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啊?”
賀靜嘉挑了挑眉,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
“我猜,是不是下藥成功,得償所愿了?”
“本小姐需要這種下作的手段?”
“要不然呢?強?”
“我有的是手段收服他。“
“哇哦,賀姐姐,那你用了什么手段了?”
簡小姐一聽到這個話題極其感興趣地湊了過來。
“大人講話,小孩子不許偷聽。”賀小姐一巴掌拍給她,惹得她又是一陣哇哇叫。
壺里的花茶快要見底,葉臻去廚房添水出來時,一幫大大小小的女人正在討論女人如何關于如何抓住男人心這個話題。
葉臻給每個人面前的杯子添了茶,在座最有發言權的安李瑩女士總結了一句:“其實跟你們幾個小孩子說這個不是太好,但這可是大實話,什么抓心抓胃都是假的…”
說完頓住不說了。
畢竟,這里真有小孩子啊,特別是葉曦,怎么污染她純潔無暇的心靈?
星辰與明月兩姐妹不服氣了,嚷嚷著非要她講。特別是簡星辰,拍拍胸脯:“ss安,本小姐成年已久,兩x關系是我目前是需要進修的科目。”
說著,撲向明月捂住她耳朵:“快點講。”
那邊的賀靜嘉也是手快地扯過葉曦,捂住她耳朵。
在一片笑鬧聲中,安李瑩女士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悠哉道:“抓住男人的,還怕他不跟你走?”
茶水飛濺一地,除了淡定自如的陸懷柔女士。
安李瑩女士的驚人之言讓幾個年輕女孩笑得蘋果肌都僵硬了。
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從房間里出來準備叫葉臻上去洗澡休息的陸懷遠,不想也聽到了自己母親大人的驚天言論,額角抽了抽。
真是教壞小孩子!明日趕緊讓她回去陪她老公才是正事。
十一點,客廳里人聲漸歇。
邵百川站在客廳入口處,白衣黑褲,外套掛在手臂上,一副極有耐心的模樣在等坐在那里不想挪的安琪。
那晚在他住處過了一個近乎不眠之夜后,他忙于工作,她忙于躲他,兩人未曾碰面。
稍早時候,安女士電他過來接她回去,他便來了。
只是,人家似乎并不想讓他送。
其實,她就在住隔壁,自己走路回去不過兩分鐘,根本不必接送。
不過安李瑩找個讓他們碰面的機會罷了。
若不是安女士,他也不知她剛回港。
安琪也難得有耐心地坐在那里跟他耗,一直到茶壺到底了,她有些煩躁放下茶杯,發出不小的聲響。
“可以走了嗎?”
邵百川向前兩步低聲問道,聲音很是溫柔。
安琪知道自己呆在這里只有睡沙發的份,樓上客房再多,安女士也不會收留她的。
剛才上樓前還威脅她,要是她敢不讓邵百川進家門,就讓阿遠哥把那幢別墅收回來。
果然,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她剛買的那個單位還沒來得及裝修,根本沒法住人。
經濟命脈掌握在別人手中,這日子果然過得很不爽。
但是讓她去工作,她又極度不情愿。
以她的脾性真能安安份份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個月,老天可能都要笑。
更別提一個月的薪水可能都不夠刷一個包,一雙鞋。
自己創業做老板,要親自打理的事情更多了,恐怕連睡美容覺的時間都要被剝奪。
總結下來只有一個字:苦。
她只想做一個每天睡到自然醒,刷卡刷到手軟的大小姐怎么這么難呢?
想到被逼回港之前,老媽的威脅還在耳邊回蕩——
“你還要跟他鬧分居?可以啊,我讓百川把你所有的卡都停了。”
“還有,回去之后搬去百川那邊,他工作忙,你身為妻子應該多體諒照顧他。”
“我還想有人體諒照顧呢!”
當時,她極不情愿地頂了她皇太后一句。
誰知,正中她下懷。
“好呀。我打電話給百川,讓他工作之余也要多陪陪你。”
真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邵百川那個衣冠禽獸可是很聽她家皇太后的話。
她不能冒險!
可是要跟他一起回去一起住,她又極度不情愿的。
真是,好煩呀。
她氣哼哼地站起來,隨手撈起昨天剛刷回來的新包,睬著高跟鞋目不斜視地從他身側走過。
邵百川看著她婀娜的背影走遠才慢慢跟上去。
花園里燈光昏暗,樹影綽綽。
夜風清爽,將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送到邵百川的耳里。
“安琪…”在她要步出雕花大鐵門時,邵百川開口叫她。“我拿車,等我一下。”
看來,他是真要接她回他那邊住呢?
她頭也沒回地步出大門。
半響,沒聽到身后有人跟過來,她下意識地頓住腳步。
身后傳來一陣輪胎碾壓地面的聲音,車子緩緩駛過來,在她身側停住。
車窗降下來,露出男人溫和的臉。
“上車。”
安琪‘呵’了聲,轉身往前面的響著小燈的自家門口而去。
邵百川喉嚨滾動幾下后,最終還是開著車隨著她身后而去。
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
但,也不能再任其發展。
不溝通,只能陷在死胡同里走不出來。
安琪上樓時,邵百川正好走進大廳。
她轉了個身,與他向上仰望的視線對上。
“我不想搬去你那里住。”她舔舔嘴唇,“但是你可以搬過這邊來。”
邵百川挑了挑眉,驚訝她的好說。
“你睡客房。沒有我的同意不許進我房間。”
“沒問題。”他好脾氣地應下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
都一樣的。
“還有…”
她頓了頓。
“你說。”
“以后不許再提那個話題。”
她低了低眼,視線悄悄地移開。
“哪個話題?”
