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
對于身處那些覆土窩棚里的建奴而言,當他們從夢中驚醒時,他們所看到的就是死亡!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震顫,他們頭頂上大腿粗的圓木發出一聲斷裂的悶響,甚至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發炮彈就撞了進來,狠狠的砸在地上,圓柱形的彈尖甚至還卡在地上,它的尾部引火盤正“茲、茲”的冒著白煙與尾焰。
在黑暗中它是那么的顯眼,從炮彈尾部噴出來的橘紅色的火花驅散了房屋里的黑暗。映出了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
“啊,我的媽啊…”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尖叫,他們不顧一切的想朝外面沖去,但是爭先恐后逃竄的人們,卻擁擠在門口,突然,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門邊的人被轟出了門,被轟成了碎片,瞬間房倒屋塌,血流成河。
曾經看似堅不可摧的覆土木棚這會搖身一變成了墳墓,成了埋葬建奴的墳墓。
但是更震撼人心的恐怕還是炮彈擊中城墻時發出聲響,那種聲響就像是巨錘的猛烈撞擊似的,在大地上回響著。
生鐵鑄成的尖銳柱形炮彈的外殼極厚,它的結構與二戰時的穿甲彈爆破彈有些類似,特殊的形狀和堅固的外殼賦予了它一定的穿透能力,或許它穿透不了的堅固的鋼筋混凝土,但是卻可以輕易的穿透城墻上不過半尺的城磚,鉆進堅實的夯土層里,數秒后,炮彈內的炸藥被引爆了,在劇烈的爆炸中,那一段城墻就像是被巨人從城墻內破殼而出似的,猛的掀開了一片城墻,城倒墻塌間或是在城墻上面掀開屋面大小的彈坑,或是一段丈許寬的城墻順著墻根倒塌下來,塌陷的城磚夯土或是塌到城壕里,或是直接塌在內城,將城墻根下方的土木炮棚掩埋其中,未急逃跑的人直接被活埋在里面。
墻倒屋塌間,那些從睡夢中被炸醒的建奴無不是惶恐的逃了出來,盡管他們并不知道,只有少數的炮彈會擊中他們的窩棚,也只有少數人會被活埋,但恐懼還是讓他們逃了出來,至少在外面不用擔心被活埋吧。
幾乎是在他們惶恐的逃出土棚時,遠處的熱氣球上,了望手已經透過望遠鏡發現了他們的動靜,一個竹筒隨即被丟了下來。
在接到了望手的觀測報告后,炮兵再一次歡騰了起來。那些在昨天只是隔靴搔癢的臼炮歡騰著向蓋州城傾倒著鑄鐵彈雨,被硝煙和爆炸聲籠罩著的蓋州的上空,立即被一片詭異的炮彈破空呼嘯聲籠罩著。
盡管同樣都是臼炮,但是十八斤臼炮與二十八斤臼炮炮彈的破空截然不同的,十八斤炮彈初速更快,而更者更慢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嗚…”的一聲,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蓋過來似的。
但是更為驚人的恐怕還是五十斤榴彈炮的轟鳴,在平虜軍中它的有一個雅稱“龍吟”,說是“龍吟”可是聽起卻有點像怒吼“嗡…”一聲,就像巨龍在空中怒吼似的,猛然從天而降。
在它們落地的瞬間,立即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有時候炮彈甚至直接落在一群人中間,直接將他們轟飛至半空,在爆炸的沖擊波就像是一道道鋒利的風刃似的,輕易的將他們的四肢切碎,甚至就連腦袋,也像是熟透的西瓜一般,在肢離肉碎的的瞬間,“嘣”的一聲被沖擊波硬生生的擠碎了。
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時,成千上萬的鑄鐵破片發出種種不同的呼嘯聲有如飛刀似的在空中掠過,它們輕易的穿透建奴的軀體,將他們的肢體切碎,在穿透他們的腹腔時,那些滿是鋸齒形裂口的破片又拖出了他們的腸子等內臟著,內臟和斷肢一起飛散到半空后,然后再落下來,在斷臂殘肢間,倒在血泊中的建奴在那里發凄至極的慘叫聲。
不過,他們的慘叫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另一片飛掠而來的破片便奪去了他們的性命。
其實,死亡,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一種解脫。
放下望遠鏡的瞬間,朱國強命令道。
“命令步兵進攻吧!”
