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玄見二叔離開,整個人像鵪鶉一樣縮成一團,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爺爺了。
老者瞥了他一眼:“太玄。”
“爺爺。”李太玄縮了縮脖子。
弱小。
無助。
楚楚可憐。
“爺爺知道你資質平庸,沒有什么太大的抱負,所以爺爺也不指望你能成就一番事業,因為李家可以保你衣食無憂。”
李太玄:???
他感覺胸口被插了一劍。
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爺爺。
老者繼續說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做一個明理的人,不能仗著家世行紈绔作態,你可曉得?”
“是。”
李太玄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罷了。”老者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到底還是我錯了。”
“近些年我只顧著自己修身養性,早已忘了‘孟母三遷’的教訓。觀你二叔行事風格,也不知道來這高麗究竟是對是錯。”
太玄低著頭沒有答話,心里卻有些不以為意。
不久后,李風亭抱著文件夾趕來,把文件恭敬的遞給了老者。
老者戴上老花鏡,借著燭光逐字逐句的閱讀,翻了幾頁后他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混賬!!”
文件被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誰給她的膽子!誰給她的膽子造這么大的孽,竟然為了一己私利不顧故國同胞,我打死她...”老者臉色漲的通紅,高高揚起的手不住的顫抖。
“父親。”李風亭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老者:“芳筵就算犯了天大的錯也是您孫女,您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啊。”
老者看著躺在床上眉目如畫的女孩,這個從小到大自己捧在手里的心尖尖,他突然感覺有些乏了,整個人像是失了精氣神一般。
伸手推開李風亭,老者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
“父親您去哪。”
李風亭想要跟上去卻被老者揮手制止。
“李家出了這么個孽畜是我的錯,我要去祠堂給列祖列宗請罪。”
“等芳筵...等她醒來后罰禁足一年,除了這望鄉島,哪里都不準去。”
老者離開了,李太玄頓時覺的自己又行了。
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膝蓋,不滿的嘀咕著:“爺爺也真是的,什么故國故國的,都什么年代了還講這一套。”
李風亭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不許背后說你爺爺的壞話,那可是我爹。”
“嘿嘿。”李太玄毫不在意的攬住他二叔的肩膀,擠眉弄眼道:“也不知道老古板是誰罵的。”
“你...沒大沒小的臭小子。”李風亭心虛的往門口瞟了一眼,推開李太玄開始收拾文件。
“二叔,這是怎么回事啊,哪個神仙給我大姐打成這樣,給我看看唄。”
李太玄伸長脖子看去,在看到資料上的照片時他愣了愣,總覺的那個人在哪見過。
李風亭沒注意到他的表情,無奈的說道:“濱城有個學生擁有遠古龍系寵獸,你大姐就因為這個跟人家打起來的。”
“誰知道那小子也不是個善茬,要不是源使賜予的傳送符玉...”
“哎,本來就只有三枚,現在倒好,全沒了。”
李太玄沒有聽李風亭的嘮叨,他越看越覺得邵子峰眼熟。
從李風亭手中拿過文件翻到最后一頁,看著那張照片他瞳孔一縮,呼吸頓時變的急促了起來。
“太古息壤!”
李風亭一愣:“什么太古息壤。”
“就是這個。”李太玄伸手指著照片,激動的臉色漲紅:“就是去年,二叔你給我的那個‘神鹿遺蛻’,我當時不是賣出去了嗎,當時本想看看那小子買去怎么使用,但是你和爺爺非讓我回家。”
李風亭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李太玄指著的地方,照片上隱約能看到一頭散發著熒光的白鹿跪臥在高處,它正前方的有一棵遮天蔽日的虛幻古木,其上隱約能看到圣女虛影高舉權杖。
“你是說,‘神鹿遺蛻’就是這小子買的?”
“沒錯,肯定是他。”李太玄一臉興奮的表情:“真沒想到,窮鄉僻壤的宿城市里還出了個...哎呦,二叔你打我干嘛。”
李風亭若無其事的放下手中的文件:“那是我們的祖地,什么窮鄉僻壤,讓你爺爺聽到腿給你打斷。”
李太玄也不生氣:“嘿嘿,老古板!”
“你!”
李風亭有些無奈,他實在拿這個侄子沒辦法。
鬧了幾句,李太玄臉色嚴肅的說道:“二叔,我們家想盡辦法都無法看透的‘神鹿遺蛻’竟然被這小子給搞出寵獸來了,要不要動動他。”
李風亭臉色猶豫片刻,最后緩緩搖了搖頭:“不妥。”
李太玄臉上露出不解:“可是,那‘神鹿遺蛻’可是跟木源使有關的圣物,我們家總不能白白吃這個虧。”
“木源使已經歸位,你應該知道,除非祂...不然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木源使。”相較于李太玄,李風亭對‘神鹿遺蛻’看得并不是很重:“源使本就是天地孕育,我們能不能培養出來還是個未知數,現在只能盡量集中力量尋找未誕生源使的屬性。”
說到這李風亭翻開文件,指著邵子峰的檔案上的四個字:“他的檔案,連我們家運作多年取得的中級權限都無法查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你大姐才剛出事,如果你再去找這樣一個人麻煩,你是覺得大夏沒有脾氣,還是覺得你爺爺身子骨太硬朗?”拍了拍李太玄的肩膀,李風亭轉身朝門外走去:“再說培育源使有事你爺爺一直不太支持,我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其他的再緩緩吧。”
“可是...”李太玄還是有些不甘心。
李風亭站在門口微微側頭:“行了,這事暫時就這樣吧,過幾天你還要回大夏,先好好休息一下。”
房間內燭火搖曳,李太玄在原地站了一會準備離開。
這時,一個沙啞的女聲響了起來。
“小五!”
李太玄僵硬的轉過頭,只見李芳筵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她躺在雕花床上看著自己的右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大姐。”李太玄硬著頭皮說道:“你要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小五。”沙啞的聲音再次叫住他:“你要幫幫大姐。”
話音落下。
李芳筵直勾勾的看著李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