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來的黑點是一個鐵球!
鐵球的速度不快,甚至讓人有種錯覺,伸手就能攔住它,可下一瞬間,它就狠狠的砸中了那托多身邊的岳木的腦袋,盡管他帶著頭盔可腦袋仍然像是西瓜似的“砰”的一聲,猛的炸裂開來。
沒了腦袋的尸體直直地立在一旁,鮮血從斷脛處噴出一尺多高,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霧,而它的勢頭并未減弱,一頭向前沖去,濺起數道眩目的紅霧!
另一個人被炮彈直接命中肩膀,瞬間就將那人的肩胸砸的粉碎。去勢未盡的炮彈繼續向前,擊中了另一個人的肚子,然后又將第四個人的胯骨打的粉碎,在落到地上的瞬間又快速彈起來,掃過另一個人的小腿。被擦中的人立刻慘叫一聲倒地在上,傷口處露出白色的骨頭茬子,鮮血狂噴。
轉眼之間,原本正在整隊清軍,瞬間就懵了。
這是怎么回事?
城上的明狗什么時候有炮了?
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突然,那個正在地上滾動的鐵球爆炸了,猛烈的爆炸和灰土的煙塵沖天而起,將附近數米內的人吞噬了其中,生鐵碎片在硝煙中呼嘯著飛向四周,那些未急躲閃的清軍,盡管身上穿著厚重的盔甲,但是仍然難以阻擋呼嘯而來的生鐵破片。
炮彈爆炸后形成的生鐵破片有大有小,大的有小孩巴掌大小,撕破清軍盔甲的瞬間,甚至還會將傷者的身體被撕成兩截!一兩個倒霉蛋甚至被破片攔腰切成兩截!
更多的卻是指頭以至于豆粒大小的碎片,它們呼嘯著四散開來,看似不大的碎片卻能輕易的穿透清軍身上厚重的盔甲,鉆入它們的體內,撕碎他們的骨頭、內臟。
非但如此,甚至就連同空氣中噴涌的氣浪,都將那托多震得七葷八素,腦子發懵!
好半晌,他都沒有恢復意識,耳朵轟鳴著,眼睜睜的著周圍倒在血泊里的下屬。
這、這是怎么回事?
開花彈?
不可能,開花彈的威力怎么可能這么大?
不等那托多回過神來,又一發炮彈拖著沉悶的嘯聲呼嘯而來。
相比于上一發炮彈,這發炮彈甚至都沒有落到地上,居然徑直在空中爆炸了。
在空中炸出一團黑煙的瞬間,數百個碎片便呼頭蓋天的從天而降,呼嘯著覆蓋了地上的人們。
只聽“噗”的一聲,不少人的腦袋就像被錘子擊中瞬間,猛的一下碎烈開來,一時間到處都是飛濺的紅白之物,甚至人還順著慣性向前奔走了幾步才倒下去!
還有一些人的腹部被擊碎后,斷腸“嘩”得一聲便流了一地,空氣中到處都一片濃濃的血腥味。
接連數聲猛烈的爆炸聲,驚呆了所有人,正在觀戰的阿巴泰足足愣了好一會,才說道。
“怎么回事?炮隊里的那個奴才亂開炮,居然打著自己人了?”
而城頭上滿面絕然的人們,同樣也是愣愣的看著城下,韃子兵那邊怎么炸開花了?
難不成是他們自己的大炮沒了準頭?
當戰場上的交戰雙方都有些發懵,甚至滿面疑惑的瞧著突然炸起的煙柱時,城頭上幾個眼尖的人指著空中大聲喊道。
“快看,快看天上,天上有煙!”
天上有煙…數十道煙跡呼嘯著從而降。
“那是…從河上來的?”
萬壽祺、劉芳等人驚喜的朝著黃河的方向張望著,盡管河堤阻擋了他們的視線,可隱約間,他們似乎仍看到了在一里多外的黃河河面似乎有許多桅尖…
河面上數十艘漕船排成一字,船頭對著徐州方向,而在遠方一艘艘漕船正駛出河對岸的鎮口閘!
在他們剛出現時候,河堤上的清軍哨探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它們,畢竟河上一直都有明人的船只經過,而清軍壓根就不關心水上的動靜。甚至直到其中的幾十艘船船頭對著徐州方向,擺成一字陣的時候,清軍哨探也都沒多看上他們一眼。
不過就是一些被嚇的魂不附體的明狗而已!
但是下一瞬間,他們就要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價。
盡管距離岸邊足有半里有余,而且還有河堤的阻擋,但是一字排來的漕船,卻仍然朝著岸上的清軍發起了炮擊。
那些飛去的炮彈,有的準頭十足,直接落到清軍隊伍里,有的落到了空地中,盡管只有少數一部分炮彈落在清軍隊伍中,卻立即掀起一片腥風血雨。遠處襲來的砸中一名清軍的胸口,將此人砸的飛了起來,腸子肚子落了滿地。但是,這枚彈丸卻未能向先前那枚一樣,形成跳彈效應。隨著那人的尸體一起落在了地上,突然,炮彈直接在那人的腹腔內炸開,一時間空中到處都是紛飛的斷腸、碎肉,他的腦袋甚至被炸飛上幾丈遠,然后重重的砸到地上。
腥風血雨!
盡管從空中落下來的炮彈,并不集中,可越是如此,那些像是雨點似的隨意落下的炮彈就越嚇人,對于那些不幸被炮彈籠罩的清軍來說,仍然有如置身于煉獄中一般,
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頓時在周圍引起了一陣鬼哭狼嚎。
“轟…轟…轟”
看著沒有了腦袋的尸體在倒下去的瞬間,居然被碎片撕成了兩截,那托多只覺得頭皮一麻,趴在地上他,不僅能夠感受到地面在震動,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得他甚至變成了聾子,不過即便是如此,在一片黑煙之中,他仍然能聽到破片“嗖嗖”的破空聲,而更多的是人們的慘叫聲。
“啊!救命…”
“救命啊…”
“我的手…”
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的那托多看到遠處,一個渾身血淋淋的家伙,正在被血人正在努力掙扎著,呼救著,而另一個血人卻像傻了似的跪在地上,大聲的呼喊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定神看去,那托多才看到,那家伙的手臂被炸飛了,斷臂處向外噴出紅霧般的血液。
看到這一切那托多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個激凌,看著眼前的隨處可見死尸以及殘肢斷臂,既便是殺慣了人的他也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于心底彌漫開來,胯下一熱一股液體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