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有如雷鳴般的巨響!
伴隨著這聲雷鳴,岳州城就像是地震似,城內外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撼,甚至就連岳陽樓也跟著搖了搖。
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一條滾滾的煙龍從城中升騰至半空。大西王的行營所以,整個都被夷為平地,就連同轅門外的衛兵,也被炸的粉碎。
這些人都到那里去了?
當回過神來的兵丁將領惶恐不安的跑到“王府”的時,卻看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斷垣殘壁,周圍盡是碎肢爛肉。
人呢?
大王呢?
沒有人知道大王到那里去了!
但身處于這片爛肉之中,他們心里頭已經猜到了大王的下場——大王沒有了!
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伴隨著一聲巨響的傳來,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不但掀翻了碼頭上的貨物,就連人也在地動山搖中摔倒在地。
剛從地上站起來左明四就出一把短刀刺進了身邊敵人的胸膛,然后他大吼一聲。
“動手。”
其實這個時候壓根兒就不需要他再下達命令了,和他一起過來的弟兄們,已經開始拿出刀槍,向身邊的敵人發起了進攻。
作為突擊隊長的李明四,接到的命令就是在爆炸后的第一時間占領碼頭。為了完成這個任務,他和弟兄們冒充成了左良玉的家奴,以混進岳陽城,把“終”給張獻忠送過去。
“叭!”
甩手一槍擊倒一個流寇后,左明四,不對,應該是李明四就大聲喊道。
“弟兄們,占領碼頭!”
他一邊說話,一邊雙手手持兩柄轉輪手槍,朝著那些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流寇打去。
伴隨著清脆的槍聲,那些還沒回過神來的流寇,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子彈的擊倒在地。
“殺!”
一手提刀,一手提槍,趙力武揮刀就往流寇砍去,手起刀落間,那人的腦袋就被砍掉了。
“沖,沖…”
其它的戰士們也都是不顧一切的揮刀砍殺著流寇,在這樣的近距離,轉輪手槍也不一定比大刀更好用。
盡管李明四和身邊的弟兄們,并不像抗戰時期的大刀隊那樣接受過嚴格的大刀訓練,但是作為百里挑一的精銳,刀槍作戰本身就是極為擅長,他們不僅擅長用刀,而且更擅長配合,與流寇的各自為戰不同,他們盡管四下砍殺著敵人,但是仍然盡力和隊友保持步調一致,以便互相配合作戰,有人用轉輪槍射擊遠距離的敵人,有人用閃著寒光的刀鋒劈砍向周圍的敵人。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盡管碼頭上的流寇足足有四五百人,但是卻被殺的氣勢全無,頂多只是偶爾的喊上幾聲。即便是有人大著膽子跳上去,用手里的竹竿長槍去捅他們。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轉輪槍的子彈。
“殺!”
在隊友們的掩護下,趙立武揮舞著大刀朝著敵人殺去,前方閃過一個人影,他的手臂用力向下一砍,下一瞬間,似噴濺的血浪就在他的眼前飛起,被刀鋒拖曳著揚到了半空,瞬間,血如花瓣似的在空中被風吹散。
“殺了他,快殺了他…”
流寇們發了瘋似的叫嚷著,一擁而上沒有任何隊形,也談不上配合。
手提大刀的趙立武一刀砍翻了面前的流寇,然后一轉手,又砍倒了另一個。不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是三四個流寇倒下了他的刀下。他身邊的戰友也砍倒了十幾人。
“小心,有箭…”
就在這時,從四周射來幾十支箭,盡管流寇的箭不多,但總還是有一些,可是那些箭射在趙立武等人的身上,卻像沒有反應似的,只是扎破了他們身上棉襖——棉襖下面的輕便板甲擋住了箭矢。
“轟!”碼頭上的流寇,就這么硬生生的被他們沖殺出了一條血路,一時間,碼頭石階上到處都是尸首和在血泊中掙扎的流寇。血像雨水似的順著石階流淌下來。
站在船上的戰士,端起步槍,一槍打倒了一個正在指揮著隊伍增援軍碼頭的頭目,然后又拿起另一支遼十三式,憑借著線膛槍精準射擊,一槍擊倒另一個,那邊的上百個流寇頓時就被嚇的不敢再往碼頭這邊趕過來。
其實,他們之所以趕以幾十人奪取碼頭,除了因為對自身實力的相信,更重要的是就是流寇自己也沒想到,會有人這么大膽,居然敢襲擊碼頭,畢竟這城內外可是有幾十萬大軍哪!
