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趙德才不自在的低咳兩聲,整理了一下這喜悅的情緒,這才有些為難道:
“天秀同志,既然你主動提出了愿意幫我帶兩個孩子的提議,那有件事我覺得現在就得告訴你,不過你得先答應我,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咱們有什么想法好好商量,盡量解決問題。”
葉天秀頷首:“行,你說,我不生氣。”我只是會打人而已。
“那我說了?”
“嗯。”
趙德才認真道:“我的調令下來了。”
葉天秀淡定挑眉,“然后?”
“在南方,你可能需要隨軍。”
葉天秀繼續挑眉:“然后呢?”
“你也可以不隨軍,或者晚點再隨軍,當然,我個人是希望你隨軍。”趙德才諂笑道。
剛到手的老婆,他還沒膩乎夠呢,怎么可能舍得分開。
再說了,他家老婆這么漂亮,要是他不在,有人惦記著可怎么辦?
隨軍,必須隨軍!
可惜,這事兒不是趙德才一個人說了算的。
葉天秀揉眉頭,“讓我想想。”
趙德才點頭,這事的確是得好好想想。
二人吃完午飯,回房躺了一會兒,睡了個午覺。
期間趙德才的手一直不安分,摸摸索索的,葉天秀得像是防賊一樣防著他,時不時抬手就是一巴掌。
下手快準狠,第一下的時候都把趙德才整懵逼了,但緩了一會兒,他又沒皮沒臉的貼上來。
如果可以,葉天秀真想把他亡妻的遺照弄出來貼床頭上,質問他是否還記得給他生了七個娃的鄭桂芬!
好在最后雙方意見達成一致,葉天秀允許他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場激戰這才停止。
葉天秀的假期也不長,把家里收拾收拾,第二天就騎著從娘家帶過來的自行車到紡織廠上班去了。
中午兩人都在單位食堂吃飯,趙德才以為葉天秀這懶得折騰的性子怕是中午不會回來。
一個人往家走,準備睡個午覺的他想起家里空蕩蕩的床鋪,對老婆頗有些思念。
但就在他為老婆不能熱炕頭而感到失落時,老天爺仿佛察覺到了他的思念,善心大發,把他家老婆送了過來。
趙德才悻悻的推開臥室的門走進房間,乍一看到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的葉天秀,堂堂男子漢,守備軍軍區團長,差點驚得叫出來。
“你怎么回來了?”驚訝過后,趙德才樂了,趕忙脫了外套往床上湊。
葉天秀并沒有睡著,聞言睜開一條縫瞧了瞧趙德才,沒好氣道:
“我們主任給我停職了。”
“停職?”
趙德才神色一冷,這可是大事兒!
“怎么回事?”他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把她從被窩里強拉出來,詢問道:
“是不是有人拿你家的家庭成分批你了?”
不然好端端的,為什么紡織廠要停她的職?
趙德才莫名有些冒火,他早看不慣有些人打著為了國家為了廣大勞動人民的旗號以權謀私。
糾正是沒錯,但也不能矯枉過正不是?
不得不說,趙德才猜對了,葉天秀就是讓人穿小鞋了。
紡織廠主任是她和趙德才的媒人,自然偏向她幾分,這次的事情要不是有主任這點子偏心,她絕不只是停職這么簡單。
現在這個世道,有些事你就算有八張嘴解釋也解釋不過人家一句“反動”。
廠里有人舉報,說她搞資本主義復興,就因為她某天穿了一雙顏色艷麗高的跟鞋去上班。
葉天秀把主任告訴自己的話復述給趙德才聽,他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你還有高跟鞋?”趙德才驚訝的問,見葉天秀點頭,并說:“我還有很多旗袍呢。”
他立即就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快!把你那些東西給我找出來,趕緊給我銷毀了!”
“不至于吧?”葉天秀有點舍不得,雖然那些衣服鞋子不是她自己的,但很好看啊!
“不就是幾雙高跟鞋幾條旗袍嗎?怎么這么大驚小怪的?”葉天秀有些不解。
一來在原主記憶里,現在批豆事件雖然時有發生,但也沒聽說過誰因為一雙鞋子一件衣服就遭難的。
二來她來自未來,對這個時代的認知只局限在影視作品和課本上面,對這個時代了解并不深刻。
所以,這也造成了葉天秀根本沒有真的了解到現在這個時代的苛刻與殘酷。
昨天把那些花花綠綠的茶具擺出來的時候,她還覺得這才有生活的情調呢。
誰能想到,馬上這些東西就變成了原罪?
沒有工作葉天秀無所謂,因為家里還有個團長的老爺們在,他能養得起七個孩子,怕是也不差她一個。
況且她也不吃白食,正好幫忙帶娃,做個全職主婦,還能順便把任務完成了,一舉兩得。
可惜,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趙德才見她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能板著臉跟她講了一下外面現在破四舊的極端風氣。
別說是一件衣服一雙鞋,就是一句話,都可能被那些紅未兵拉去批豆。
葉天秀一聽他說得這么嚴重,再也沒有什么舍不得的,把原主那些旗袍啊,高跟鞋啊,裙子什么的,全部扒拉了出來。
滿滿一床,款式和顏色就算是放在現代也不覺得過時。
“你衣服可真多。”趙德才滿眼都是驚訝,看著這滿床的衣服,覺得自己算是長見識了。
他原來只見過前妻那些灰撲撲的衣服,偶爾有塊鮮艷些的料子她都不好意思穿,哪里見過這么多漂亮裙子?
“這些衣服你都穿?穿得完嗎?這露胳膊露腿的你不害臊啊?”他好奇的問。
這人純粹是好奇,但葉天秀聽著這口氣就覺得不爽。
拿起一件翠綠色的連衣裙往身上比劃,嗤笑道:“一天一件換著穿,怎么穿不完?少見多怪!”
“不過現在風口緊,我也就只穿那幾件淺色襯衫,這些裙子都是我十幾歲的時候穿的。”
因為很好看,原主保存得很好,一件都沒丟。
趙德才慫恿道:“你穿上讓我看看,反正都要銷毀了,再不穿你以后就沒得穿了。”
葉天秀轉身定定的看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點想法。”
“想看?”她媚眼如絲的問,在他沉浸入美色之中時,臉色瞬間變冷:“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