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道長,這就是姑遲國的化海圣山嗎?”
“相傳姑遲國的化海圣山在平時是一座山嶺,在姑遲國一年一次的祭祀大典那天會在沙漠里化海,所以后來的人也叫化海圣山!”
“想不到傳說中的山嶺化海,居然是沙漠下學后的雪山融化!”
被晉安他們重新加固過的沙坑下,亞里看著洞外銀裝素裹的沙漠,神情激動說道。
此時洞外的天地非常寒冷,頭頂陰云已經籠罩了好幾天,氣溫極端,一直在下暴雪不止。
好像完全沒有要停歇的趨勢。
洞外的風雪太大,太冷了,就連亞里都不敢太靠近洞口附近,也只有一身氣血旺盛如火爐,修煉有成的晉安,才能面色依舊紅潤的站在洞口處鏟雪。
此時的沙坑下幾棟建筑物里,幾團篝火在噼里啪啦燃燒,有人不停的往火堆里添加木炭。
這些木炭都是那伙沙盜留下的。
那些沙盜為了這次進沙漠,準備了不少物資,有御寒的衣物、木炭,有吃喝的食物和清水,有專供給駱駝吃的干草、沙蒿、鹽磚等。
可以說是物資準備充足。
最后全便宜了晉安。
要是沒這幫沙盜,又是炸開沙坑躲雪,又是留下這么多物資,晉安覺得他這次不可能這么順利見到雪山圣景。
此時沙坑下的世界,擠滿四十八頭駱駝,四頭羊,外加十個人,擁擠不堪,還有些難聞惡臭,但是臭死總好過在外頭凍死。
而且這么多駱駝擠在一起,等于厚厚的天然純皮草,熱乎取暖,自然不會有人嫌這些駱駝臭烘烘。
洞外的風雪太大,冰雪堆積在洞口的速度幾乎跟晉安鏟雪速度持平,晉安要一直不停鏟雪才能讓洞口不被大雪堵住,他一邊鏟雪一邊臉上表情樂呵呵的回答亞里:“亞里你的猜想跟我一樣,看來我們要找的姑遲國圣山,十有八九就在這些雪山里了。”
“難怪這么多年來,那么多人進沙漠深處尋找姑遲國和化海圣山,一直找不到姑遲國,原來只有在特定季節和特定時間里才能找到化海圣山,那些人不是來早了就是來晚了,就連我們也差點錯過。”
亞里淳樸笑道:“這次還得多謝那伙沙盜,他們總算是做了一回好事,要是沒有這處炸出來的沙坑躲雪,估計我們已經凍得受不了離開,就更不可能見到這些壯觀雪山。”
亞里的話直接引來一群駱駝叫,那些駱駝嗯啊嗯啊不停叫,腸子都悔青了。
想不到他們充分準備了那么久。
最后卻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他們能不郁悶氣吐血嗎。
這場雪一下就是兩天兩夜,沙漠里不停刮著白毛風,地面和天空都是一片白茫茫,地上的雪越吹越厚。
晉安不眠不休連著鏟雪兩天,夜里,這場雪才終于有了逐漸減小的趨勢。
不是其他人不肯幫忙。
風雪太大,這些人吃不消。
當久別的太陽,重新日照東方的從東邊升起時,天氣終于轉晴,艷陽高照,陽光照在跟鏡子似的積雪上,明晃晃刺眼得睜不開眼睛。
“出太陽了,出太陽了!”
“終于天晴了!”
有人歡呼,紛紛圍在洞口朝外看雪景,這是個十分震撼的景象,無邊無際的蒼茫沙海變成了白色世界,宛如仙人宮闕,神圣無瑕,一塵不染。
磅礴!
浩瀚!
圣靈!
亙古雪域,寒威千里!
雪山連綿成峰,震撼世人!