而現在,不但有人敢想打碼頭的主意,甚至就連碼頭的這幾百號流寇,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城里巨響和大地的震動,同樣也把他們嚇了個不輕,人還沒回過魂來,刀子就先砍到頭上了。
“快,攔住,攔住他們!別讓他們搶了碼頭,別讓他們搶了碼頭!”
一個頭目語無倫次的叫嚷著,他一邊喊,一邊惶恐不安的朝著岳州城看去,看著城墻后面冒出來滾滾濃軍,那張臉便沒了絲毫血色。
與時同時,不少的竹箭、竹槍,甚至磚頭都從流寇的手中中飛出,被殺急眼的他們,那里顧得了那么多。可他們那曾想到,這些看似只穿著棉襖的伙計、水手的棉衣下面居然襯著一層胸甲,箭射上去根本沒有屁用。
大部分羽箭都無力的掛在棉衣上,飛來的竹槍直接被戰士們用刀挑飛,但還有一根從空中飛來刺穿了一個戰友的大腿的。正在砍殺敵人的戰友發出一聲慘叫,但是他并沒有倒下去。盡管他吃著痛,但仍然持刀朝著向自己沖來的敵人砍去,接連砍斷數人的手臂。
幾名試圖搶功的流寇,怎么也沒想到,這人怎么腿被刺穿了還這么厲害,胳膊被砍斷的他們用手捂著斷臂,眼睜睜地看著血像噴水似的向外噴濺著。他們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都是如狼似虎的角色,眼睛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但更多的卻不解,他們怎么就不害怕呢?官軍不都應該殺圍上去就會害怕,就會逃命嗎?
“護著大強!”
趙立武與戰友沖過一,一只胳膊拖著受傷的戰友,另一只胳膊揮刀就砍,直接砍倒了一個敵人。
在碼頭上沖殺的戰士,從一開始時,就占盡了上風,他們兩三人一隊,互相配合著,在人群中左沖右突,盡管只穿著胸甲的他們也會受傷,而且不少人多處負傷。但是他們仍然拼盡全力砍殺著敵人,刀刀都是殺招,招招都是致命的。
一桿竹槍刺傷了趙立武的手臂,不過那人的力氣太小,未能傷到他,他劈手一把奪過竹槍,然后反手就將竹槍刺進了那人的喉嚨,在竹槍刺入那人的咽喉,鮮血噴濺到他臉上的瞬間,趙立武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個孩子!
看著也就只有十二三歲,看著孩子倒下時,手捂著脖子血從手指縫里流出來時,那張稚嫩的臉膛上流露出的痛苦模樣,讓他的心頭一痛,即便是已經從軍多年,他還是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朝著他殺了過來,眼看著槍要刺刀他的瞬間,槍聲在他身邊想起。
“趙大哥…”
救了他的弟兄,大聲喊著,然后又提刀朝其它的敵人殺去。這幾十人就像是惡虎撲羊似的,追砍著眼前的數百人。
“我的老天爺,快跑…”
不少流寇眼見著弓箭都傷不了他們,不少人紛紛轉身而逃,流寇中除非是老營精銳,否則其它人也就是打順風仗而已,大隊的流寇逃散的同時,幾乎沒有人敢再試圖攻擊碼頭。
率領著不到五十個弟兄,占領的碼頭之后,李明四倒也沒有擴大戰果,而是直接抄起了步槍,走到碼頭臺階上,對著弟兄們喊道。
“大家伙小心警惕,敢靠近的全都打死!”
然后李明四又走到趙立武身邊,看著坐在階上不語的他,不愉的問道。
“趙立武,你怎么回事。”
“剛才我殺了個孩子,和我兒子差不多大…”
重重嘆了口氣,趙立武看著手上的血,然后自言自語道。
“我知道,那孩子是讓流寇搶來的,如果不是流寇四處燒殺掠奪,他興許還在爹娘懷里頭撒歡哪,可,可…”
聽著他的話。李明四知道他肯定是因為同情心又泛濫起來了,所以才會這么說。
在戰場上刀槍無眼,誰能分的那么清楚?
這時那樣的孩子原本應該在爹娘膝下承歡,可是現在呢?
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于是,李明四他愈發恨起了那些流寇。
“要怪就怪那些流寇,要不是他們把那孩子從他們爹娘懷里搶過來,又何至于會落到這步田地?”
沒錯,如果不是因為流寇把孩子搶到軍中,強迫他們打仗的話,孩子又怎么可能會死在弟兄們的手上?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流寇的罪過。
就是這樣!
要把天底下的流寇都剿滅了,百姓自然而然也就過上好日子了。李明四在心里這么想著。
至于這個道理是否說得通,他并沒有去深究,也不愿意去深究。他朝著江上看,然后說到。
“大將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