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掐指捻出一道靈息將龍涎草護在靈力罩子之內,待沖出水面再回到忘川河岸時,噴涌的水柱和巨大聲響再一次引來橋上游魂的注意。
幸虧羅肆至眼疾手快,水柱出現瞬間,已經悄無聲息將凌若轉移到無人關注的小角落。
游魂看水面很快沒了動靜,都以為又是哪個想不開的傻鬼去投河,覺得索然無味便沒繼續盯著看。
“咳咳咳,呸!”
魔氣來的蠻霸,凌若一時沒有反應,嗆了不少水。她現在是個虛無縹緲的靈體,按理說不會被羅肆至以外的東西碰觸,可忘川河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還偏偏給她嗆進嘴中。
咸腥惡臭,給她惡心的正滿地打滾。
等回過神來,發現羅肆至和冀北陽兩人跟看耍猴的一般看自己,覺得羞赧無比,便立即挺直腰背,盤坐在地調息。
調什么息,得先看龍涎草可有受損!
剛才那一會功夫,凌若分了神,無力維繼靈力罩子。
凌若趕緊摸出龍涎草,看到頂頭上的那一朵淡藍色小花長得尚好、沒有殘缺,這才松了一口氣。
正想嗔怒責怪,余光瞥了一眼過去,察覺二人周身蕩著一股醇厚無比的靈力。
順勢進入幻想空間探查,瑩白色的巨大靈波,和自己的靈力很像。但顯然不是她的,更不是小雪的。
凌若偏頭,朝他們身后揚起下巴,“何時來了個新朋友?”
聞言,兩人自覺向兩邊跨了一步,露出巨大靈波的真實面目,一頭白色的鹿。
它身上的氣息,似曾相識。
凌若踱著步子徑直走向前去。
白鹿很有靈性,知道凌若這是朝著它來,也主動向前來迎。待走到少女跟前,白鹿伏首半臥,親昵的伸長脖頸。
凌若順勢撫摸鹿首,從鹿身傳來源源不斷的靈力,如春風拂面,蕩漾得很。
“你是誰,為何專程來尋我?”
白鹿不言,微瞇著鹿眸,十分享受。
“師侄呢,小陽子呢,都不知曉?”
白鹿體內靈力渾厚,比凌若只高不低,絕非一般靈物。能有此修為,說是神鹿也不夸張。
神鹿到訪,不可能沒有緣由。何況如此活生生、十足惹眼、體型碩大之物,不可能躲過那兩位的目光。
然而,那倆人就像是說好的一般,幾乎同時攤手搖頭,紛紛表示不知情。
經秦非渺一事,稍有知情的人都知道有一位冥島女子,如今在地府算得上一號人物。但她不想太招眼,以免再被秦非渺的暗眼盯上。
現在可好,千方百計的遮掩行蹤,結果來了個更引人矚目的。
“你若不說,我可走了。”凌若重新捻起一道靈力罩子,將龍涎草護在里面,轉身就要回忘川岸。
有了念還魂咒的,還有了神草,剩下的就是去找那兩位無常將殘魂招回。凌若想得甚好,不料,靈力罩子忽然破碎,指間的龍涎草啪的墜落。
凌若手忙腳亂,正欲俯身去接。結果龍涎草還未落地,竟被白鹿一口吞了進去。
見狀,三人皆是目瞪口呆,沒搞清楚情況。
凌若反應最大,氣得說不出話,本是淡漠的臉上布滿怒容。
不管三七二十一,強行念咒將還在沉睡的小雪召了出來,化身為劍,朝著它劈斬而去。
白鹿并未躲閃,任由長劍噗呲刺入體內,還在云淡風輕的咀嚼。
未幾,從嘴中吐出一株枝葉繁茂的淡藍植株。
是龍涎草。
與剛摘下的那一株相比,這一株靈力充盈,長勢更好。
長劍形散,小雪揉著眼睛現身眾位眼前,迷惑不解。
何止是他,凌若更是迷惑,不知白鹿此舉何意。
過了會,小雪瞪大眼睛指著白鹿道,“主人,我想起來了!這只白鹿是京城北郊碰上的那只!”
“京城北郊?”
凌若凝眸直視,那也太古早了,不記得發生過什么事。
“就是,當日城內一惡霸欺壓小女孩,要她親手宰鹿,主人看不過便將那群人戲弄一番。而這白鹿,正是人家偽裝的那只。”
好像有點印象。
難不成,它是來報恩的?
想到這里,凌若余光掃向右手,覺得自己可惡,覺得剛才的舉動定是傷了白鹿的心。
待她打算拈訣從乾坤囊中召喚七寶葉為它療傷時,白鹿已經不見了。
凌若嘆了口氣,“這世道做人可真難,年少善良時總被騙,被欺侮怕了便誰也不信,對誰都設防,卻也錯過了同樣善良人的一片真心。”
“唉。”
凌若凝眸看著手中的龍涎草,又是一聲長嘆,轉身走向忘川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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