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添將題目跟解義全部說了,章夫子聽得連連點頭,后面讓他安心休息,第一場過考不成問題。
天擦黑時,蒼山學館一行人盡數歸來。
大家在堂中相互探討爭論,跟村子里那些吵架的婦人無般一二。
大部分人都感覺自己考得不錯,只有拉肚子那兩人唉聲嘆氣,畢竟身體不適,在堂中影響發揮。
提到拉肚子,劉權便拉住客棧掌柜討要說法。
他這一吆喝不少人都起來應聲,說那飲餅有問題,他們中午吃完后都出現在拉肚子的情況。
客棧里瞬間從討論考題變成討要說法,還有人去報了官,誓必要查出原由,看是不是有人故意下藥。
不多會,衙役過來了,登記詢問情況,之后又去后廚查看。
實際上客棧的飲餅有問題早上那些小二便發現了,畢竟最后剩了一些他們也吃了,都著了道。
那些有問題的東西自然清理了,可耐不住蒼山學館的一群人提前察覺到不對,有些將飲餅留了下來,這時提供給衙役剛好可以做證據。
提到這件事情客棧掌柜也覺得冤,白面是糧行送來的,他也不清楚會有問題。
最后這件事情又查到糧行那邊,糧行的人也是一問三不知,又面有說到那個臨時勞工很是可疑,可當大家去找那個用了假名的勞工,人早就不見了。
飲餅的事情鬧了好幾天,堪查這些還是后話,客棧惹下這種麻煩,最后為了平熄怒氣給那天點了飲餅的學子免了住店費。
縣考的五場考試每隔一天考一場,考完第二天下午會放榜。
這個榜是不排名的,以圓為中心,填上各考生的考號,圈內便是過了,而那些排在圈外的便可以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每場的考生以此遞減,畢竟審卷的就縣太爺一個,人人都考五場看卷都吃不消。
一般縣試會取五十人,這般三四百個學子參考,第一場怎么的也會刷下好幾十個。
飲餅的事情鬧完之后每個人心中都忐忑異常,考不考得過是一回事,要是第一場就給刷了下去,那是相當的丟人。
當夜,蒼山學館的一眾人都集聚在二樓龐子默跟胡柯兩人的房間,大家相互審題臨時做點功課。
臨時抱佛腳的人以龐子默為首,后面宋添也給請過來了,大家想向他請教。
蒼山學館的所有人都在,反而是胡柯不見蹤影。
宋添問了一下才知他去了賭場。
胡柯是個坐不住的,這次縣考他連平日里的那些書本都沒帶。
他去賭場也不是去賭錢,而是找合作去了。
胡家在鎮上本來就是開賭坊的,胡柯除了讀書就這么點愛好,這次縣考對他來說便是一次難得的掙錢機會,下午他出考場時就開始做準備了。
縣考前四場不排名,他的工作量大,光下午便記錄了四十個提前交卷的學子,之后還在各方打聽那些人在什么學館,水平如何。
雖說都能提前交卷本事肯定有的,但也得防一防那些自暴自棄直接放棄的。
前期的準備工作做好,胡柯便找了賭場合作,在那邊開注,還讓各客棧的店小二幫他宣傳。
總之他這次的盤子弄得大,就是壓他跟宋添的人除了蒼山學館那一行人寥寥無幾。
也不知道誰個嘴長,將兩人交頭卷跟不務正業的事情說了,大家還以為是莊家故意放上來坑銀子的,自然沒人壓他倆。
這發展正合他意,胡柯私底下跟蒼山學館那一行人說了,大家將嘴巴閉緊些,悶聲發財便是。
章夫子雖然不贊同胡柯的做法,但他沒管,胡柯這人雖說有點這些亂七八糟的愛好,但人家在學問上也是下了功夫,這次出考期望頗高,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隔天,吃完中午飯便有人上來叫去縣衙那邊看榜。
宋添就不瞎湊了,差了陳嘉力過去。
臨近天黑時,看榜的人回來了,客棧里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蒼山學館里這一行二十幾人第一場都過了。
蒼山學館能遠近聞名除了李館主的舉人身份,更多的還是因為能出人才。
雖說赴考也有自己的意愿,可館主會提前給出評估,他覺得可以才有試一試的價值,不然也是白白浪費銀錢。
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富得流油,也沒人胡亂花費。
翌日早上,過考的學子跟先前一樣起了個大早。
臨進考場之前,胡柯向宋添叮囑,不要在里面等,做完便出來,剛好給賭場的榜單增添一抹撲朔迷離的氣息。
宋添點頭,昨天晚上他也讓胡柯幫自己下注了,壓的還是他自己。
縣考的五場前前后后花了共十天,每場放榜之后都有人黯然離場。
越到后面,能入榜的人便越來越明晰了,胡柯跟宋添的聲望漸漸看漲,畢竟考場不是兒戲,兩人場場都在,那不就是過了嘛。
而且這兩個家伙次次走在最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原本大家還想著這兩人就是來玩兒的,誰知是真人不露相。
一開始沒壓注的人陣陣后悔,而有些人氣很高的已經收拾包袱回家去那,壓他們的人血本無歸。
等最后一場考完,有人失魂落魄,有人暴飲暴食,有人對酒當歌,總之亂得很。
蒼山學館已經有幾個人被刷下去了,最后一場尤其重要,估計還會有幾人離開,畢竟縣考只取五十,而最后一場參考的還有九十幾位。
十年寒窗,這是第一關,如今考是考完了,可接下來等放榜的日子比以往更加煎熬。
正常考完的第三天會放榜,這期間宋添歇了一日,后面被龐子默拉著去參加了一場詩會。
宋添本想去看一看,不想當那些人知道他是賭坊爆冷人選,排著隊要跟他比試一番。
眼前的少年郎聽聞才十四五,何以次次過關,還能提前交卷出在前十。
大家有些不信,為一探究竟便拉著宋添吟詩做對。
宋添不喜這種氛圍很快就回去了,后面他未出門,只是在放榜那日跟大家一同去了縣衙附近的一個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