這時,同樣好奇圍聚在洞口處的四羊,嘗試著小心走出洞口,結果身子輕飄飄的一沉,整個都被柔雪淹沒,原地只留下一個窟窿。
有人去救羊,結果也是噗通一聲的整個人沉入雪下,連著兩天的暴風雪,這積雪比人還高。
還好一人一羊離洞口不遠,自己就能扒拉鉆出來。
耳邊盡是潺潺流水聲。
沙漠冰雪融化,水往下滲透,當地下沙子吸飽水變得黏重,地面的水再有無法往下排,沙漠里開始出現無數小河流在潺潺流淌。
今天已是上次那場暴風雪的半個月后了,隨著連續半個月天晴出太陽,沙漠里的天氣重新炎熱起來,那些冰雪消融速度很快。
晉安他們十幾人,一天天看著那些雪那些消融后的雪水,最后匯聚成河流,蜿蜒流向地勢低的沙漠盆地腹地。
而隨著雪水融化得越來越多,不斷沖刷河道軟沙,最后居然在沙漠里多了條奔騰大河,蜿蜒如蒼古巨龍的延伸進沙漠盆地深處。
如百川歸海,波瀾壯闊。
看著眼前雪水匯流成大河的神奇場景,亞里等人的臉上寫滿震撼表情,直呼神跡神跡,這是神跡啊。
按照老薩迪克所說,就連離沙漠盆地最近的特什薩塔村村民,都從沒見過這樣的沙漠神跡。
他們祖先雖然偶爾也有深入過沙漠深處,接近過沙漠盆地,但從未在冬季接近。
因為沙漠深處被昆侖山和天山環抱,來自昆侖山風口的寒風和天山風口的寒風,會把每一個在冬季深入沙漠的人凍死在沙漠里。
沙漠盆地地處沙漠最深處,水源枯竭,干旱無雨,沒有那些沙漠國家林立,所以也就沒有西域商人深入這么深的地方做生意,沒有商人沒有國家沒有沙漠子民肯來這里,沙漠盆地就如生命禁區,自古以來一直都是沙漠無人區。再加上沙漠的冬天非常寒冷,就更沒有人會在冬季進入沙漠盆地,自然也就沒人會發現這里的神跡。
畢竟沙漠太大了。
有太多地方都是缺水的生命禁地。
連特什薩塔村村民都沒見過眼前的沙漠神跡,就更別提其他外人見過了。
一是沒人會選擇在冬季還進入沙漠深處。
二是時間不對,沙漠冬季漫長,而十二月只是其中之一。
三是即便深入沙漠深處,但如果地點不對,也無法看到眼前這個讓人驚嘆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神跡,畢竟沙漠太大了,人力有窮時。
也正是因為有這么多的苛刻條件,才會讓這片沙漠神跡一直鮮少有人發現。
至于那幫沙盜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點,剛好出現在這里,晉安再次審問過一遍,那些人全是幫亡命之徒,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里純粹就是巧合。
這些比沙狼還貪婪的沙盜,可坐不住慢慢等半年,等來年開春后再進沙漠深處,都想著能早點炸開小丘國找到寶藏,然后早點拿錢花天酒地玩女人,躺在女人肚皮上過一個溫暖冬天,不用大冷天的還出去找活干。
“晉安道長,這雪都快化完了,我們怎么還沒找到姑遲國的圣山?這里全是沙丘,并沒有看到什么山啊?”亞里陪晉安一起站在洞口,望著外頭的大河、雪水、沙丘,疑惑說到。
“既然說是山,應該是有巖石的山峰,不會是指這些沙丘吧?”
這雪化了半個月。
他們守在洞口半個月。
連一塊巖石都沒看到,就更別提什么山峰了。
外面的奔涌河流還在不斷沖刷兩岸泥沙,看著那條一直蜿蜒流轉向盆地腹地的河道,晉安沉吟說道:“亞里,你說這條河道它的盡頭會是在那里?”
