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無盡的海浪卷著浮冰拍擊著碼頭,濺起的水花伴隨著泡沫重新退回到海里,然后循環往復。
幾只不知名的海鳥在低矮的烏云層中穿梭,發出凄厲的叫聲。
“南極也有冬季嗎?”邵子峰突然開口問道。
滄海源整個身體縮在羽絨服里,拉鏈高高的拉到頂端,只露出兩只眼睛。
他看了邵子峰一眼甕聲甕氣的反問道:“你不知道?”
邵子峰搖了搖頭,關于南極大陸的事情他了解的真的不是很多,在另一個時空,作為宅男的他除了上課以外,最大的興趣就是彩票和爬寵。
南極大陸離他這種升斗小民來說太過遙遠,在他的刻板印象里,南極常年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和白雪,這種印象在沒有深入了解的情況下很難被打破。
就比如他小時候認為一直往南方走,走到盡頭就是無垠的沙漠,這種刻板的印象一直持續到他認識了地圖。
滄海源沉吟片刻說道:“從天文學角度來說南極能細分為四季,但實際上只有冬夏兩季。其中12月6月之間的這段日子是最適合科研的夏季,南極圈外圍的冰雪隨著氣溫升高而融化露出部分陸地。”
“有了充分的光照和濕潤的山地,許多苔蘚類植物得以生長,這時的南極圈外圍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大量生物會在這段時間繁殖下一代,許多獵食者也能因此飽餐一頓,補充冬季食物匱乏時的消耗,因此南極的夏季又稱之為暖季。”
邵子峰有些詫異:“南極...有很多種類的生物嗎,我記得除了海豹、企鵝等,很少有其他的生物能在那生存吧?”
“都說了是南極圈外圍...”滄海源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邵子峰,隨即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近年來有研究發現稱,許多冰屬性的變異生物都遷徙到南極圈以內了,物種也變的多樣化起來。不過因為極地實在危險,各國的科研團隊沒有展開近距離的觀察研究。”
“可以確認的是南極的物種相較于十幾年前,確實變得多樣化起來。”
“嚶嚶?”
這時球球用小爪子指著天邊的飛鳥,轉身抱住邵子峰的臉,期待的看著他。
“那...應該是海鷗吧?”
邵子峰認真的想了一下,可惜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鳥,于是隨便說了個熟悉的名字敷衍球球,用手指按住它的小腦袋往下按了按。
球球得到答案后滿意的縮了回去,小爪子扒著他的衣領露出半個小腦袋,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說什么?”
“嗯...”邵子峰指了指懷里的球球,歉意的笑了笑。
滄海源撇了撇嘴,嫉妒使他質壁分離。
因為球球的打斷,兩人都沒在說什么,它就像是個好奇寶寶,看到什么都要轉頭問邵子峰那是什么。
關鍵是從小生活在內陸的邵子峰好多也不認識,但是又要維護在球球心里高大的形象。
然后他決定說點善意的瞎編。
這兩個家伙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滄海源趴在一旁聽著嘎嘎直樂。
給球球氣的不輕,嘴角都開始崩火星了。
“陳教授來了!”
背后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兩輛房車停在碼頭,穿著長款羽絨服的陳藝馨才剛下車,岸邊的狂風將她的長發吹起,刺骨的濕寒讓她連忙戴上帽子。
幾個助手跟在她身后,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儀器。
另一輛車上跑下來七八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人,他們把陳藝馨團隊護在中間,目光炯炯的四處掃視。
“那些是什么人。”邵子峰對那些年輕人努了努嘴。
滄海源伸長脖子往那邊看去,下一刻就非常從心的縮了回來。
他沒好氣的瞪了邵子峰一眼:“你不會自己看看臂章嗎?”
聞言邵子峰瞇起眼睛...
倒不是為了耍帥,單純是因為風太大,不瞇著點眼睛會很干。
視線集中在那幾個年輕人的臂膀位置,那里確實有個灰底臂章,臂章外輪廓是盾牌的模樣,中心的位置是一只展翅欲飛,尾羽張開的紅色鳥紋,鳥紋的周圍有些小字,太遠看不清楚。
邵子峰沉思了片刻:“那是什么東西,安保公司的LOGO?”
聽了他的話滄海源都驚了,他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邵子峰:“LOGO你大爺啊!那是部隊的臂章,別告訴我火鳳軍你都不知道吧?”
“咳...”
邵子峰也很無奈啊,部隊臂章在另一個時空多少見過,但是風格跟這個完全不同,那邊的都是劍啊,閃電啊,麥穗戰機之類的,這種直接用動物形象在他的潛意識里和部隊都不掛鉤。
注意到邵子峰兩人的目光,幾個軍人警惕的看了過來。
陳藝馨發現是邵子峰,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們倆跟上。
“走吧!”
從欄桿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邵子峰雙手插進兜里,跟在了幾人的身后往船上走去。
站在雪龍號破冰船的甲板上時,只覺得海風更加的猛烈刺骨,陳藝馨等人沒有多留在護送下進入了船艙。
“嗚”
響亮的汽笛聲在遼東港碼頭響起,雪龍號開始啟航。
碼頭上少數船員的家屬和一些官員拉著橫幅,在寒風中奮力的揮手告別,臉上帶著驕傲和不舍。
因為是停靠在碼頭內,破冰船很難掉頭,被幾艘拖船拖著按早已破開的航道駛離碼頭。
離開碼頭后,風浪變得更加猛烈,不斷拍打著船舷。
作為排水量2萬多噸的破冰船,雪龍號的船體在風浪中還算平穩,飛濺的水花被狂風裹挾著落到甲板上,很快化作冰凌。
邵子峰看著漸漸遠離的海岸線,轉身準備回到艙內。
突然,他的腳步頓住了,回頭看向了遼東港碼頭的另一邊。
之前因為有龍門吊的原因,他沒發現另一邊竟然也有一艘破冰船。
那艘船正在正在往上裝著物資,看來也是要即刻啟程。
正在他打量那艘船的時候,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那艘破冰船的甲板上一閃而逝。
邵子峰微微一怔,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不過仔細想想剛才上船的那群人中。
好像確實沒有張二丫。
不愧是你。
剛把隊友祭天這又打入敵人的內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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