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魂族術法由淺及深,分別為織夢、結網和回夢。按照修習順序,在織夢之前還有入夢一式。あ奇奇小説蛧ヤ717(ωωω).qq7(1)7<、域名、請記住 而回夢,不由分說,自然是族中最高術法。
夢紀一書中對術法的描述:
回夢,取回溯夢境之意,可重現任何存有痕跡的夢境,以此回探個中細節。
換而言之,施展術法可現身特定夢境。
只是此法損耗靈力巨大,極其傷身,族中前輩習得者萬里挑一,修煉爐火純青者更是鳳毛麟角。
她的父親,夢魂族族長,以及母親,夢魂族主母,皆修得回夢,卻未領悟要領。多次施展術法進入特定夢境,發覺與普通入夢無甚差別。
少年時期,凌若天資聰穎又有充盈靈力,習得回夢初層,屬出類拔萃之輩。奈何悟性有限,懂得淺顯。
爾后,重返冥島那次,因要取回被封存的記憶與神魂,機緣巧合又突破些許。
自那以后,便停滯不前。
沒想到想要徹底習得回夢最高層,竟是要拋卻生而為人的所有桎梏。在生死邊際,突破極限,方可大成。
凌若修習回夢的方式,算是劍走偏鋒,運氣的成分偏大。
如今又要拿個已死之人練手,實在令人頭痛。
羅肆至唇角翕動,想勸她作罷,但心知沒用,便憋在心底沒說出口。
“云方生已死,從何入夢,又回哪一段夢?”
“是這個問題。”凌若以拳錘向掌心,不無怨念道,“看來得問轉輪王借個人。”
“云海瀾?”
“還真是什么都能猜到。”凌若笑意盈盈的點點頭,“云方生是他祖父,能套出些細節。”
“比如死前生平?”
“唔。”凌若又點點頭,她覺得羅肆至實在是知道的太多,光以肚子里的蛔蟲形容顯然已經不夠了。
“好,夫人想知道的一切,為夫都可滿足,不必去委身去見那混賬。”
提及云海瀾,羅肆至目露兇光,搞得凌若不知所以,為緩和氣氛,她沒有拒絕。
“一切便依師侄說的辦。”
話音剛落,羅肆至伸出手,掌心朝上,凝出一股濃重的漆黑氣息。
是魔氣,她再熟悉不過。
猶如藤蔓,順著手掌向上攀爬,本是幾縷魔氣,匯聚在一起后凝聚成形。
“書?”
凌若看著懸在半空、由魔氣編織而成的黑色古籍,面露驚訝。
并非驚訝羅肆至的能耐,而是映入眼簾的三個大字生死簿。
暗金色,低調卻讓人難以忽視。
“師侄怎會有這種東西?”
“早些時候問五殿閻王借的。”
羅肆至答的輕松,仿佛只是隨手拿了本書一樣容易。
掌管生死簿的那位正是五殿之主閻羅王,是出了名的黑臉、不近人情,凌若顯然難以置信,“事關生死,能輕易借出?!”
何止生死。
“嗯。”羅肆至輕輕的嗯了一聲,那件事之后,若非及時遏止,地府不復存在,誰還會在意繁文縟節。何況這本只是他憑記憶摹刻而來,真身躺在卷宗室的架幾案上。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但這其中的過程,他沒打算細說。心煩的事,只一個人知道就好。
指尖輕輕點觸,生死簿立即從羅肆至掌心轉移到凌若手中。
“云方生,于尋歷四百六十二年卒。
年八十八,壽終正寢。”
看到這里凌若憤憤不平的沖地面啐了一口,“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上天真是瞎了眼讓這種狗東西享浮世繁華與福瑞長壽。”
越說到后面越是咬牙切齒。
其實云方生也沒惹她來著。
“壽終正寢?哼,才不能讓他死得這般祥和安樂。”
“夫人心底有主意了?”
“沒有。”凌若嘴一撇,不爽,且理直氣壯。
聞言羅肆至顯得有些無奈,她夫人這脾氣著實…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已死之人的夢境查起來委實困難,而且他的夢里盡是些卑鄙齷齪、荒淫污穢的畫面。那些低級的夢,沒必要回,本姑娘也不想回。”
“也就是說回夢可去的夢境受限,不受限的夫人不想去。”
“對。”要是讓她親自看一次,估計得折壽,凌若垂著眼皮,興致降低不少。
“剛才與師侄提及的夢,都是不連貫的瑣碎,用不得。要知道并非每一場夢境都可以回溯,必須是具有某種特定意義方可。”
凌若說的義正嚴辭,乍得聽起來更像是在為自己的小情緒找托詞。
羅肆至心如明鏡,扇著烏金扇,只聽著沒說話。
凌若不蠢,眼前的這家伙明明可以裝得更逼真,卻故意讓她看出來。
是為何?
表面在配合,實則在取笑!
“本姑娘是有些小性子,但從不耍在正事上。”凌若瞟了他一眼,將雙手置于額花前方,隨即在半空浮現幾幅畫面。
“你看,盡是些無足輕重的夢。
若他還活著就簡單得多,只施展入夢即可。但如今他死了,想要潛進去,必須找出對他意義非常的夢境。
比如…”
凌若在想,該如何簡單直白的將那種感覺表達出來。
“尋常人在夢醒后是記不得夢里發生過的事,即便能記住,也只是模糊朦朧的印象。
但總有那么幾個特殊的夢。
當你現身夢境,看到場景時,會覺得異常熟悉,仿佛已經來過多次。
或者在清醒時,某個瞬間覺得身處之地在哪里見過。
還有一種更為特殊,現世發生的事,也在夢里出現過,世人常將其稱為預知。
雖有些夸大其詞,但此類夢境的出現不是意外。”
凌若講得滔滔不絕,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在他漫長壽命中,難道一場符合要求的夢都沒有?”
“唔。”思考片刻少女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只不過那些都太早,追溯起來靈力耗費太甚。另外,也因為那些夢境算不得美夢,懲治不得便用不上。”
“夫人想如何懲治?”
“很簡單,纏綿雨夜成噩夢驚魂。借此讓他好生感受一番被辜負、被拋棄、被欺侮的痛楚。
生前既然那般眷戀美色,便順水推舟讓他死在美人鄉。”
“看來,夫人已經知道回溯哪一場夢境。”羅肆至以烏金扇抵著下巴,眼角余光笑瞥著凌若。
“嗯。”凌若淺笑著應了一聲,但語氣有些沉,聽起來并沒想象中開心。
“有一種夢,但凡為人,必做。”
“哦?”
凌若不打算吊人胃口,凝眸正視眼前道,“走馬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