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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可有葵花寶典嗎

熊貓書庫    大唐掃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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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無忌坐在那里,隨即有人求見。

  “相公,鄭遠東說黃如去更衣,隨后就發生了此事。”

  男子看了他一眼,“外面都說黃如是…馬上風。”

  “這是混淆視聽。”長孫無忌抹了一下胡須,“在這等時候,任何事都不能疏忽大意。馬上去萬年縣尋朱浩,讓他弄了仵作來驗尸。”

  男子應了,剛準備走,長孫無忌叫住了他,思忖了一下,“在這個時候出事,定然不是什么馬上風,可令人封鎖了青樓?”

  男子搖頭。

  “蠢!”長孫無忌起身,“若是被人所殺,兇手定然早已遠遁,去問老鴇,把今夜去的人…不,把在鄭遠東二人之后去的人問出來,速去,免得被人滅口。”

  萬年縣縣廨的一間屋子里,朱浩打著哈欠,兩個仵作令人把燭臺湊近,隨后剝光了黃如的衣裳,一寸寸的仔細檢查著。

  “這是長孫相公的人,查不出來…都回家去。”朱浩抹去眼角的淚水,覺得太困了。

  時間流逝,兩個仵作一人負責半邊身體,一點點的查。

  “長孫相公來了。”

  長孫無忌來了,朱浩趕緊打起精神迎了出去。

  “老夫來看看。”

  長孫無忌進了房間,朱浩說道:“這里死人腌臜,相公還是在外面等候吧。”

  長孫無忌看著尸骸,淡淡的道:“老夫當年跟著先帝殺人無數,見多了。”

  兩個仵作一寸寸的摸,其中一人伸手:“刀來。”

  邊上的助手遞上一把小刀。

  小刀緩緩…

  “嘔!”

  朱浩忍住跑了出去狂吐。

  一人查驗吃的東西,一人繼續往上。

  “相公,未曾中毒。”仵作甚至還嘗了一下。

  以長孫無忌的城府,咽喉依舊涌動著。

  二人緩緩往上摸。

  “翻身!”

  尸骸被翻了過來。

  “燭臺!”仵作突然抬頭,“再點幾根燭。”

  朱浩吐完了進來,捂著嘴說道:“相公,這是萬年縣最好的仵作。”

  長孫無忌也湊了過去。

  年長的仵作伸手一摸黃如的后腦,“拿刮刀來。”

  一個刮胡子的小刀遞過來,仵作把黃如后腦的頭發剃掉,拿著燭臺湊過去看了一眼,抬頭說道:“相公,果然這里有傷。”

  長孫無忌已經看到了,黃如的后腦部位顏色有些深。

  仵作自信的道:“若是摔倒,那不是這等模樣。看,此處淤青很深,邊上也是,這便是三個指節的痕跡,死者是被人從后腦一拳…”

  他揮出一拳,“后腦中拳,輕則昏迷,重則身亡。”

  “為何?”朱浩不解。

  長孫無忌說道:“腦子都被打散了。”

  仵作贊道:“相公高見,確是如此。”

  “賞他。”

  長孫無忌隨即回去。

  這等事兒無法影響他的睡眠,一覺就到了第二天凌晨。

  吃早飯的時候,男子來了。

  “相公,后續那些客人基本有跡可循,查不到嫌疑。”

  長孫無忌喝著湯,“老夫也沒指望能問出來,他們這是潛入。黃如與誰結仇?”

  “并無。”

  長孫無忌瞇眼吃著早飯,晚些換上官服準備出門。

  “相公,此事后續該如何?”

  長孫無忌邊走邊說道:“不必管了,其一,拿掉崔氏一人;其二,記得黃如上次和陳家發生爭執,陳家惡語相向…那人,弄死!”

