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楠對自己投毒殺人的罪狀供認不諱,最終由警方以故意殺人罪提起訴訟,檢察院在量刑時考慮到施救及時當事人沒有生命危險,頂多算是故意殺人未遂,判處有期徒刑3年。
賈松聽說了賈楠的事情,特意飛了回來。
拿到一審判決后,他高薪聘請了M市的知名律師上訴到中級人民法院。
終審判處賈楠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一年。
開庭后,賈林開著保時捷卡宴帶賈楠回翰林城墅,遠遠地就看到別墅門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賈林周身一寒,臉色也刷地變了,仿佛看到鬼了似的。
第一次在警局門口看到文杰,他心里就是這種恫嚇感。
還真是那別人的手軟,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文天毅向他討要財產,而文杰跟他爹長得真是一摸一樣。
每次看到文杰,賈林都有種如臨大敵的趕腳。
他扭頭看看賈楠,竊竊地問:“咱們要不然掉頭撤吧!”
賈楠漫不經心地瞟了賈林一眼,嘲諷道:“要走你走吧,我還有事找文杰。”
賈林一聽這話,真急了,惴惴道:“你…你著好不容易才有期變緩刑的啊,你也別再沖動了。文杰上次也被你害的不輕,你整個訴訟期他都在醫院耗著了…”
“我知道啦!啰嗦!”
賈楠拉門下了車,哐當一聲摔上了車門。
賈林也不說下車,也不說開走,就干坐在駕駛位望著賈楠走向文杰。
他最初見到文杰,是在文天毅錢夾子里的照片上。
文天毅指著照片上躲在母親懷里的男孩子,慈愛地道:“這是我兒子,文杰。跟我小時候長得一摸一樣。”
賈林瞥向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子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他笑笑道:“你還挺念家的嘛。”
“是啊,我想抽時間回去看看他們。”
“沒混出模樣呢,回去也讓人看不起,我不回。”
這話仿佛還在耳畔回蕩,再見文天毅就已經與他天人兩隔了。
發現文天毅尸體的是出租房的物業,賈林撥打文天毅的電話總是無人接聽,轉而打電話給小區物業。
物業撬開門一看,文天毅渾身是血,沒有了氣息。
火速報了警,警察勘查現場之后,把文天毅的尸體往警車上抬的時候,家屬趕到了。
是一位質樸的農村女子帶著個瘦弱的男孩。
女人的痛哭撕心裂肺,
男孩子不知看到了什么,整個人嚇傻了,任由警察抱走了。
賈林躲在車里,車子停在小區外的路面邊上。
路邊停了一排車子,他的車子停在中間,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現在問他為何沒走過去,安慰文天毅的妻兒,他也沒個確切答案。
事后他反復的想過,可能他怕與這對孤兒寡母接觸,他怕心軟。
他太想出人頭地了,生意剛剛有了氣色,他一門心思都在事業上,想著如何讓公司快速盈利。
可是文天毅突然出事了,若是他投資的那部分錢,讓這對母子做主的話,婦人家家的肯定是要撤資把錢帶回老家,存在銀行里,留著給兒子上學用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那部分資金撤了的話,公司根本玩不轉的。
所以他心一橫,直接開車回了公司,文天毅的投資并沒有什么法律文件,只有兩個人草擬的協議。
賈林跑到文天毅的辦公室,從保險箱里取出協議三兩下撕毀了。
那個保險箱里存放著公司的公章,資質,以及一些現金,兩個人都知道密碼。
等警察找上他的時候,他用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應付了過去。
聽說文天毅是一個亡命徒殺死的,那人也認了罪,這案子就結了。
他與文天毅是在n市認識的,聽文天毅說起自己的老家,賈林心底暗自感慨竟然是同鄉。
不過他沒有與文天毅說起過,他杜撰了一個祖祖輩輩都是生意人的家族背景,也因此才說服了文天毅與他合伙。
文天毅死后,賈林獨自運作著公司,沒出三五年,公司的資產已經成幾何倍數增長,公司也搖身一變成為了n市首屈一指的民營企業。
他漸漸忘了關于文天毅的事情。
這期間,他沒有回過老家,他怕碰上文天毅的妻子和兒子,主要是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們。
良知這種東西,是人都會有,可是良知也沒法當錢花。人前人后大家看到他出手闊綽,腰纏萬貫,會畢恭畢敬地喊他賈總。
而他供奉著良知,秉持著道德底線的時候,誰看得起他了?
這個殘酷而現實的社會啊,誰有什么辦法呢?
就連他回去準備帶著妻兒過好日子,不也需要錢打點一切的啊!
站在別墅門口的文杰朝賈林這邊望了望,賈林身子又是一顫。
文杰舉手投足都酷似文天毅!
賈林撫了撫胸口,暗示自己放輕松。
賈楠緩緩走到文杰面前,兩人對視一眼,文杰的憤怒被點燃了。
他一把拽住賈楠的胳膊,用力一扭,賈楠的胳膊就乖乖地呈180度,服服帖帖地背在身后。
文杰曲臂用力一抵,順理成章地把賈楠另一只胳膊也牽制住,背到身后。
“那天門口的人是誰?”
文杰陰冷地開口了,大有今天不問出點什么,誓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