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歷史的憑吊不過只是片刻的,而且戰爭本身就是毀滅性的!
面對兵臨城下的明軍,阿里什古城的守軍并沒有選擇投降,而是選擇了頑抗到底,他們試圖憑借古老的城墻來抵擋明軍。但是城市里的人并不知道的是,那些遠道而來的明軍卻帶來了一種近乎于毀滅性的武器——攻城炮!
抵達阿里什城的當天,明軍并沒有急于攻城,在部署陣地、挖掘戰壕的同時,炮兵選擇了一塊距離城市大約六里的陣地,戈壁礫石地表讓他們省了不少功夫,沒費什么事,就完成了百斤攻城炮的炮座安放。
“一二三…喲嘿!”
伴隨著戰士們的喊聲,輪滑吊鎖一點點的吊起了重達數千斤的炮身。黝黑的鍛鐵炮身,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
“十六式百斤攻城炮,線膛鐵套箍炮,炮身重7800斤,標準炮彈100斤,射程12.8里,重型炮彈130斤,射程8.2里!”
看著攻城炮,李之林的目光中盡是驚嘆。
攻城炮的可以說是陸軍炮兵中威力最強大的火炮,這種火炮最早出現在崇禎十五年,經過多年的改進,它的性能日益完善,直到現在早就發展成為一種近乎于完美的炮兵武器。一直以來都被明軍視為攻城利器,但凡攻城必用各式攻城炮。
作為虎賁鎮麾下前軍營營總的李之林,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攻城炮,所以才會顯得如此驚訝。
“從鑄鐵到鍛鐵,這些年攻城炮一年比一年先進,有了攻城炮,這看似固若金湯的城池,實際上就像豆腐渣一般,毀巨城如揭片紙…”
得意之余,徐明澤對李之林笑道。
“李營總,你猜我這邊多長時間能轟開阿里什城的城墻!”
“一天怎么樣?”
李之林試探道。
“一天…”
盯著遠處的石質城墻,徐明澤說道。
“差不多吧,不過咱們弄不清楚,它的城墻厚度是多少,雖然是石墻,可要是厚度沒有想象的厚了,估計打個百多發炮彈,差不多也就能轟開了,李營總注意觀察一下,時機你們自己掌握好,我這邊只管轟開城墻。”
“這個我曉得,我曉得!”
不時點著頭,李之林又說道。
“到時候,我會讓營里的炮兵,對城里多打些炮彈,咱們前軍營這一仗肯定能打出虎賁鎮的威風!”
按照乾圣五年,在皇帝的主導下大明改革軍制,建立了以“鎮軍制”為基礎的常備軍制,以鎮作為戰略單位,前后左右四營為一鎮,每營兵馬三千人左右。每鎮還轄炮隊、馬隊、工兵等輔助部隊。
在17世紀的戰場上,以明軍的武器和戰斗力,往往只需要投入一營部隊,而李之林率領的前軍營雖然只有3300余人,看似兵力不多,但是加上配屬部隊,實際總兵力接近六千人,而在所謂的阿里什城,其實不過只是一個僅有一千余戶人口的“小鎮”,而這也是奧斯曼帝國治下的現實——人口銳減。當然,這個鍋不僅僅是奧斯曼背,早在天方征服期間,就有許多富庶的城市淪為死城。而在奧斯曼治下,有的城市甚至從幾千戶銳減至只有幾十戶,幾乎從城市蛻化成小村。而阿里什城,如果不是因為位于朝圣的交通要道上,恐怕也會淪為一座小村落。
這天上午,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明軍對阿里什的進攻打響了,對于守城的天方人來說,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他們所經歷的簡直就是一場惡夢,那些呼嘯而來的炮彈,從天而降砸在石質的城墻上時,就像是巨錘夯擊似,發出一聲聲悶響,在悶響中,石屑崩飛的同時尖錐形的炮彈“鉆”進石墻一尺多深,在城墻上的人們還沉浸于石崩磚裂時,伴隨著一聲巨響,厚重的城墻被炸出了大塊的凹坑,數以噸計的石塊從城墻上崩落。
從天而降的炮彈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朝著城墻上襲來,四門攻城炮就這樣輪流對著阿里什城的城墻“夯擊”著,每一炮都像是雷神的巨錘似的,讓城墻不住的顫抖著。
“先知啊,請保佑我們…”
面對明軍的攻擊,城墻上的天方人只能瑟縮著身體,在城墻上瑟瑟抖發的迎接著明軍的炮擊,不是他們不想發炮,實在是因為…炮擊沒用,明軍都躲在胸墻后面,那怕就是他們轟過去一炮,頂多也就是揚起一團灰而已。
“這些該死的異教徒!”
米薩德盯著城外的中國人,大聲咒罵著,作為本地的城主,他不是沒想過投降,可是只要一想到魯馬奈被那些基督奴隸殺死的教徒,投降的念頭就從他的心里消失了。
即便是死,也要拉一些中國人陪葬!
“愿先知保佑我們,保佑我們擊敗異教徒!”
就在他的祈禱聲落下的時候,城墻上又崩落了大片的石塊,看著千瘡百孔的城墻,米薩德又一次說道。
“先知的信徒們,城外的異教徒一但進城的話,就會殺死我們所有人,搶走我們的女人,為了先知,我們絕不投降!殺光那些異教徒!”
在硝煙彌漫中,米薩德揮舞著彎刀,大聲呼喊著,城上的守軍無不是紛紛叫嚷起來,他們不但舉起武器,而是還紛紛舉起食指,對著天空,在他們的信仰中,這是表示著獨一無二的神,也是他們唯一的信仰。
“先知至大、先知至大…”
在激動的喊聲中,這些人無論是士兵,還是男丁,他們都顯得極為激動,他們似乎忘記了危險,忘記了不斷落下的炮彈,忘記了崩飛的碎石,在硝煙中叫嚷著他們的口號,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們是無敵的。
可下一瞬間,四處飛散的碎石和彈片,還是呼嘯著穿透了他們的身體,把一些人的肢體撕扯著碎片,但即便是死亡也無法阻止他們的狂熱,曾幾何時,他們正是靠著這種狂熱,發起了一場綠色的狂潮。摧毀了這片土地上曾經的文明,將文明毀滅于野蠻之中,將這片土地上活下來的人,籠罩在那片綠色之中,籠罩在野蠻與愚昧之中,也正是那種野蠻和愚昧,帶來了現在的這種狂熱。
而現在所謂的狂熱在鋼鐵和科技的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不過只是徒增一些死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