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種炮彈!
換一種可以打延時引信的炮彈。
當然,這種炮彈肯定不是球形彈,球形彈打到地上,除非是土質非常松軟,否則根本不會鉆到土壤里,這更不可能鉆進工事的內部爆炸。
但是可以使用新式的炮彈。
“有新式的炮彈?”
梅春有些詫異的問題道。原本他就對這種觸地就炸的“開花彈”驚為天人,可不曾想現在居然又有了新式的炮彈。
朱國強笑道。
“不僅有新式的炮彈,而且還有新式的大炮。”
凌晨四點。借助黎明前夜幕的掩護,趙昆指揮的臼炮營,使用肩扛手挑的人力搬運方式,悄無聲息的將32門臼炮全部送到距離蓋州城僅有400米的位置。
昨天虎威鎮的官兵忙活了整整一夜,開辟出了數條平行壕,并且在平行壕間構成了這個可以部署臼炮的戰壕。
與普通的野戰炮不同,臼炮的彈道彎曲,可以在壕內射擊,這足以躲避敵方要塞里內槍炮的正面攻擊,能夠避免或減少己方炮手的傷亡。
剛一抵達陣地,這些炮兵們也開始忙活起來,他們使用的同樣是臼炮,這些臼炮看著倒也沒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可是靠近的話,可以看到這些臼炮口徑更小,炮體更粗,而且它的炮膛居然還有幾根膛線。
“線膛臼炮!”
在炮手們忙活著的時候,朱國強笑道。
“這些大炮發射的炮彈不是球形炮彈,而是尖錐形的炮彈,十八斤重的炮彈用生鐵鑄成,延時引信裝在彈尾,這種炮彈與瞬發炮彈不同,它可以砸進一尺厚的城墻磚里,然后在其內部爆炸…”
朱國強的神情稍顯得意,這些線膛臼炮可是他的“發明”,是專門為“破城”準備的。從建奴開始修建棱堡的那天起,他就在考慮如何攻打棱堡,全都繞過去顯然不現實。
最直接的辦法是什么?
攻城炮!
不過以這個時代的技術的,制造攻城炮并不容易,但是現在的攻城炮同樣也不需要打穿半米甚至一米厚的鋼筋混凝土,思來想去,朱國強便借鑒了19世紀海防臼炮或者說攻城炮,將其前裝化,或者說將臼炮線膛化,這個技術倒也不復雜,畢竟,在19世紀中晚期有太多滑膛炮線膛改造的例子,甚至12磅拿破侖都被改成了線膛炮,雖然性能比不是專門的線膛炮,但了勝于無吧!
不過,對于朱國強來說,他所需要的倒也不是這些,他需要的是能夠把炸開城墻的炮彈。
幾經試驗后,這種前裝的線膛臼炮就成了唯一夠實現他目標的武器——重量不大,且又能撕碎城墻。
這三十二門前裝線膛臼炮,就是他為攻克沿途的城池準備的“殺手锏”,而蓋州城則是它第一次投入實戰。
“裝彈!”
在軍官的吼聲中,炮手們抱著沉重的圓柱體炮彈,這些圓柱體的炮彈尾部帶有預刻的突槽,他們將其與膛線對齊后,才將炮彈塞進彈膛中,炮彈在短管前裝線膛臼炮稍微露出些彈尖,生鐵鑄成的彈體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
彈藥填裝手將引信小心的插入了預先準備好的炮彈中…完成了裝填之后,炮長對火炮進行最后一次檢查,炮手使用一根鐵錐子從火門刺入,捅破了用來包裹火藥的麻布,接著將一根鵝毛引火管插入火門里。一旁的炮手小心的拿著火繩桿,等待著最后的命令。
掏出懷表,趙昆時不時還轉頭抬望身后的己方陣地。直到數分鐘后,天空中升起一顆紅色信號彈。沒等信號彈墜落,他便沖著各個炮長高聲命令道:
“所有炮位,依次開火!”