一直伸長脖子在努力尋找姑遲國圣山的亞里,有些沒反應過來晉安怎么突然把話題轉到那條河道上,人愣了愣,忘了回答晉安的話。
晉安繼續沉吟的自顧自說道:“水的流向是往低處走,在盆地腹地肯定還有地勢更低洼的地方…亞里,你們繼續留守在這里,照看物資和那些駱駝和羊,我去外面找個地勢高點的地方看看那條河道究竟流向哪個方向,我們一直在這里干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山是個死物,自己不會跑到我們面前來,只能靠我們出去尋找了。”
“可是晉安道長,現在外面的沙子全都泡滿了雪水,人很難在上面行走…外面太危險了,晉安道長我們要不再想想別的辦法吧。”亞里勸阻道。
此時的晉安已經轉身走回洞內,找來兩塊木板綁在鞋底下,他試了試繩子是否牢固,又試了試這木板是否結實,會不會影響到正常行走。
這些木板能增加腳掌張力面積,是他能否在沼澤地安然行走的保障,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亞里見無法勸阻住晉安,于是在晉安準備之際,亞里喊來另外兩人,由他們三人陪著晉安一起外出。
“艾尼斯、阿丹,你們和我一起跟上晉安道長,如果有什么情況,多個人多個照顧。”
雖然他知道晉安身手高強,并不需要他們來保護人身安全,但沙漠里的突發事情太事,萬一碰到個什么事也能回來個人找人求救。
晉安這次倒是沒有拒絕亞里的好意。
很快。
四人準備妥當,開始借助木板的浮力與張力,在泡滿水的濕軟沙地上緩慢小心行走,循著河道方向朝遠處走去。
在一開始,隊伍是想找個高的地方,看看遠處情況,可發現這并不現實,坡度太陡了,人沒法在濕軟的沙丘上登高太遠,最后找了個坡度平緩些的沙丘登高望遠,就看見在沙漠的盡頭出現一個小點的藍鏡反光物體。
但隔著太遠了,無法看清具體是什么。
晉安喊上亞里幾人繼續往那個方向趕,在爬上又一處高地再次登高望遠時,晉安一怔。
“晉安道長,您是不是看清了那是什么?”亞里、艾尼斯、阿丹三人的目力不如晉安看得遠,都好奇問道。
晉安深深呼吸一口氣,臉上表情震撼說道:“那是沙漠海子在太陽下的反光!”
“化海圣山!我們終于看到海了!既然那個方向有沙漠海子,姑遲國的圣山肯定就在那里了!”
“我們現在回去跟亞里他們匯合,明天帶大家朝沙漠海子進發,不知道這沙漠里的海子什么時候會消失,我們越早過去越好!”
他臉上神情振奮的說道。
帶著兩人疾步匆匆往回走。
沙漠海子?
三人都被晉安的話給震住了,但他們幾次伸長脖子努力去看,始終只能看到藍色反光,看不出來是海。
晉安他們走出太遠,這一來一回就在路上耽擱一天時間,不過在回來的途中,他們碰到了一次沙崩。
一座沙丘被雪水浸泡后變得沉重不穩,發生了一次動靜很大的沙崩,就跟泥石流一樣,瞬間沒了半面山。
這次兇險只是中途一個小插曲,他們全都后安然返回。
幾人一回到小丘國沙坑,留下照看物資和駱駝、羊的蘇熱提他們,連忙上來詢問情況怎么樣,問他們有沒有碰到什么危險?
晉安把情況大致說完后,開始讓大伙做準備,看看能不能在這小丘國遺跡里多找些木片綁在人跟駱駝的腳掌上,等明天天一亮,他們就朝沙漠海子步行過去。
隨著晉安話落,眾人開始尋找起所有能利用的東西。
看著在忙碌的人們,幫不上什么手腳的幾頭綿羊,一邊吃干草一邊看熱鬧說道:“一想到馬上就能在沙漠里看到海,我感覺連我那顆心都年輕了許多,一路上跟著晉安道長讓人大開眼界,原來世上還有那么多不可思議的事!”
