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好我的后背!”
狂化狀態中的王躍,亢奮地吼叫著。
不得不說有一支靠譜的手下那就是痛快,五百身經百戰的精銳騎兵,跟在他后面就完全不用考慮別的,就是掄開狼牙棒往前砸就行。
見一個砸一個,見一雙砸一雙。
這東西輪起來勢不可擋,對手的招架毫無意義,本身的重量再加上他那恐怖的力量,結果就是連兵器一起砸下去,而對手對他的攻擊完全不用管,錐槍還不等刺到他,高杰等人的錐槍就把對手扎成刺猬。暗箭偷襲無視,在他身后拉長的三角陣型里面,一堆騎兵拿著弓箭在射對手,有人偷襲他,緊接著一堆利箭就飛了過去瞬間扎成刺猬。
偶爾有漏網之魚也無所謂,一身鐵罐頭足以阻擋騎兵弓射出的箭。
這又不是神臂弓,戰場上的騎兵弓也就幾十斤的拉力,根本射不穿冷鍛甲那層堅硬的防護。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砸。
就是沖。
一往無前地沖。
人擋砸人馬擋砸馬,狼牙棒所向一片血肉飛濺,戰馬踐踏之處死尸堆積,黃沙滾滾中無人敢擋其鋒芒。
后面的高杰沒有說話,只是在默默做著自己該做的。
而從他開始,整個恍如錐子的陣型中,所有具裝騎兵全部緊緊靠攏,跟隨著他們的統帥保持陣型,完成這個這個堪稱壯觀的鑿穿。
他們實際上絕大多數人就是跟著跑。
這種陣型最怕的就是鋒刃被遏制,只要鋒刃在不停向前,后面就是跟隨碾壓過去。
那些奚人騎兵是狂奔一百八十里追趕而來,他們根本沒來得及結陣,就是混亂地沖,原本這種情況他們至少得停下休息一陣并完成準備,穿上還在副馬上的全套鎧甲,然后結陣再發起攻擊,但這邊在過橋,等過完橋再把橋一燒,他們至少今天別指望救援析津了…
甚至明天都不行,因為這一帶就這一座橋。
他們沒空做準備。
這種情況下一支沒有結陣的輕裝騎兵,對上一支結陣的具裝騎兵,沒有王躍這頭猛獸,最終也是這樣的結果。
這個恍如左勾拳的鑿穿,用時并沒有多久,因為很快那些奚人騎兵就向南潰散了,另外還有一百多被硬生生切割下來,橋頭那些等待渡河的騎兵中,立刻分出近千騎迅速將他們圍殲。
不過緊接著蕭干的主力大軍也到了。
“還能再沖嗎?”
王躍亢奮地吼道。
“能!”
“能!”
那些騎兵們紛紛吼叫著。
他們倒是沒什么事,但他們的戰馬卻都筋疲力盡。
具裝騎兵就是這個缺陷,不過好在王躍也不急,他就是保護渡河而已,又不是來與蕭干決戰的。
“蕭干,耶律大石已經兵敗,童太師還給你留了個國公,你又何必再執迷不悟?”
王躍催馬上前吼道。
對面的騎兵已經停下,然后迅速結陣,甚至一支同樣的具裝騎兵都開始武裝起來準備再次進攻,不過短時間內他們還是無法完成。王躍身后的高杰等人已經退到橋頭背水列陣,護住最后一批渡河的騎兵,同時下馬并且開始抓緊給馬匹喂些豆子和水。
對面那些騎兵其實也在做同樣的工作。
而他們中間一個中年人,在大批親兵簇擁下緩緩走出…
“你這個騙子,耶律大石明明是勝利者,你們都被他騙了,耶律大石已經在白溝大敗宋軍,斬首數千,老夫也在范村擊敗辛興宗,并俘虜其大將王淵,帶過來讓他們看看!”
