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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擅動兵馬

熊貓書庫    我在曹營當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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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隨手一指”,當然不是真的隨手一指。

  只不過因楚云一事,曹操心中的怨氣可比楚云本人還要強烈,這次抓住機會,自然要拿荀彧、荀攸叔侄二人開刀出口氣。

  “這…”荀攸被點到名字的瞬間就明白這是曹操在刻意將難題拋給自己,但他自知理虧,只能默默承受。

  “回稟明公,在下以為有奉孝、子揚二人在子修公子身旁輔佐,公子斷不會有失。”

  這也是一句廢話,可見情急之下,短時間內荀攸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與預謀一個計劃不同,這種突發事件即使是在場這些頂尖謀士,也很難在聽聞此事的片刻內就靈機一動,思索出對策。

  曹操更是惡狠狠地瞪了荀攸一眼,眾人將曹操的怒色看在眼里,大多對荀攸深感同情。

  一旁的荀彧見侄兒有難,只得硬著頭皮挺身而出,上前一步道:“敢問明公,最后一次收到公子的信件,是何時?”

  讓荀攸吃癟后,曹操算是稍微出了口氣,對待荀彧也不像先前那般冷漠,回憶道:“應該是在四日前。”

  “公子可有在信中說明當時身處何處?”荀彧又問道。

  “在壽春。”曹操立刻答道。

  “壽春?!”荀彧驚呼一聲,又捂嘴道:“在下失態了。”

  眾人理解荀彧為何感到驚訝,因為此刻懷著與荀彧相同的情緒。

  曹昂奉命率軍攻伐屯兵于鐘離縣死守不降的龔都,短短三日便攻破城池,親手斬殺亂軍中奄奄一息的龔都。

  按說得勝后,曹昂只需稍作整頓,一路西進便可徑直返回許都,而壽春位于鐘離縣以南,并不在曹昂應當途徑的路線上。

  曹操隨即解釋道:“是我讓他將俘虜的黃巾殘部送往汝南,作為預備軍補充進汝南守軍。”

  眾人恍然大呼,也難怪曹操會如此決定,當初攻下汝南,曹操將主力部隊盡數一并帶回許都,只留下少量部隊于汝南駐防,如今汝南內政日漸步入平穩,為防范劉表自新野發兵,理應讓曹昂前去擴充汝南守軍的規模。

  聞言,荀彧一邊調動著思緒,一邊沉吟道:“信使自壽春出城,即使是以快馬全速奔馳,也要至少五、六日的時間能抵達許都。

  也就是說,既然明公是四日前收到此信,說明至少大概十日前,大公子還是安全的。”

  這看似是鼓舞人心的一段話,然而荀彧不曾道出口的下文,讓在場眾人的心蒙上一層陰霾。

  荀彧的話,意味著在這十日之內,失聯的曹昂可能遭遇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

  此事楚云不禁懷念其遙遠未來的二十一世紀,只需要撥打隨身攜帶的移動電話就能輕松解決的問題,在這東漢末年,卻成了異常棘手的難題。

  在這通訊落后的時代,十日的時間內,想弄清曹昂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簡直難如登天。

  見荀彧也束手無策,曹操又是一聲嘆息,將求助般的眼光轉向還未曾發言的其他人。

  若是治州理政、戰略制定、戰術謀劃,這些事在場眾人可謂輕車熟路。

  但這調查失蹤案,眾人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了。

  眼珠急轉的賈詡面色愈發陰沉,恍然間仿佛想到某種駭人的可能性,卻隱忍不言。

  曹操見狀,依次詢問,將在場之人除楚云外問了個遍,卻始終得不到任何解決之法。

  最后,曹操只能將全部希望寄托在楚云身上。

  “云兒,你可知如何弄清子修的下落?”曹操全身上下的神經緊繃成一根仿佛隨時會斷裂的琴弦。

  察覺到自己成為即將壓死曹操心態的最后一根稻草,楚云本不愿再繼續打擊心靈已遭受足夠折磨的曹操。

  但他還是迫不得已回答道:“回稟叔父…侄兒也覺得眼下此事無從下手,唯有等哨騎們回報情況,再做定奪…”

  果然不出楚云所料,話音未落,曹操就捂著腦袋,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失去平衡跌倒。

  “明公!”