  男子訝然,“相公,此事和崔氏沒關系吧。而且陳家也沒這個膽子。”

  長孫無忌隨口說道:“老夫想這般做,就去做。”

  “陛下。”

  邵鵬來了。

  “如何?”李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棋手,看著棋子突然就走偏了,還沒法糾正。

  邵鵬說道:“昨夜賈平安帶人去了平康坊,弄死了黃如,可惜鄭遠東恰好去更衣,逃過一劫,否則定然能讓陛下歡喜。”

  “是啊!朕很是歡喜。”李治覺得鄭遠東的運氣真不錯。

  說來也算是一件喜事。

  等邵鵬走后,王忠良笑道:“陛下,可見此事乃是天意,不過下次那鄭遠東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李治淡淡的道:“賈平安干得好,這履新第一戰,不錯。”

  賈平安擔任百騎統領的三把火燒了一把,黃如被干掉,崔氏一名官員也莫名其妙的被彈劾下課,被趕到了邊遠地區去擔任刺史。

  “可憐的。”

  崔建感慨一通后就來到百騎。他對百騎這個機構很是好奇,轉悠了一圈后,握著賈平安的手說道:“你做百騎統領,崔氏全力支持!”

  賈平安笑了笑,說道:“多謝。”

  崔氏說全力支持,那只是個客套話,當真就傻了。但崔建不是這等人,為何也來玩套路?

  崔建晚些去了老程家拜見崔氏時提及了此事。

  崔氏看著他,“你做官怕是做糊涂了。”

  崔建趕緊起身,束手而立,這時候他敢伸爪子,不用崔氏動手,老程聞訊能把他丟護城河里活活淹死。

  崔氏皺眉道:“那小賈是個實誠的,你這般虛情假意的說什么崔氏全力支持…丟不丟人?”

  “不能吧。”崔建是個比較軸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被小圈子用那等碰瓷的手法連續坑了兩次。

  崔氏只是嘆息,“他把你當做是好友,你卻玩這個。換做是你,你會如何?”

  崔建馬上想到了彌補的法子,“回頭某就去百騎尋他說話。”

  這是擺姿態:我崔建和賈師傅關系很鐵。

  崔氏笑了笑,等崔建走后,身邊有年長女仆說道:“娘子,此事無需如此吧?”

  她覺得崔氏太隆重了些,有恐嚇崔建的嫌疑。

  崔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以為他來作甚?他是來為賈平安謀劃,讓我在崔氏的長輩面前說說小賈的好話…這些年輕人,油頭滑腦。”

  女仆笑道:“那個少年救了阿郎,是該支持。”

  “你也如此,我便修書幾封,回頭送了去。”

  得閑賈平安會去豬圈看看。

  那些小豬們已經長大了許多,按照賈平安的推算,再養幾個月就能殺來開葷。

  宋不出很認真的道:“郎君,這些豕咱們家一直養著吧。”

  這是要養寵物的節奏。

  賈平安沒想到在大唐竟然能遇到這等癡人,還是賈家的家仆。

  “不吃肉,養豕作甚?”賈平安見他失魂落魄的,覺得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做一道扣肉出來。

  肥而不膩,甜咸得宜,滿嘴油啊!

  他有些流口水。

  “郎君。”

  杜賀急匆匆的來了,“宮中來人了。”

  賈平安回家,見到一個內侍正在逗弄阿福,就干咳一聲。

  內侍回頭,看著頗為白皙,三十不到的模樣。

  “咱是張天下,武昭儀身邊的人。”內侍拱手。

  賈平安拱手,覺得這名字也是沒誰了。

  張天下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道:“當年阿娘生下咱的時候,隔壁的讀書人瘋了,隨后脫了衣裳在外面瘋跑,喊著天下、天下,阿耶就順口取了這個名。為此宮中還準備讓咱改名,先帝得知后只是一笑了之,說無需如此。”

  賈平安問道:“張中官在武昭儀的身邊做何事?”

  張天下看著他,含笑道:“出來前,昭儀說你去阿弟處,就說可為棟梁四字即可。”

  賈平安重新拱手行禮。

  果然謹慎!

  張天下想起出發前武昭儀的話。

  ——他知曉我在宮中艱難,若是沒有憑據,你說的再多也無用,就說可為棟梁。

  隨后二人進了書房。

  張天下坐下后說道:“昭儀如今在宮中還好,已有了身孕,讓你無需擔憂。”

  賈平安心中一松,“這一胎定然是個皇子。”

  張天下以為他是討口彩,也不以為意,“昭儀如今就擔心一事,你的親事如何。”