安琪:“…”
明知故問是不是?
“嗯,那天晚上在我房間…”
“閉嘴。”安琪臉色變了變,尖著聲音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行,行,行。我們不提,再也不提,ok?”他伸出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安撫她。
平息了幾秒后,安琪才又昂著下巴說出她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條件。
“不許停我的卡。”
明明是求人,從她嘴里出來卻傲嬌得像是人家求她一樣。
回應她的,依然是男人好脾氣的一個“好”字。
安小姐心滿意足的回房。
不過,不久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真的是引狼入室,再也趕不走那種。
邵百川洗完澡出來,發現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皆來自‘馮若飛’。
在床邊坐下來一邊擦拭未干的頭發一邊回撥電話。
“若飛,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他溫和的語氣一如既往。
那邊的馮若飛卻是語帶責問:“還在公司?怎么那么久不接電話?”
“沒有。”
“你不在家?”
“在家。”
“那我按那么多次門鈴你不開?不方便?”
“不是。我沒在公寓那邊。”
“那你在哪個家?”馮若飛的聲音提高了兩度。
“我在半山,跟安琪在一起。”
馮若飛一下子無言。
“你這么急著找我,不會就問我在哪里,與誰在一起吧?”
相對他的淡定自如,那邊的馮若飛臉色很不好看。
她吞了口氣才應聲:“你跟她,不會是打算過正常夫妻生活吧?那位敗家大小姐能跟你好好過日子?”
邵百川笑了下:“我跟安琪本就是夫妻,過正常夫妻生活才是正常的。你對安琪可能有些誤解,她喜歡逛街買東西算不上多敗家,只是從小大到養成的生活慣性,我現在供得起這樣的生活,沒必要讓她改。還有你啊,不要整天只顧著工作,遇到合適的人可以稍稍停一下腳步。”
馮若飛干笑兩聲:“可能這輩子都遇不上,誰知道。不提這個。”
她算是很了解他的為人了,有些事情說過一次兩次,他不在意。
但是說第三次,他脾性再溫和也會不高興。
他與安琪的事情,她已經明里暗里講過幾次,他還是執意如此,她若是再提,勢必會讓他不高興。
所以,她將那些話全都忍在肚子里。
“行,不提私事,那談談公事吧。”
她這么晚找他,肯定不僅僅是追問他與安琪的事。
說到公事,馮若飛一點也不含糊。
“明天hy要跟nsa的高管面談,結束之后,我能不能跟你做個專訪?”
邵百川:“這個我不能作主。”
馮若飛:“那你明日跟陸生提提看如何?現在業內對nsa并購案極有興趣。”
“實話說,在這個項目上面,陸生并不愿意接受任何媒體訪問。”
意思說,她不要抱希望。
但是——
“百川,你能不能幫我一下?能做成這個訪問對我真的很重要,事關我年底升首席記者…”
“若飛…”邵百川不輕不重地打斷她:“你的努力與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就算做不成這個訪問也不影響你年底的評級。”
馮若飛聲音冷了:“那你的意思是不幫了?”
“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
“算了,我知道了。”
“若飛…”
他叫了聲,對方已經果斷地掛機了。
他正欲放下手機,耳邊傳來冷冷的女聲——
“媽,您的好好女婿跟舊情人聊完了。現在輪到您老人家了…”
安琪穿著睡袍靠在半開的門邊,見他終于掛了電話,踩著拖鞋進來。
“安琪…”
邵百川站起來,正欲走過來,被安琪伸手的手給止住了。
“我媽要跟你說話…”
說著,將手機丟給他后退幾步到門邊。
邵百川拿過被主人無情扔到床上的手機,確認沒被掛斷后與電話里的岳母聊了幾句,順帶解釋剛才并未同什么‘舊情人’通話。
岳母大人一向非常信任他,打電話過來是確定他與安琪是‘住’在一起,所以,也沒再多打擾這對年輕人,很快掛了機。
邵百川欲拿著手機過來要還給靠在門邊的人,卻被她伸手喝住——
“扔過來就行了。”
“安琪,你不必這么防我,我不會對你做什么。”
“呵!”安琪瞇了瞇眼,看著燈光下的頭發微濕只穿著一件睡袍,一副三好青年模樣的衣冠禽獸,“你在我這里的信任度為負值。”
邵百川也沒步步緊逼,免得像那晚一樣逼出事情。
他將手機輕巧的拋了過去,她伸出手掌,順利地接住,握緊。
“喂,笨蛋,天要下雨了,瞎眼啊!接著…”
陽臺上的少女將一把滿是小鄒菊的雨傘從二樓陽臺丟給草地上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少年。
天那邊,烏云滾滾,黑壓壓,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可少年頭頂上的那片天,卻依然陽光熾熱。
從天而降的小花傘飄啊飄,飄到他手中。
少年清亮的眼神透過傘的邊緣望向二樓,少女笑容明亮,眼睛像是淬了光般,晶燦閃耀。
他握著那把小雨傘轉身時,耳邊還有少女清脆的聲音——
“安靖,你那個家教真是笨得可以…”
房間里很安靜,只剩他一個人,對著自己張開的手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