伊里哈木激動說道。
他一點都不后悔跟著晉安變成羊,這幾個月里的見聞,比他一輩子的所見所聞還精彩,就如她女兒古麗扎爾美麗得讓人神魂顛倒。
吧唧吧唧。
幾頭綿羊繼續低頭吃著面前袋子里的干草。
“要是有條大船就好了,直接順著河流坐船去沙漠海子,我剛才聽亞里他們說起,外面很危險,隨時有沙丘被雪水沖崩塌的危險。”小薩哈甫抬起頭,歪頭說道,濕潤鼻子上粘著幾根干草。
“我看外甥你是在想屁吃呢,這里是干旱缺水的沙漠深處,哪來的船能在這里跑。”老薩迪克被自己這外甥的年輕天真想法給聽了。
這個時候,老薩迪克注意到小薩哈甫鼻子上粘著的幾根干草,于是幫外甥舔掉干草,又順便幫小薩哈甫舔順臉上羊毛,不讓羊毛顯得臟乎乎雜亂,看起來更精神些。
這就叫舔犢情深。
“誰說沙漠里沒有船,四舅你忘了沙漠老人們一直說的魔鬼山、魔鬼城、魔鬼船傳說了嗎,老人們常說歲月古老的東西會隨著時間產生‘魂’,那些沉沒在枯竭古河道里的船,就是擱淺的靈魂…”
小薩哈甫話還沒說完呢,剛才還舔犢情深的老薩迪克,已經一個羊頭槌狠狠砸在小薩哈甫腦門上,疼得小薩哈甫直咩咩。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同樣疼得腦瓜子嗡嗡的老薩迪克,忍著劇痛的瞪了眼小薩哈甫:“吃吃吃就只知道整天當個吃貨,大晚上說什么渾話!不知道我們在呼喚魔鬼的時候魔鬼也會偷聽人講話嗎!”
小薩哈甫那叫一個委屈,他剛想頂嘴,就被老薩迪克一個眼神瞪回肚子里去。
為了防止自己這個不省心外甥還亂說話,老薩迪克轉頭看向那群可憐巴巴擠在角落里的沙盜駱駝:“明天是你們第一次跟著我們在沙漠里遠行,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跟在我們和羊前輩走,仔細留意我們怎么在沙漠走。”
“你們在看什么呢,我在跟你們說話!”
角落里,即便冬天的沙漠都擋不住那些公駱駝的熱情,正在努力爬墻,而另一邊由造畜術變成的沙盜駱駝,則集體目不轉睛盯著看。
這一幕把老薩迪克看得有些懵啊。
“四舅,他們該不會也想爬墻吧!”小薩哈甫一臉震驚表情,張開的嘴巴里掉出一坨碎草。
老薩迪克一臉震驚。
伊里哈木一臉震驚。
被老薩迪克喊回魂來的沙盜駱駝,有人失聲痛哭的出聲:“我感覺我完了,我正在慢慢變成真駱駝,我才幾天沒碰女人,覺看母駱駝都覺得眉清目秀!”
駱駝有一個習慣,脾氣不好的時候,會口吐白沫,如果有人惹怒駱駝,他不僅會口吐白沫還會超人吐口水。
那頭沙盜駱駝還在哭,一邊哭一邊吐白沫。
他覺得他家人。
對不起老祖宗。
對不起人類。
居然會對一頭母駱駝有想法。
此時其他的沙盜駱駝也都是臉色難看,他們這才發現,死亡和被妖道變成駱駝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連靈魂都在慢慢被同化成駱駝,迷失自我,真把自己當成了駱駝。
這是連做人都不讓做了。
就在有更多沙盜駱駝哭出聲時,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小薩哈甫,在遲疑了一會后,又補了一句:“四舅,你說人和…會懷孕嗎?”
老薩迪克:“?”
伊里哈木:“?”
沙盜駱駝群:“???”
咩,就連一直安靜咀嚼干草的山羊,也難得看一眼話多還耿直的小薩哈甫。
接下來,那群沙盜駱駝開始嚇得嚎啕大哭,哭著喊著求晉安把他們重新變回人,他們不想當牛做馬了,他們想當人。
“晉安道長求求您把我們重新變回人吧!”
