天京市第八區,到處都是機會,到處都是誘惑。在天京市的老百姓連飯都快吃不上的年頭,這里甚至發展出了規模極大的娛樂產業,電影、戲劇、文學、游戲產業、體育產業,在這十年間,在新貝隆城里蓬勃發展。
因而理所當然的,各種在耿江岳治下的海獅城內違法的玩意兒,也都不可避免地冒出了頭,乃至越發地光明正大,到了近乎路人皆知的地步。
只因為在這些產業背后,都存在同一只手。
——加羅爾那只胖乎乎的手。
片刻后,王滄海和普祥領到新世界會所的一個私人包廂前,經理將兩人送到包廂外的玄關前,就彎著腰快步退下,不敢朝里面多看一眼。
王滄海顯然是熟客,熟門熟路地走進去,穿過一個小房間,讓兩個加羅爾的貼身保鏢搜過身,解下身上的武器后,才跟著普祥一起推開了面前的另一道大門。
大門一開,眼前便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
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房間照耀得光彩奪目,但房間里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幾十個穿著像每穿一樣,火辣得讓人喉嚨發干的年輕姑娘。
六十多歲的加羅爾,此時就光著膀子,只穿了條蓬松的絲綢褲衩子,左擁右抱著兩個年齡能當她孫女卻又發育得格外成熟的小孩,把頭埋在姑娘的胸前。這死胖子這幾年越活越年輕,靠著大量注射生物活性因子,狀態看起來就跟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一般。
隨即見王滄海和普祥來了,加羅爾又在姑娘胸前咬了幾口,才抬頭起來,哈哈笑道“王將軍!普祥將軍!來來來!請坐!”
王滄海和普祥身后的房門一關,幾個姑娘紛紛圍上去,鶯鶯燕燕笑著,一左一右挽住王滄海和普祥的胳膊。王滄海這荒野老鏢客半點不認生,摸住身邊倆姑娘手感超好的屁股蛋子,嘿嘿嘿笑著走到加羅爾身邊坐下,正色譴責道“媽的,老子都讓你搞墮落了。我特么奉命來新貝隆城,是為新貝隆城的人民服務的,不是讓這里的年輕人來服務我的!”
“哎呀,我們自愿的嘛…”身邊的漂亮姑娘嗲嗲地說著,抱住王滄海的臉,a地親了一口,一邊貼著王滄海扭來扭去,“將軍熱不熱啊,我幫你脫衣服啊。”
“一會兒再脫。”王滄海按住那姑娘的手,“媽的我今天狀態還沒起來。”
普祥賤笑著接道“耿總理說得好,狀態是做出來的,又不是等出來的。”
加羅爾頓時大笑“哈!對對對!普祥將軍說得對!耿總理說得更對!來,先敬我們偉大的耿總理一杯,耿總理永垂不朽!”
加羅爾拿起酒瓶子,給王滄海和普祥倒滿了兩杯酒,然后拿起自己那滿滿一杯,一飲而盡。喝完后砸吧砸吧嘴,很感懷道“唉,說起耿總理,我真是很想念他啊。想當年他在貝馬大學讀書的時候,我還是個他們的教務處主任,這一轉眼,都二十幾年了。
耿總理離開我們,也差不多快有十來年了吧?”
普祥道“沒那么久,也才八年多吧。”
“才八年多嗎?”加羅爾嘆口氣,很惆悵道,“唉,耿總理不在的日子,時間都好像變慢了。幸好我沒有辜負耿總理對我的期待,總算是讓這里的人民,全都過上了幸福生活。將來下去見他,我也可以抬頭挺胸地告訴他,我是一個合格的海獅城草藥堂成員!”
“加羅爾先生,做人境界就是高!”普祥舉起杯子,大聲道,“我再敬市長一杯!”
“不喝了!”加羅爾卻不給面子地直接一揮手,喊道“醉酒誤事!今天我找兩位來,是有正事的!”
“對,對,正事要緊。”普祥半點不尷尬地直接放下酒杯。
王滄海的神情,稍微認真起來,問道“不是那事兒吧?”
“就是那事兒!”加羅爾有點憋不住地咧咧嘴,笑出聲來,“你猜怎么著,這么多年了,高原大陸上,居然還有野生的半怪!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活下來的。”
“還有這事兒?”普祥頓時露出十萬分的驚訝表情。
這十年來,地球上到底是什么環境,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核爆之后,光核污染就在地球上持續了整整一年多,更不用說還有嚴寒、狂風,那么高濃度的幻靈粒子。天京市原本3億多人,好歹也是住在防護罩下面,住在超級大樓里,這十年下來,也被折磨得只剩下現在18億,損失了三分之一還多的人口。可誰能想到,在這么嚴酷的環境下,居然還能有人在野外環境中生存那么久?!
