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輕人敢肆無忌憚地議論凌家,可他們卻不敢動怒或者生氣,沒辦法,時過境遷,凌家早已不是當年那天靈城第一勢力了。
那些凌家子弟暗自咬牙,認為凌天的出現,丟了他們的顏面,一腔火氣無處發泄,也只能發泄在凌天頭上。
“這該死的混蛋,怎么不死了算了!”
“各位,那家伙已不姓凌,和我們可再無關系了。”
一個凌家子弟忍不住出聲。
“哈哈哈,瞧瞧,連凌家都不愿認那個傻子了,這傻子可真夠可憐的。”
酒樓中,一陣哄堂大笑。
那些凌家子弟神色僵硬,訕訕不語。
“唉,這傻子太可憐了,給他一根骨頭吃。”
一個陳家子弟站出來,拿起一根豬骨頭,隔著窗口遠遠扔了出去,落在了凌天腳下。
“傻子,趕緊吃吧,別餓死了。”
那陳家子弟大聲說道。
一下子,酒樓中的氣氛沉寂了不少,這種行為,無疑等于是羞辱凌天,比打臉都狠。
但沒有人說什么,因為那是陳家的子弟,如今的陳家,可是天靈城第一勢力,權勢滔天,勢力之大,比當年的凌家都猶有過之。
原因就在于,陳家出了一個好女婿——張鵬舉。
像眼前這陳家子弟,名叫陳天奇,是陳玲玉的親弟弟。
若非當年陳玲玉退婚,陳天奇還得叫凌天一聲姐夫,但現在…當然一切都不一樣了。
凌天是一個淪落街頭的傻子,而他陳天奇,儼然是這天靈城第一紈绔少爺,其姐夫,更是威名遠揚的一位天驕人物張鵬舉!
眼下,陳天奇以丟骨頭的手段,去羞辱凌天,眾人雖看在眼中,但誰會敢說什么?
即便是那些凌家子弟,都一聲不吭,低頭吃悶酒,心中卻是愈發痛恨凌天了,他怎么就沒有被凍死在這一場大雪之中?
街道上,凌天止步,看了看腳下的豬骨頭,又看了看遠處的酒樓,以及酒樓中那一群正對自己指手畫腳的紈绔子弟,然后——
他彎腰拾起那一截豬骨頭,朝酒樓那邊晃了晃,道:“以后,自當登門報答。”
說罷,他將豬骨頭收起,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酒樓里,眾人哄笑,一些人都笑彎了腰,眼淚都差點笑出來。
是的,誰都沒想到,面對如此羞辱的手段,那傻子凌天居然…居然還撿起了那豬骨頭!
即便是陳天奇都怔了怔,很意外,嘴中嘀咕:“還真他娘是一個傻子,還要登門報答,難道他還打算還我一根豬骨頭?簡直是瘋了,哈哈哈哈…”
說到最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
酒樓中,哄笑聲愈發大了。
唯獨凌家那些子弟,愈發不自在了,如坐針氈。
當天,凌家傻子少爺淪落街頭,撿起陳天奇所丟豬骨頭的消息,就不脛而走,成為城中又一個笑談。
“諸位,今日暮時,家姐便要回來省親,陳某要先告辭一步了。”
陳天奇飲了一杯酒,便轉身而去。
眾人皆起身相送。
看到陳天奇這番威風,那些凌家子弟皆不禁心中暗嘆,當年凌家強盛時,他們這些凌家子弟走到哪里,何嘗不也如此威風?
可如今…,他們終于體會到什么叫江河日下,無人問津的滋味了。
暮色時分,一艘足有百丈長的寶船,碾壓著云層,進入天靈城,引發了一陣轟動,天靈城中的所有目光都不由看向了陳家。
因為這一天,陳玲玉返回娘家省親,與之相伴的,還有那一位猶如天之驕子般的焚香谷內門核心弟子張鵬舉。
當夜,城中許多大勢力皆攜帶重禮,登門拜訪,也是在當夜,發生了一件事,令凌家淪為一個笑話。
原因是,當晚凌家一位老人,攜帶重禮前往陳家拜訪,結果卻直接被拒之門外!
當天晚宴上,喝得滿臉紅光的陳家家主陳田峰,當著滿座大人物們的面,很詫異地問:“凌家?哪個凌家?天靈城中還有凌家嗎?”
頓時,滿座大笑。
陳天奇趁此機會,也將白天發生在酒樓外的事情,當做一個笑話講了出來。
當得知,凌家那個傻子少爺居然還真得撿起豬骨頭時,滿座的大人們都笑得前仰后合。
當時,陳玲玉也在,時隔多年,她沒想到再度聽到凌天這個名字時,居然會和一截豬骨頭有關。
這讓她心中不禁哂笑,還好,當年退婚了,若是當年成了凌家的少夫人,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坐在她身邊的張鵬舉不動聲色問道:“是那個凌天?”
他一襲玉袍,頭戴羽冠,腰纏蟒龍帶,樣貌英俊,玉樹臨風,很是英武不凡。
“嗯。”
陳玲玉點了點頭,唇角泛起一抹譏誚,“一個伴隨天地異象而生的傻子而已,不必理會他。”
張鵬舉皺了皺眉,沉吟道:“雖說當年你是主動和他退婚,但被人說起來終究不妥當。”
陳玲玉一怔,深以為然道:“夫君言之有理,他是一個笑話,我可也不想跟這樣一個笑話有任何關系。”
張鵬舉慢條斯理道:“既如此,讓這個笑話永遠消失,就沒人會再提起此事了。”
陳玲玉頓時了然,點頭道:“我會將此事做個了斷。”
張鵬舉“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一個傻子而已,若非曾和陳玲玉有過一些關系,他根本就懶得理會。
他不在意,陳玲玉卻放在了心上。
當天晚上,她找來玲瓏,問道:“你以前是跟隨在凌天身邊的丫鬟?”
玲瓏心中一顫,連忙道:“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奴婢現在是陳家的人,一心一意跟著夫人,絕無二心。”
陳玲玉哦了一聲,道:“想要表忠心也可以,明天你帶一些奴才去辦一件事,我希望…以后再聽不到任何和凌天有關的消息,你明白該怎么做了嗎?”
玲瓏渾身一僵,顫聲道:“奴婢明白!”
若想不聽到某個人的消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當然是讓他無聲無息地在世上消失,她哪會不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
陳玲玉淡然道:“去吧,若此時辦妥,我才相信你的忠心。”
玲瓏躬身行禮離開。
陳玲玉悠悠想道,“讓曾經伺候你的婢女親自送你一程,也算仁至義盡了吧?”
若不是玲瓏曾侍奉在凌天身邊,陳玲玉甚至都想不起這個專門替她養狗的女婢了。
是的,玲瓏僅僅只是一個養狗丫鬟,和陳玲玉的貼身婢女的地位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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