炮兵轟炸,步兵占領…
在持續了半個小時的炮擊后,虎威鎮的官兵又一次發起了進攻,在凌晨的朝陽下,他們端著刺刀,沿著平行壕一路沖到了城墻根下,曾經看似堅不摧的城墻,這會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城墻下面到處都是城墻墻面炸塌后陷落的土坡,一個個土坡讓城墻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障礙,戰士們只需要沿著土坡就能沖上城墻。
“快,快,明軍殺來了…”
滿面硝煙的渾塔大聲吼喊著,他用力推攘著的奴才們讓他們抵抗明軍的進攻,但是這些奴才們還沒有從炮擊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無論是拿火銃的,還是拿長槍的都是一副驚魂不定的模樣。
不過即便是如此,當明軍沖上城頭的時候,面對死亡,他們還是反應了過來,那些手持長槍的建奴,還是慌張的端起長槍,朝著土坡上的明軍刺去,倉促中居然刺倒了五六個明軍。
下方正沖鋒的明軍,急忙舉起火槍就朝建奴打去。在一陣槍聲后,城墻上方的建奴倒了下幾人,但是長槍仍然不斷的向下刺捅。
“震天雷,快,震天雷…”
依躲在土坡下方的趙得士大喊著,他是一個月前剛升為“士”,按平虜軍“軍勇”、“軍卒”、“正兵”、“軍士”四級士兵軍銜,身為軍士的他相當于后世的上士,他直接摸出一枚震天雷,它與這會常見的震天雷不同。外形類似于木柄手榴彈,它形態更接近頂部拉發的m43型長柄手榴彈,它的彈體頂部有一個陶蓋,在使用時士長隨手把陶蓋往槍托上一砸,陶蓋碎裂露出引火頭的同時,他又把引火頭往衣服上用力一劃,“茲…”彈體頂部噴出一陣煙團。
這是朱國強在后世木柄手榴彈的基礎上“研制”的新式“震天雷”,因為拉火管的結構相對復雜一些,所以就借鑒了“擦炮”的原理,用一擦就著的黃磷火柴作為引火頭,平時有陶蓋保護防水,用的時候,只需要砸開陶蓋,往身上,墻上一劃,就能點燃引火頭,雖然用起來不像拉發手榴彈那么便捷,但絕對比普通的震天雷更方便。
在虎威城的兵士進攻時,他們每個人都攜帶了兩枚手榴彈,不過,明軍官兵還是習慣稱它作“震天雷”,畢竟,這是他們最熟悉的武器之一。就像是沃邦攻城一樣,用密集火力轟散建奴的抵抗。
當冒著煙的“震天雷”被甩到建奴腳下時,那些正試圖用長槍把明軍刺下去的建奴,先是一愣,然后就驚恐的喊叫道。
“震天雷!”
還不等他們逃散,一個個“震天雷”就接二連三的在他們的腳下爆炸下,或許因為使用黑火藥的關系,它的威力遠比不上普通的榴彈,但即便是如此,仍然把建奴炸的找不著北。
“嗖!”
每當遭遇頑強的抵抗時,他們就會力地甩出一陣手榴彈。幾十枚手榴彈接連爆炸的場面頗為壯觀。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時間建奴的身邊黑煙滾滾滾,破片夾著泥土、草屑撕開他們的身體。面對死亡,他們無不是本能的快速后退,與跟在身后的人撞在一起,而更多的手榴彈被甩到了他們的腳下,立即被炸的人仰馬翻,在“震天雷”的轟鳴中,建奴的抵抗被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