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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大明爸爸別打我,我進貢

熊貓書庫    這個大明太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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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就在甘輝忙著從亞里巴蘇丹國的國庫里,往艦隊的船艙里搬銀子的時候。在萬里之外的緬甸,這會正處于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在所有藩屬國之中,此時統治著緬甸的東吁王朝是最特殊的,他的國土大都曾屬于大明,是大明“三宣六慰”的一部分,也就是南甸宣撫司、干崖宣撫司、隴川宣撫司、車里宣慰司、緬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孟養宣慰司、老撾宣慰司。

  所以從法理上說,緬甸壓根就不是大明的外藩,而是屬于大明的內藩,也就是和云南貴州等地宣慰司同屬于一個性質,都是大明內部的地方自治政權!往前提一百年,他們都在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宣調之下的土司,其長官都由當地部族首領世襲,內部自治,但經濟上要承擔朝廷的“征役差發”和“貢賦”,土兵要接受朝廷或上級的調遣。雖然這些土司又分為內邊區和外邊區兩種,大明對它們的統治方式和控制程度雖不相同,但它們都是明朝疆域的一部分。

  盡管從嘉靖年間,大明控制土司的“金字紅牌”制度被破壞,加之對緬甸處置不當,促使緬甸脫離明朝,莽瑞體自立政權稱王,且開始與明朝為敵。雖說后來大明還是把緬甸的骨頭給打斷了,可也就止步于此了,那個時候大明已經無力南顧,顧不上西南的邊事了。畢竟,先是朝鮮,然后是遼東,一個比一個更重要。

  要是大明王朝還和過去一樣,壓根兒就騰不出手來,那么緬甸的莽達喇王大可不必去理睬什么外藩、內藩——大緬甸東吁王朝非但不吃明朝那一套宗藩朝貢體制,甚至還自己建立了一套,基本這借鑒明朝的金字紅牌制度,采取拉攏周圍的土司頭領的做法。賜予云南邊地除車里宣慰司外的其他宣慰司土司“贈以寶帶、緬鐸”,儼然成為這些地區的君王。

  換句話來說,他說就是想要取代大明在這一地區的統治。過去,大明對此是無暇過問,只能任由緬甸侵占大片西南邊疆土地,只能任由他們在那里拙劣的模仿著大明建立起來的金字紅牌制度,然后一點點蠶食了一些土司,確立對他們的統治。

  可問題是現在大明朝已經中興了啊,非但中興了,而且還從海路把手伸進了緬甸周圍。安南的莫家以及南邊的占城獻國,而且還在湄公河口設了郡縣,還有南天門也設立了衙門。

  在阿瓦城內的東吁王朝的君臣們還沒意味到這是什么意思的時候,更加可怕的消息就傳來了——大明封了一個親王在馬打蘭那邊。

  還好,離大緬甸夠遠的。

  對于大緬甸君臣來說,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再后來平國也封到了天竺,馬六甲也讓大明占了,大緬甸周圍都有大明的地盤了。

  不過,這時候,緬甸君臣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沐公爺興師問罪來了!

  其實,幾年前,回到昆明后,黔國公沐天波就開始著手準備進攻緬甸了。不過他倒也也沒有立即揮師南下,而是一邊編練新軍,一邊收集緬甸的罪狀,這罪狀那里需要搜集,畢竟早在萬歷三年,緬甸莽應里就效仿明朝的金字紅牌和信符制度,向土司贈以寶帶、緬鐸,接受他們的朝貢了。

  過去,大明顧不上睜只眼閉只眼,可現在,這些妥妥的都是罪證啊!

  在收集罪證的時候,大明自然要重建金字紅牌和信符制度,拉攏各方的土司頭領,重新確立大明對土司的統治,一句話,動手之前先瓦解緬甸的幫手再說。

  面對大明的種種興動,阿瓦城里的緬甸君臣根本就是無力應對,畢竟現在的東吁王朝早就不是莽應龍統治下的全盛時代了!再后來被大明打斷骨頭而元氣大傷的東吁王朝,又遇上了暹羅的納黎萱大帝,結果被揍得鼻青臉腫不說,國家也因此四分五裂,直到四十多年前才被莽應龍的孫子阿那畢隆再次統一。

  不過此時的緬甸也沒有之前那樣的實力去東征北伐了,現在頂多也就是東南部與暹羅互相攻伐而已。也正因如此現在的東吁王朝一直奉行“和平政策”,努力休養生息,恢復國力。

  現在國力雖然有所恢復,但是要對抗大明,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至于西洋人,那也是想都不用想,估且不說,四十年前阿那畢隆大王收復了被葡人占領的沙廉,得罪了葡萄牙人,就是在緬甸設立商館的英國、荷蘭人也不敢招惹大明啊。

  因此現在擺在莽達喇大王面前的選項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低三下四裝孫子!