  這事兒…

  “不著急。”賈平安是真心不著急。后世在他這個年齡的少年還在讀書,談戀愛都是偷偷摸摸的。

  張天下仔細看著他,覺得這個少年真的與眾不同。

  旁人若是在這個年齡早就被親戚和街坊鄰居們催的惶然不安,一心想尋個娘子成親。可賈平安倒好,看著很是平靜,壓根不在意的模樣。

  “昭儀說了,你若是不肯,她倒是看中了一個,晚些再說。”

  賈平安滿頭黑線,“回去告訴昭儀,不用她管。”

  張天下回去說了,原以為武媚會怒,可她卻莞爾一笑,“這般大的少年就是倔,到時候卻是由不得他。”

  百騎的事兒不少,但賈平安每日的工作也簡單,就是把消息匯總看了,然后分派任務,自己就可以去干私活了。

  這日他剛想開溜,邵鵬回來了,見狀就黑著臉道:“做官就得有官樣子,對了,陛下挑選了十余人,讓你去看看。”

  賈平安懵。

  邵鵬說道:“你那個什么新學總不能埋進土里吧?別氣,這是陛下的原話。”

  賈平安笑了笑。

  “陛下令人挑選了些人來學,你好生教了,以后也是你的助力。”邵鵬的話很實在,甚至還透露了些事兒,“總計十八人,只是…”

  賈平安笑了笑,“那些大儒該開始攻擊新學了吧?許多原先想學新學的,此刻都打了退堂鼓。”

  這等落差一般人承受不了,賈平安卻安之若素。

  邵鵬對此頗為了解,“那些人嘴上一套,背后卻不搭理你的新學,你不難堪?”

  “某難堪什么?”賈平安微笑道:“不來的,他們以后會把腸子都悔青了。”

  邵鵬笑了笑,“本來熱衷于此的不少,可長安城中不少大家都在狠批你的新學,說是歪門邪道,若是照此學了,以后定然會走上邪路。”

  這是殺手锏。

  賈平安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外界說新學是當年獨尊儒術時的幸存者,堪稱是百家學說的大集成,這還得了?

  “他們說那些歪理邪說只是當年的漏網之魚,不計較也就罷了,還敢堂而皇之的出來教授,這是小丑跳梁,還有人說要弄死你,不過咱覺著被你弄死的可能性更大些。”

  隨后進宮。

  李治親切接見了他,然后發表了講話。

  一句話:好好教。

  賈平安告退去了前面。

  十八個人就像是十八根長歪的樹,歪歪斜斜的站在那里。

  第一個看著二十多歲,一臉龍傲天的傲然。

  “這是滕王。”

  久仰了啊!

  賈平安真心久仰這位老兄。

  滕王李元嬰,多才多藝,最愛修建滕王閣,走到哪修建到哪。若是沒他,也就沒有了后來的滕王閣序。

  但此人經常干些不大不小的壞事,比如說用彈弓射人,把人埋在雪地里取樂,大半夜的非得要出城,不開門就發飆,把夜禁的規矩視若無物…

  這位奇葩…竟然是某的學生?

  賈平安頭上流下一條黑線。

  李元嬰頗為英俊,也就是帥氣,他瀟灑的甩了一下腦袋,鬢角的長發飄了起來。

  第二人看著黝黑,邵鵬介紹道:“此乃鄂國公家的尉遲循毓。”

  鄂國公就是尉遲恭的封爵,他的兒子叫做尉遲寶琳,尉遲循毓就是他的孫兒。

  一個宗室人渣,一個權貴三代…

  這是什么構架?

  “這是楊淵。”邵鵬放低了聲音,“小賈,你作孽作大發了,楊淵的父親楊釗反對新學,楊淵卻瞞著他來報名,你…哎!”

  楊淵看著一臉‘沒受過社會毒打’的討打模樣,讓賈平安有些手癢。

  “這是陳翔,他的父親原先是陛下太子時的屬官陳寶,你沒去國子監,他卻去了,如今擔任司業。”

  一路介紹下來,大部分都是李治信任的人選,也就是說,他希望新學能盡量別透露出去。

  唯一讓人感到礙眼的就是那位宗室人渣,滕王閣修建狂魔,滕王李元嬰。

  也不知這位修煉出了元嬰為啥還回長安,賈平安覺得不對勁。

  邵鵬見他關注李元嬰,就低聲道:“這位去年重病,私下回了長安,上個月才好。沒想到陛下竟然留他在長安,還學新學。”

  這說明李元嬰的人渣本性已經被李治看穿了,干脆丟進來回爐再造。

  這也是宗室代表的意思。

  相對于外界儒學受益者們的咆哮,李治卻對新學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

  十八人,大部分人都是用探尋的目光看著賈平安。

  家里說此人是百家之學的傳承人,可他傳承了什么?