“變異了吧?”普祥問道。
“那倒沒有。”加羅爾擺擺手,“不過確實厲害啊,全都是生下來就是歸真境界,基本上很少有被感染變異的。老子前前后后派了十六支雇傭兵小隊過去,才抓回來幾個母半怪,光撫恤金都花了十幾個億。不過這錢花得也值,那些半怪的血脈力量覺醒率…是百分之百!”
王滄海立馬就驚了“這么高?”
“必須得高啊!”加羅爾道,“不然老子抓他們干嘛?”
“等等啊…”普祥忍不住插話道,“你們不會是想…”
“對。”加羅爾做了個喝水的動作,又馬上道,“現在這世道,咱們不進步,就是等死。不把血脈量開起來,你說怎么進步啊?不覺醒血脈力量,連歸真境界都打不開,那跟廢物有什么區別?你們二位說,是這樣吧?這么多年,為什么你們兩個沒辦法再多顆星星?原因不是很明顯嘛!”
普祥轉頭看看王滄海。
王滄海卻抿著嘴,不說話。
普祥有點猶豫道“加羅爾先生,科學證明過,靠這個辦法,是打不開血脈力量的…”
“科學…科學算個屁!”加羅爾大聲道,“媽的沒成之前,當然不科學,只要成了,那不就科學了?普祥將軍,你看問題得辯證啊!”
“是…辯證是沒錯…”普祥還想再嘀咕。
王滄海卻忽然打斷道“試試吧,試試總沒關系。”
“對嘛!”加羅爾露出愉快的笑臉來,“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王將軍,東西都替你準備好了!原封貨,保證新鮮!帶上來!”
加羅爾拍了拍手,大廳的另一堵墻,立馬緩緩打開。
墻壁后面,兩名女保鏢押著一個半怪小女孩,強行拖著她,走到加羅爾和王滄海跟前。
那半怪小女孩瘋狂掙扎著,看長相,其實和正常人類已經沒多少區別,只是皮膚有點發藍,瞳孔也是湛藍的顏色,仔細看,甚至還挺漂亮。
“≈¥!”她口中喊著高原大陸上某個古老部落的土話,渾身上下,光溜溜的。
胸口處,畫著一個魔法陣。
小女孩喊到激動處,突然從嘴里吐出一口痰,正中加羅爾面門。
加羅爾立馬沉下臉來,命令道“讓她閉嘴!”
一名女保鏢直接一記手刀,砍在小女孩后頸上。
小女孩立馬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加羅爾接過邊上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唾沫,然后才不緊不慢地從茶幾下,拿出一把秘銀合鋼打造的匕首,遞到王滄海面前,說道“王將軍,你是客人,你先請。”
王滄海眼中,略微浮現出幾分遲疑。
普祥忍不住提醒道“滄海,這事兒可沒有回頭路。”
聽到這話,王滄海反倒不怕了,呵呵一笑“半怪也是怪,該殺。”
他一把從加羅爾手里接過匕首,走到小女孩跟前。
稍微猶豫了一下,一狠心,狠狠將匕首刺進了小女孩的心臟。
小女孩瞬間被痛醒過來,雙眼充滿憎恨地直勾勾瞪著王滄海。
王滄海心虛地轉過頭,身后的加羅爾,立馬遞上一根吸管,笑道“喝新鮮的。”
“媽的,老子懷疑你是不是做過好幾次了?”王滄海故作冷靜地笑著,接過吸管。
轉過身來,就看到那小女孩,在渾身剩下劇烈地抽搐。
“正常反應,被秘銀合鋼刺中身體,都會這樣的。”加羅爾輕描淡寫地解釋著,又顯得經驗十足地指導道,“你慢慢把匕首拔出來一點,露出一個小縫隙,這樣血不會馬上大量噴出來。把那根吸管,從先小縫隙里插進去,一邊拔匕首,一邊插吸管,動作小一點…”
“知道。”王滄海低沉著聲音,在小女孩身前蹲下來。
他沉著氣,緩緩將匕首從她的身體中抽出,心里默默期待著,待會兒喝下小女孩子心臟里的血液后,自己能一舉突破這些年的修煉瓶頸,可突然間,那小女孩,卻不掙扎了。
“啊!”房間里的姑娘們,發出一陣驚慌的輕呼聲。
站在他身后的加羅爾和普祥,慌張地退出幾步。
王滄海下意識抬頭一看,只見身前的小女孩身后,飄出了幾十根黑色的線條。
他陡然間臉色一白,抓著匕首的手一陡,迅速后退出七八米。
“將軍,人家好害怕哦…”房間里的幾個姑娘,快步跑到王滄海身邊,挽住他的胳膊。
“死開!”王滄海沉聲甩了一下,卻沒有甩動。
然后他左右一看,卻見身邊的姑娘們,全都皮笑肉不笑地在看著他。
房間里,越來越多的黑線,從姑娘們看似柔弱的身體中長出來。
王滄海臉色煞白,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