  “叔父!”

  靠近曹操的謀士與楚云趕緊出手將其攙扶住。

  “我…頭疼欲裂…”曹操五指死死掐住腦袋,痛苦地仿佛要用力將自己的頭顱捏碎。

  “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遇事不慌的荀彧鎮定地離開大堂,快速接近在原處待命的甲士,下令道。

  取過柔軟舒適的毛毯,眾人小心翼翼將幾近昏厥的曹操放趟在毯上,待太醫們趕來時,曹操的頭疼已不藥而愈,好了大半。

  為安全起見,被嚇得不輕的謀士們堅持要太醫們對曹操仔細把脈診斷,免得時候曹操有什么閃失,他們也被追究責任。

  果然是一群善于明哲保身的家伙。

  唯一真心關切曹操身體安危的楚云,在一旁忍不住暗自諷刺著謀士們的行徑。

  再三確認曹操只不過是一時心急而導致急火攻心,太醫們連同眾謀士放心地松了口氣。

  恢復正常的曹操心知既然連楚云都想不出辦法,再為難其他人更是毫無意義,便滿面頹廢之色地命眾人暫且散去,而后獨自在府上靜候消息。

  一籌莫展的謀士們各回各家,連結伴商討此事的心思也沒有。

  楚云只與董昭隨口寒暄幾句,并約好過幾日楚云回登門拜訪董昭,二人便分道揚鑣。

  并非二人不想好好敘舊一番,只是出了這檔子大事,二人是一來沒有心情,二來沒有說話的地方。

  獨自回府的楚云,本打算吃點東西補充一下精力,沒想到眾將竟賴在府上至今未離開。

  “我說,你們這是干嘛?不會軍營在我這兒是打算常住?”本來沒有心思開玩笑的楚云,在看到眾將齊聚楚云的私人房間聊起天,愣是被他們氣笑了。

  眾將此刻倒是衣冠楚楚,但昨夜的開懷暢飲使得他們仍未完全清醒,例如甘寧耷拉著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中郎將!”

  “回來了!回來了!”甘寧仿佛瞬間清醒過來,拍著手向眾弟兄歡呼道。

  “別鬧了,出大事了你們還一無所知!”曹昂失蹤本是該守口如瓶的秘密,楚云之所以透露給羽林諸將,只因其另有打算。

  聽楚云的語氣,眾將連忙追問,幸而房內并無外人,楚云小心地將曹昂失蹤一事告知眾人,引得房內連起驚嘆之聲。

  “中郎將!大公子與您情同手足,對我們這些弟兄也是一向敬重,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找到公子嗎?”心直口快的甘寧立刻開口問道。

  吳塵倒吸一口涼氣,拍了甘寧頭頂一巴掌,道:“你小子能不能動動腦子!這么大的事,中郎將剛回府就告訴我們,肯定是已經有了計劃,而且需要咱兄弟們出手!”

  聽吳塵這話,眾將霎時一起看向楚云,拋出詢問的目光。

  楚云欣慰地點頭道:“不愧是跟我最久的老吳,進步很大!”

  聽得楚云承認,眾人同是滿臉激動,躍躍欲試,甘寧更不得不甘拜下風,對吳塵抱怨道:“本來我腦袋挺聰明的,就因為你沒事就拍兩下,把我拍得越來越糊涂了!”

  “哈哈哈…”房內頓時響起哄笑聲。

  “啪啪。”楚云拍手制止眾人說笑,嚴肅道:“弟兄們,先說好,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們只是作為下屬遵從我的命令行事,任何人不得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眾將同樣擺正態度,許褚心塞地搖頭道:“中郎將!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弟兄們自打跟了您,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承蒙您不棄,弟兄們同袍而戰,如今混上這一官半職!

  今日有口黑鍋,又怎能讓您一個人背?那我們豈不都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

  “仲康這話說得有理!”沉默寡言的陳昭,言簡意賅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還是仲康說話中聽!”甘寧不甘示弱地回瞪吳塵一眼,也跟著贊同道。

  吳塵附和道:“中郎將,我們理解您照顧弟兄們的心情,但您這樣,豈不是陷弟兄們于不義,真有什么責任,哪怕是死罪,弟兄們也跟您一起扛!”