突然,隨著一陣陣怒吼,炮兵陣地上升騰起一團團白煙,因為炮管太短導致許多火藥因來不及充分燃燒而被浪費掉,不過從聲勢上來說可是相當驚人。
在此起彼伏的巨大響聲聲,一根根白色煙柱在壕溝里上拔地而起,白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了整個陣地,在白煙中未能燃盡的火藥就像是新年的禮花似的,在空中噴出無數道火花,炫目的火花甚至是迷人,而更為迷人的恐怕還是從白煙中呼嘯著飛出去的炮彈,那些炮彈的尾部燃燒引信向外噴射出火花,這些炮彈就如同是流星似的拖著眩目的尾巴,呼嘯著朝著蓋州城飛去。
而與此同時,在長官們的督促聲中,炮手們又一次有條不紊忙活起來,先用沾水的棉布炮刷洗去膛身內外的火星,清洗炮膛內部的火藥殘渣,重新校準方位與角度,再次填裝彈藥、插入鵝毛引火管,準備著下一次的發射。
而此時,那些炮彈則劃破凌晨時分的天空,呼嘯著襲向城市,與球形炮彈沉悶的聲響有些不同,它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當然,速度也更快一些。
“明軍開炮了!”
躲在城墻上泥籃“堡壘”里的建奴,昨天整整一夜都在警惕的盯著明軍,警惕的盯著那條越來越近的壕溝,在明軍挖壕的時候他們當然也警惕的開了幾炮,但并沒有什么用處。
原本他們以為明軍會通過長壕攻到城下,可是卻不曾想到明軍會把大炮架到長壕里。
在凌晨時分,近在咫尺的幾十門臼炮的齊射聲勢極為驚人,伴隨著劇烈的炮聲 遠遠的看到升騰出的幾團煙霧之后,他們無不是被眼前壯觀的場面給驚呆了,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他們驚愕的看著噴涌而出的煙火。
良久,他們才反應過來。
“趴下來!”
他們無不是紛紛趴到地上,同時大聲地吼喊著,他們的吼聲剛落,炮彈的破空聲就傳到他們的耳中,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幾乎等于在他們的眼皮下面開炮,不過也就是呼吸間的功夫炮彈就飛了過來,城墻上的建奴無不是慌慌張張快蹲在土筐旁邊以躲避明軍的炮擊,憑著昨天的經驗,他們相信在這樣做完全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對于那些仍然處于睡夢中的建奴來說,他們這個時候頂多也就是剛剛被驚醒罷了。
不過他們并不擔心,畢竟昨天的炮擊已經讓他們變得信心十足起來。幾尺數厚的覆土層和粗大的圓木構建的土木棚,完全可以抵擋得住明軍的炮擊。
經歷過昨天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了。也正是因為如此,電視,聽到外面震耳欲聾的炮聲,他們頂多也就是罵上一句。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睡夢被人打擾了而惱火。
“哧…!”
帶著呼嘯聲地飛來的18斤破壞彈在擊中建奴的土木棚后,因為采用延時地關系并沒有立即爆炸,尖銳的炮彈就像是錐子似的輕易的穿過了兩尺厚的覆土,然后直接撞碎了腿粗的木梁。
曾經看似堅不可摧的土棚,在尖銳炮彈的面前就像是薄紙一般,被輕易的撕開了。
那些原本還罵罵咧咧的,因為自己的好夢被打斷的建奴幾乎都能聽到炮彈穿透土層后木梁被撞擊變形的產生的撞擊聲。
在黑暗中他們驚愕的睜大眼睛看著在黑暗中不斷噴吐著火焰的炮彈。
甚至還不等他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兒。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間都被爆炸的煙火吞噬了。
伴著數聲有些沉悶爆炸,穿透了厚厚的積土以來木梁的炮彈在土棚的內部爆炸了。
原本在榴彈的炮擊中看似堅不可摧的土棚瞬間就變了模樣。
積土和木梁被內部猛烈的爆炸拋向了半空,然后重重的塌了下來。掩體內的建奴名字都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埋在這些土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