  火藥的事兒他們不知道,實際上現在的賈平安就是個傳說中的人物。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他看著這些學生,面對著這些桀驁、懷疑的目光,淡淡的道:“憋氣自盡不能成功。”

  有人開始憋氣…其實除去李元嬰之外,十七個學生都在憋氣。

  有人很快反應過來開始呼吸,還有幾個一直憋啊憋…

  “這只是測試你等的智商,何為智商?”賈平安真的不想教授一群心思各異的人,但作為時代的領先者,他必須得把自己的學識傳授出去。

  “智商就是聰明的程度,在這里某最聰明,而愚蠢的人都該低頭。”賈平安看到了憤怒,李元嬰甩甩頭,腦袋昂的更高了。

  而尉遲循毓黑臉發紅,雙拳緊握。

  楊淵迷惑的看著賈平安,大概是有些偶像破滅的沮喪。

  陳翔看著很興奮,是的,賈平安不知道這娃為啥要興奮。

  剩下的學生各種情緒都有,一句話,都特娘的不是尋常人。

  老子是作了什么孽,竟然教授這么一群奇葩。

  李元嬰再甩了一下頭,淡淡的道:“你聰明在何處?”

  賈平安回身,卻沒有黑板。

  罷了。

  “明日再來。”

  賈平安仿佛聽到了噓聲。

  實際上身后卻是傳來了噓聲。

  “這是個騙子。”

  尉遲循毓的聲音最大,果然是二傻子的兒子。

  “本王和他學什么?學不要臉?”李元嬰最驕傲。

  晚些有人把這里的事兒告訴了李治。

  “不必管。”李治很忙。

  賈平安回到家中,準備了一些酒精,又去弄了一個光滑的瓷瓶。

  準備完畢,但他還得準備教材。

  “萬惡的舊社會啊!”

  賈平安把教材弄出來,門外悄然進來一個內侍。

  “你特娘的是人是鬼?”

  賈平安下意識的摸出了短刀砸過去。

  內侍輕松避開,還順手抓住了短刀。

  這手法…分明就是高手啊!

  賈平安想喊人,可擔心開口就會被干掉。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英雄…”

  賈平安一開口就覺得有些羞恥。

  內侍的聲音很陰柔,“曹英雄在長安縣,另外,咱奉命而來,陛下問你,那些人何時能成材?”

  賈平安松了一口氣,然后仔細看著內侍。

  “可有葵花寶典嗎?”

  能無聲無息的摸到書房來,這本事不小。

  內侍皺眉,“什么葵花寶典?”

  原來你不是不敗啊!

  賈平安看了看他的手,沒看到繡花針,心中莫名的放松了些,“成才,這個要看標準,若是某的標準,大概得學十年。不過三五年也成。”

  后世一讀就讀十幾年,若是有恒心,成績好的,甚至能從幼兒園開始讀幾十年。

  “三五年…”

  內侍看了一眼那些教材,“不可外泄。”

  賈平安怒了,“關你屁事!”

  我自己的學問想教授給誰還得受限?

  內侍雙拳緊握,賈平安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但…輸人不輸陣。

  內侍終究沒動手,“這些是教材吧,交給某,某叫人抄寫。”

  現在雖然有了雕版印刷術,但主要是用于印刷佛經等典籍,新學…

  你想屁吃。

  “也好。”賈平安把幾本教材遞過去,“三十份。”

  內侍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看著螻蟻,“你很貪婪。”

  十八個學生而已,賈平安要三十份,這便是雁過拔毛。

  “以后說不準還會有人加入,早些弄出來多好。”

  內侍搖頭,然后略微好奇的問道:“你不怕咱?”

  他今日故意做出殺氣騰騰的模樣,就是想試試賈平安的膽量。

  可賈平安卻很是坦然的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雕塑,不,是在探究一個雕塑。

  “為何要怕?”

  賈平安更想知曉這人的本事從何而來,宮中可有秘傳的功夫,他會不會拎著繡花針把敵人戳幾百個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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