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武知道,秦紫煙肯定是起疑心了,他頓時感覺一陣頭疼,說道:“紫煙姑娘,禹某只是從不曾打算暴露實力罷了。”
秦紫煙搖頭:“我師尊說過,來自帝族禹氏的禹玄前輩只是初入半步大羅境的修為,斷不可能像您這般,殺半步大羅也易如反掌”
說到這,她似想起什么,忍不住道:“前些天那些被殺的那些孔氏門下強者,該不會就是前輩的手筆吧?”
不等秦紫煙說完,凌武便神色坦然道:“不錯,那些人正是禹某殺的。”
秦紫煙眼神恍惚,道:“若您真的是禹玄,焉可能有膽子去殺孔氏門下的強者,更何況,真正的禹玄怕也不會為了我秦紫煙,就干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情。
所以,前輩,你,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她聲音呢喃,明顯在努力讓自己冷靜,可卻因為遭受到的震驚太大,遲遲無法讓情緒平靜。
“紫煙姑娘,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我斷不會害你便是。”
凌武心中輕嘆。
他隱約已察覺到,秦紫煙應該已經猜出了一些真相了。
“嗯。”
許久,秦紫煙才點頭,凝視凌武,一對眸子明亮清澈,“前輩,我信得過你。”
凌武暗松一口氣,笑道:“那就好。”
想起剛才一幕幕,秦紫煙憂心忡忡道:“前輩,你殺了這么多天音閣的人,接下來該怎么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凌武淡然道。
反正已撕破臉,無非就是放手一搏而已。
遠處墻頭上,麻衣少年嘖嘖感慨道:“見過送死的,沒見過如此著急送死的。”
他似早已猜測到結局!
旋即,麻衣少年又不禁幸災樂禍一樣笑起來:“唔,這一下,哥們你可暴露了,這豈不是意味著,好戲才剛開始?”
時間推移。
翠云閣中的氣氛愈來愈壓抑。
于峻離開后,久久沒有音訊傳來,讓孔奇等一眾孔氏族人的臉色都漸漸陰沉下來。
這天音閣,就是這般招待客人的?
過分!
蓮蕓則如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安,心中暗自埋怨,只是對付一個禹玄而已,都需要耗費這么長時間?
眼見孔奇等人神色越來越難看,蓮蕓都不免緊張起來。
“蓮師姐,不好了,于峻師伯他們進入紫煙師妹的庭院后,就再沒出來!”
驀地,一名天音閣傳人匆匆而來,滿頭大汗,神色慌張,“我懷疑他們很可能遭遇什么變故了!”
“什么?”
蓮蕓噌地起身,神色陰晴不定。
一名孔氏族人摔爛了手中酒杯,神色陰沉冷笑,“好一個秦紫煙,我等欲見其一面,竟還鬧出如此多波折,這分明是瞧不起我等啊!”
蓮蕓等天音閣傳人都不禁慌了,紛紛起身。
“各位,我”
蓮蕓剛要說什么,就被孔奇打斷,他神色冰冷道,“我家老祖今日才說過,讓我等莫要惹事生非,故而,我也懶得和你們計較,可那秦紫煙,必須給我交出來!”
“對,這賤人竟給臉不要臉,若不好好收拾她一番,我們孔氏族人的顏面往哪里擱?”
當即,就有其他孔氏族人紛紛陰沉著臉出聲。
在孔氏這些族人眼里,誰敢對他們不敬?又有哪個有膽子怠慢他們?
可現在倒好,一個天音閣的傳人,都敢不給面子!
其實,最核心的還在于,今日他們的心情本就不好,無非是借機宣泄情緒罷了。
“那秦紫煙在哪里,她不來,我們親自去見一見她如何?”
孔奇目光冰冷,盯著蓮蕓。
蓮蕓俏臉煞白,只覺渾身發寒,若讓秦紫煙落入孔奇他們手中,那下場絕對不會好了。
盡管,蓮蕓巴不得秦紫煙死,可她更清楚,秦紫煙一旦死了,莊韻致那一關,她絕對過不了!
她深吸一口氣,低聲解釋道:“公子,這秦紫煙身份不簡單,她乃是莊韻致長老的親傳弟子,是從祖地神州來的,若萬一有什么閃失”
這一番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讓孔奇他們全都炸毛了,一個個臉色奇差無比。
“你什么意思,拿莊韻致來壓我們?”
孔奇臉色鐵青。
莊韻致,一個絕頂半步大羅而已,他們當然也知道,可他們孔氏族人又哪可能怕了?
神州來的,神州來的多了,若孔氏忌憚這個忌憚那個,豈不弱了孔門的威嚴。
蓮蕓聽后如遭雷擊,暗呼要糟。
“給你一個機會,帶我們去見秦紫煙。”
孔奇下達命令,不容置疑。
夜色如墨,街市喧囂。
蓮蕓帶著一群怒氣沖沖的孔氏族人,前往迎客山,這一幕根本就隱瞞不住,被不知多少目光注意到。
“聽說了嗎,天音閣傳人秦紫煙拒絕和孔氏族人相見,徹底激怒了對方!”
“這下怕是要發生大事。”
“這天音閣也太倒霉了,前不久,孔氏門下強者才剛死,連典擎這位準帝都只能跪地求饒,現在竟又惹到了孔氏頭上。”
“秦紫煙?聽說就因為她得罪了孔氏門下的孔煜,才會被天音閣冷落和打壓。”
扶搖船上,許多議論聲響起。
其中一條街道上,擺著一個攤位,攤主是一個肌膚黝黑,宛如莊稼漢般的中年男子。
攤位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種子,以及一把銹跡斑駁的鋤頭。
一名華袍男子路過,好奇地蹲在攤位前打量了一番,指著其中一顆拇指大小,黑潤如珠的種子說道:“這顆小玩意多少源幣?”
宛如莊稼漢似的黝黑中年抬起眼皮,露出一個憨厚笑容:“不貴,八十萬上品源幣。”
華袍男子一呆,驚愕道:“多少?”
黝黑中年認真道:“八十萬上品源幣。”
“還不貴你以為我是白癡?”
華袍男子惡狠狠呸了一口,拂袖而去。
黝黑中年笑了笑,也不介意。
這可是一顆‘道元真果’的種子,別說八十萬上品源幣,就是八百萬上品源幣,都有無數修道者搶著要!
可惜,這世上識貨的人終究太少。
想到這,黝黑中年目光望向遠處的迎客山,心中喃喃道:“那山上,又有幾個識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