  “莽白!”

  在阿瓦的朝堂上,莽達喇王指了下莽白。

  “王兄!”

  莽白趕忙起身,彎腰走到王兄座前,然后伏身跪下。

  與后世的泰國人見國王一樣,這會的緬甸的君臣們見面,也是那樣跪伏于地。

  莽達喇問道:

  “看樣子,征南將軍對咱們緬甸是志在必得了!”

  征南將軍就是黔國公,在西南邊陲大明的名號響亮,可征南將軍的名號更響亮,這是歷代黔國公打出來的,也是用調停土司間的沖突以及某些土司的腦袋換來的,即便是暹羅直到現在每年都要派出使臣往黔國公府上送禮。

  “是啊,”

  莽白回答道,

  “從昆明回來的探子過,征南將軍的新軍已經操練完畢,隨時都會發兵咱們大緬甸,那些曾經接受咱們冊封的土司現在一個個的都重歸明朝了,只要征南將軍一聲令下,他們必定會發土司助陣,咱們是不是先打幾個土司,重振一下聲勢。”

  對于那些土司來說,同樣是當奴才,他們更樂意當大明的奴才,畢竟都做了幾百年了,緬甸人…過去也是大明的奴才,要不是因為早些年大明不問這過的事情,而緬甸太強,他們怎么可能樂意接受緬甸的冊封!

  可現如今大明不一樣了,非但重新冊封了他們,而且還給他們送來了鹽巴、棉布、鐵鍋之類各種稀缺的東西,大明可比緬甸人大方多了。

  其實,那怕就是沒有大明賞賜的鹽巴、棉布、鐵鍋之類的同樣,緬甸境內許多土司,也都是親明的,畢竟幾百年的統治都習慣了。東吁王朝的所謂“統一”,其實就是對土司的冊封以及象征性的納貢而已,至于在緬甸境內建立了全面有效的官僚統治…那是沒影的事兒。

  甚至就是在此之前,在接受緬人的寶帶、緬鐸時,許多土司仍然主動的向沐家進貢,畢竟,而明朝和黔國公沐家在緬甸北方的影響力一直沒有消除,土司們腳踏兩只船,是再正常不過的。

  在歷史上,李定國之所以能在云南邊陲堅持,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那些親明土司們不斷的向他們提供物資。

  現在,大明不過只是喊了一句——“兒郎們”,那些土司頭人們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昆明,重新變成了大明的忠臣,嗯,和沐家的故舊了。

  所以,只要沐公爺揮師南下,一紙令下,那些土司就會立即派出大量的土兵,到時候,甚至都不用沐公爺動手,單就是土兵,就能把東吁王朝給收拾了!

  用了幾年的時間,重新收了各個土司頭人的心,又收集好罪證的沐公爺,終于迫不及待的興師問罪了。

  罪,就是緬甸膽大包天,居然敢賜大明土司頭人寶帶、緬鐸,這根本就是謀逆。

  這罪名怎么樣?

  妥妥的誅九族的大罪。

  而且是鐵證如山。都這樣了要是還不興師問罪,大明的臉面往哪里擱?

  面對這樣的“問罪”,莽達喇當然不肯了,要是擱他爺爺的爺爺那,估計還能蹦噠一下,現在考慮到大明的實力,莽達喇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仗打不得。

  非但打不得,還得盡快消除“誤會”,要不然等到沐公爺派兵過來的時候,他的腦袋肯定也就保不住了。

  “不,不,不......”

  莽達喇搖著頭對兄弟說,

  “現在不是問罪土司的時候,......咱們得向大明稱臣了!要不然,征南將軍一到,咱們非身死族滅不可!而且要快,慢了,恐怕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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