蕭干冷笑道。
緊接著他身后一個渾身是傷的宋軍將領被押過來。
真是王淵。
趙九妹的第一任御營都統制。
不過原本歷史上他的確跟著劉延慶而且兵敗被俘,只是那是第二次交戰,也就是劉延慶在盧溝橋逃跑那次,而這一次原本他只是受傷墜馬的,很顯然他的被俘日程提前了。此刻王淵垂頭喪氣地被扔在那里,而且后面還有好幾個被俘的軍官,同樣被蕭干扔出來,還有些旗幟之類的,這的確有點打臉了,但是…
“哈,戰場上此物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你隨隨便便弄個士兵,穿上鎧甲就說他是王淵了?兄弟們,你們信他還是信我?”
王躍面不改色地喊道。
“信將軍!”
“蕭干最會騙人了,上回他說發餉至今還沒見著!”
那些士兵立刻高喊著。
王躍笑著向蕭干一攤手…
“你看,你的謊話沒人信!”
他說道。
他才不怕呢,這時候就算是耶律大石來說都沒用,趙鶴壽那些人在這里也不用怕,已經上了賊船還想下去?趙鶴壽這些人就算再次倒戈回去,難道耶律大石和蕭干就不弄死他們了?大家都是聰明人,這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硬著頭皮走下去,只要控制析津城,童貫就算之前戰敗了,也肯定不會錯過機會,他會再次起兵北上的。
大宋朝死幾千士兵算個屁,童太師一句話就補齊了。
蕭干的鼻子差點氣歪了。
他毫不猶豫地后退,然后揮手示意開始進攻。
至于王淵那些人就扔在戰場了,無非就是踩死而已…
“等一下!”
王躍突然大喝一聲。
蕭干一愣。
“你讓我靠近些,再認一認,隔得太遠看不清!”
王躍義正言辭地說道。
“進攻!”
蕭干毫不猶豫地吼道。
“撤退!”
王躍同樣毫不猶豫地吼道。
他后面的騎兵已經走完。
高杰等人急忙掉頭,緊接著以四列縱隊向著橋上沖去。
而對面結陣的騎兵同樣開始向前。
就在此時,地上的王淵突然一躍而起,手上綁著的繩子不知道何時割斷,這地上剛剛經歷過大戰,倒是不缺箭頭斷槍之類利器,估計蕭干也是大意了,完全忽視了這個家伙也是一員猛將的事實。他雙臂一分直接掙開,旁邊一名騎兵正好到達,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他抓住腰帶猛然扯落,后面騎兵急忙刺出錐槍,但他卻在刺中瞬間翻身上了馬,那錐槍只是在他肋下劃過。
這家伙忍著疼趴在馬鞍上,拼命催動胯下這匹戰馬。
后者倒是聽話…
戰場上的馬都很聽話,尤其是在這種本來就很會騎馬的人手中。
在后面一片混亂地喝罵和攻擊中,這匹突然減輕了超過三分之一負重的戰馬很幸福地一下子向前躥出。
王躍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王淵的確逃過了,不過其他那幾個軍官卻倒了霉,他們驚恐地翻滾著試圖逃過一劫,但卻一個個淹沒在身后洶涌而至的馬蹄下,在后面萬馬奔騰的蹄聲催逼下王淵也的確拼了,不顧身后飛來的箭,發瘋一樣催動戰馬。這家伙的運氣明顯令人驚嘆,身后如雨般的利箭居然沒幾個命中他,倒是有一支正中馬屁股,讓這匹馬的速度又快了幾分,最終他就這樣帶著兩支箭從王躍身旁沖了過去,然后匯入登橋的騎兵中…
“你這本事如何被俘虜的?”
王躍無語地說道。
說完這話他直接跳下戰馬,然后一拍這匹馬讓它跟著過橋,而自己兩根狼牙棒左右一橫,就像是迎著車流自殺一樣,大吼一聲撞向了洶涌而來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