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濱城假日大酒店地下訓練場門口早早的守著幾個人。
身穿白大褂,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少女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她鼻尖掛著細密的汗珠,雙手握在一起來回走動著。
她身后還跟著幾個穿著服務生服裝的人,不斷跟少女說著什么。
“這位小姐,說好的租用一夜,都這個點了怎么還沒出來。”
“是啊是啊,現在很多習慣讓寵獸晨練的貴賓在投訴,我們前臺的接線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你就當行行好,別為難我們了。”
“實在不行我們從外面打開。”
“不行!”
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女聽到這句話反應很激烈,她雙臂張開擋在大門前:“教授正在工作,誰都不準打擾。”
“可是...”
這時,沉重的大門被拉開,臉上帶著黑眼圈的陳藝馨頂著凌亂的頭發走了出來。
她看到門口圍著這么多人時表情一愣,撓了撓頭發疲憊的說道:“大家早上好啊。”
“教授!”
少女見到陳藝馨走出來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她連忙蹲下從依靠在墻角的手提袋里取出一杯咖啡遞給陳藝馨:“教授,附近只有賣速溶咖啡的...”
陳藝馨一把接過咖啡大口的喝著,對少女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意。
噸噸噸噸...
“嗝活過來了。”
陳藝馨滿意的拍了拍小腹,奇怪的看著圍在門口的幾人:“幾位找我有事?”
“沒有沒有!”
幾個服務生互相對視一眼連連搖頭表示沒事。
既然人家都出來了,再說一些有的沒的就沒什么意思了,更何況這位也是貴賓來著。
“啊”
服務員離開后,陳藝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昨天讓工作人員送了可攜帶儀器過來做實驗,差點給她累廢了。
饒是如此,她的心情依然非常好。
目前雖然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但她相信只要有素材,總有一天會解開“返祖進化”的秘密。
這樣的好心情,如果現在回去美美的睡個美容覺,那么這一天就更圓滿了。
“教授...”
陳藝馨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準備回去補覺,剛走了幾步麻花辮少女就叫住了她。
“怎么了小糖糖。”陳藝馨轉身伸手掐了掐少女的臉蛋。
這孩子性格有些膽小怕羞,但作為生活助理還是很合格的。
這么親昵的動作讓麻花辮少女臉上瞬間染上一絲紅暈,她低聲道:“科考船的大家都在等著教授呢。”
陳藝馨聞言睜大眼睛:“糟糕,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你快點叫人把器材帶上,我們立刻趕往遼東港!”
濱城市遼東港口,陰沉的烏云下,幾座大型龍門吊和行車靜靜的聳立在碼頭附近。
白色涂裝的大型破冰船緊緊的停泊在碼頭,船首的位置噴涂著‘雪龍號’三個醒目的大字,艦島上巨大的星龍紅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為鉛灰色的海天增添一抹明亮的色彩。
此時的遼東港正處于嚴冬結冰期,港口碼頭冷冷清清的。
海面上漂浮著大量的浮冰,拖船不能直接工作,遠方幾艘小型破冰船正在幫忙開拓航道。
寒風呼嘯,海水卷著浮冰不斷拍打著停泊在港口的船只,發出沉悶的響聲。
滄海源和邵子峰趴在欄桿上,靜靜的看著低沉的烏云和翻滾的海浪,壓抑的鉛灰色是這片天地的主色調,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有些壓抑。
猛烈海風把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縫隙,拼命的往他們衣服內鉆去。
兩人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饒是如此也凍得臉色發青。
準確的說是滄海源臉色發青,邵子峰看起來還挺愜意的。
他們身后幾個吊機正在員工的操作下往船上最后補充著物資,除少部分脫水蔬菜、冷凍的肉制品外,數量最多的就是可以長時間存儲的土豆等食物。
這些物資除了航程期間船員自己用度之外,大部分都是給南極的幾座常駐科考站準備的物資,在那種環境里,不易保存的蔬菜可是奢侈品。
滄海源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有些著急的說道:“陳教授怎么還不來,離出發只剩半個多小時了。”
邵子峰用手肘抵著圍欄,兩只手夾在腋下,縮著腦袋打了個哈欠:“應該快了吧,我們來的時候那個麻花辮去叫她了。”
球球藏在邵子峰的胸口,兩只小爪子扒著衣領探出一個小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遠方的大海,它的小眼睛里亮晶晶的。
自從進化之后,它每天面對的只剩下無盡的黃沙和充滿硫磺味的空氣,眼前無邊無際的大海讓它第一次看海的它很是向往。
用下巴蹭了蹭球球的小腦袋,得虧有這個小火爐在,不然自己的下場比滄海源也好不到哪去。
“你著什么急啊,這比原計劃提前了半個多月,就算晚一天出發也沒什么吧?”
邵子峰虛瞇著眼,他昨天被陳藝馨折騰的不輕,現在還有點瞌睡。
滄海源鄙夷的看著他,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教:“你以為去南極隨便想什么時候都能去的嗎,現在南極正處于夏季,考察地點也正好處于極晝。”
“這些考察任務都是有提前規劃好的,萬一到時間完成不了科研任務。南極的冬季配合考察地的極夜,那種極端惡劣的寒冷會瞬間凍死人的。”
“我說你去南極前但凡提前查查資料也不至于說出這種話吧。”
滄海源一通說教后只覺得渾身舒坦,他自從和邵子峰認識以來被他堵了好幾次,現在憑借著自己豐富的知識儲備扳回一局,似乎這呼嘯的風兒都沒有那么的寒冷了。
邵子峰倒沒在意,畢竟他真的沒有提前查詢什么消息,而是對著滄海源伸出了一只手。
滄海源下意識的握住。
好溫暖。
邵子峰抽回手重新插到腋下,嘴角帶笑的虛瞇著眼睛。
球球往上面爬了點,用小腦袋蹭著他的臉頰,嘴巴哼哼唧唧的說著什么。
滄海源伸著手站在原地,之前舒爽的好心情頓時遭到了破壞。
他恨恨的看著邵子峰,大家都在這站著吹風。
憑啥我就凍成狗?
跟誰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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