  “烏鴉嘴,不許胡說!”楚云罵了吳塵一句,冷聲道:“這事我自有主張,沒得商量,你們如果要參與,就必須答應,否則的話,就自覺滾蛋!”

  說著,楚云起身將房門打開,做出“請”地手勢威脅道。

  見楚云再三堅持,眾將胳膊擰不過大腿,唯有妥協。

  “好吧…既然中郎將這么說…我答應了…”比較理性的陳昭說道。

  吳塵相信楚云不是會一時沖動自取滅亡的人,理性分析道:“中郎將此舉必有深意,我愿意相信中郎將。”

  有吳塵帶頭,其余眾將也就跟著勉強同意下來。

  “好,希望你們一口吐沫一個釘。”

  楚云冷著臉繼續道:“眼下我先不多做說明,你們只需要記住一點,現在盡快回營,做好出兵的準備。今夜子時,率領本部人馬在西城門集合。”

  吳塵驚聲問道:“中郎將,你可有司空手諭或將令?”

  “沒有。”

  “私自調動兵馬?中郎將,這…”吳塵悄聲提醒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所以我說過,出了什么后果,事后被追究起來,我會一并承擔。怕受牽連的,現在退出這間房,我相信自家弟兄就算不參與,至少也不會把我們給賣了。”

  理所當然,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退出房間。

  “好,既然兄弟們都肯留下,那我在此先行謝過,就讓我,帶弟兄們最后出兵這一次,雖然未必有仗打,但以后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胸中涌起悵然若失的感覺,眾將感同身受,也消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隨后,眾將按照楚云的囑咐離開楚府,回到營中,悄然布置率眾出城的計劃。

  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楚云躺在床榻上本想在夜色降臨前稍作歇息,卻輾轉反側難以安眠。

  終于,在無盡的等待后,時辰接近子時。

  楚府上下除了看門護院的門客外,所有人皆已睡下,楚云從床榻上起身,活動著因久躺而略有些就僵硬的身體,旋即從昏暗的房間內離開。

  楚府門客皆是由董昭在過去精心挑選的可信之人,但事關重大,楚云還是繞道用提前準備好的繩索攀爬上房頂,體驗了一回梁上君子的感覺。

  自屋頂悄然而下,楚云離開自家大宅,摸著黑在因宵禁而空擋無人的街道上肆意前行。

  為維護都城治安,許昌成內大街上正巡邏的將士不在少數,楚云此前練劍而順帶練就的身輕如燕有了用武之地,輕松避過眾將士耳目,沒過多久,楚云就順利來到西城門附近。

  果然,眾將早已備好人馬,在城門附近與鎮守大門的衛兵爭執不下。

  通過手中熠熠生輝的火把,衛兵得以看清來者的身份,當即恭敬地向楚云施禮道:“卑職參見中郎將。”

  “怎么回事?”楚云明知故問道。

  “回稟中郎將,諸位將軍意欲率眾出城,可照規矩,必須有文書、手諭才可放行…”衛兵大抵知道這些將軍都是楚云的麾下,雖然有傳聞說楚云即將失勢,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衛兵可不敢冒著風險得罪楚云這位風云人物。

  “哦,是這么回事,本將奉司空之命,要率弟兄們出城辦些事,來時匆忙,也不知將文書丟落在何處,還望兄弟你能行個方便,將城門大開,免得我這一來一回,耽誤了司空交代的正事。”

  這么一大頂帽子丟過去,直接壓得衛兵喘不過氣,本擔心出了問題被追究責任的衛兵,轉念一想以楚云的身份,總不會故意做出什么叛逆之事,為避免得罪楚云,只好乖乖命人將城門大開。

  “多謝兄弟,來日若有機會,我定替你向司空美言幾句!”講出自己都不相信的虛偽言論,楚云騎上吳塵為自己備好的戰馬,一聲令下,率眾將氣勢如虹地涌出城門。

  一出城,楚云就緊急下令全軍加速,向東南方向急速奔馳。

  “中郎將,您還沒說,弟兄們今晚究竟是要去做什么?”與楚云并駕齊驅的甘寧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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