“只要能重新變回人,您要我們做什么都行!當駱駝和其它動物除外!”
這邊駱駝突然大吵大叫,很快引來原本正在忙碌的晉安注意,當走過來問清情況后,晉安也有些傻眼了。
然后他居然還很認真的思考了好一會。
不同物種間存在生殖隔離,這是常識,那么問題來了,造畜術是算人還是算畜?
晉安當然不會對這些無惡不作的沙盜產生同情心,他丟下一句話后繼續去忙著劈木頭片去了。
“別想太多,也要讓母駱駝看得上你們才行。”
這話簡直就扎心了。
那群沙盜駱駝直接就被晉安這句話整自閉了。
晉安的確是很忙,沒功夫去理會這種芝麻小事,修整了大半個月,明天隊伍就要重新啟程上路了,有許多東西和細節需要準備。
這一通忙碌,一直忙到夜深人靜,那群沙盜駱駝哭久哭淚了,也逐漸睡著了。
隨著夜色轉濃,洞外陰冷氣息也在加重。
沙漠冬季一直在推進。
要是沒有晉安分發下去的融有氣血藥丸的水,只需要一晚的時間,這里的八九成人都要被凍死在睡夢里。
今晚,晉安讓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朝沙漠海子趕路,估計明天一天都沒有休息時間了。
夜色漸濃,大家或依偎著彼此,或依偎著遺跡墻根,烘烤篝火進入沉睡。
只有晉安與少數幾人負責在洞口守夜。
其他人守夜是強打精神,晉安守夜則是閉目修煉,在凝神靜心修煉中,他的六識反而是最敏感時候。
晚上的沙漠并不平靜,冬季寒風在夜里不停呼嘯,吹皺雪水。
小薩哈甫睡到半夜是被膀胱憋醒的,他從擁擠的過道里走出,朝洞口走來。
“怎么?”
小薩哈甫還沒走近,晉安就已經闔開二目,轉頭望來。
“晉安道長,我,我尿急。”小薩哈甫說道。
“叫你四舅陪你一起去,不要落了單。”
因為洞內環境封閉,所以大家都很自覺在外面解決,免得捂臭了大家休息睡覺的地方。
老薩迪克原本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推醒,起床氣上來的瞪了眼自己小薩哈甫:“干嘛。”
起床氣可不認啥親不親外甥。
兒子也照打。
但這起床氣唯獨怕晉安。
晉安平靜說道:“老薩迪克,小薩哈甫說尿急,你陪你外甥一起去外面,不要落單了。”
“哦。”老薩迪克老老實實點頭答應,他可不敢對晉安有起床氣。
不過在出了洞口后,老薩迪克沒少埋汰自己小薩哈甫:“白天就只知道吃,晚上就只知道拉。”
外頭天寒地凍,兩羊一出洞口,頓時被寒風凍得一哆嗦,原本沒尿意的老薩迪克也有了尿意。
兩羊并排蹲著寒風里,屁股蛋子一陣涼颼颼,四周一片烏漆嘛黑,黑魆魆得讓人心怵,還好不遠處洞口的晃動火光給了他們膽氣。
兩羊還在繼續蹲著。
潺潺——
“四舅。”
“說。”
“你躥稀了嗎?”
“噓!別說話!動靜好像是從那些雪水河床里傳來的!”
夜色黑沉,月光照在雪水河道上只有烏黑一片,伴隨著潺潺漣漪聲,一艘巨大黑船從一座沙丘轉角后轉出,那是艘破舊,巨大的船只,桅桿上的帆布破爛如布條,船身帶著許多泥沙,嘎吱嘎吱輕響的甲板,仿佛帶著千年歲月的嘆氣,沉厚、古舊、腐爛。
驚恐羊叫打破沙漠深夜。
Ps:抱歉來晚叻,這章本來是昨天12號的,昨晚太困碼著碼著睡著叻,遲點還有一章,大概又是很晚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