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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別殺我,我的命沒有薩達姆值錢

熊貓書庫    開局一條小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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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想到了什么呢?”女主持人僵硬地捧哏。

  顧鯤故作回憶狀:“我想起了七年前,就在你們鄰國的李家坡,那場國際大專辯論賽。不知道有沒有觀眾看過。

  那是1990年的,第一屆國際大專辯論賽的總決賽,交戰雙方是來自華夏大陸的金陵大學,和來自華夏灣灣的灣灣大學,辯題好像是《世界和平是否會是未來主流》。那場比賽中,金陵大學秉持了‘世界和平會是未來主流’的正方觀點,可是最終惜敗了…”

  女主持人不得不打斷顧鯤:“您還真是見識淵博,不過這和今天的話題有什么關系呢?”

  顧鯤輕描淡寫地一笑:“當然有關系,稍微懂點辯論界和國際關系的人,事后都說,這個題目如果放在一年之后再比,就毫無懸念了,正方肯定會贏。當然,因為失去了平衡性,它壓根兒就沒資格被選為辯題了。”

  女主持人是真不懂,好奇地問:“為什么呢?我覺得這個辯題沒什么不平衡啊。”

  顧鯤:“那你還是應該多學習啊,這是常識:這個辯題辯論后的第二年,露西亞就解體了,經濟和其他領域合作的全球化進程,從此踏上了高速整合的上升通道。

  當年金陵大學代表隊論證正方觀點時,一個重要的論據就是‘合作的全球化,會導致當代環境下,再依靠戰爭,將無法得到曾經靠戰爭能得到的那些東西,比如土地資源經濟利益’。在全球化的大趨勢下,只有和平才能共贏,才能分工協作賺取自己所長領域的利潤。而戰爭只會讓整個世界的增長預期一起蒸發。

  可是,金陵大學代表隊拋出這個觀點時,露西亞并未解體,世人也就看不到全球化的浩浩湯湯、不可阻擋,所以他們惜敗了。過一年的話,他們的觀點肯定能贏。”

  顧鯤說到這兒,就注意到女主持認又有一丁點想打斷,于是他連忙主動話鋒一轉:

  “但是——今天,隨著索羅斯和大洋國某些人冷冰冰公事公辦的應對,讓我意識到,當年金陵大學代表隊那番觀點,不一定正確。即使是全球國際關系學界,對于‘世界將越來越和平’的預期,未來也將僅僅局限于一個歷史階段,因為今天,我看到了一個新的歷史轉折點,一個堪稱跟露西亞解體一樣重大的歷史轉折點。”

  “跟露西亞解體一樣重大的歷史轉折點?您是指這次的金融危機么?”女主持大吃一驚。

  她想到過顧鯤會猛烈開噴,但沒想到會上升到這個高度。

  露西亞解體,可是20世紀后50年里最重大的歷史事件了!那可是冷戰的結束、世界兩極體系的崩壞呀!

  顧鯤卻面不改色,咬文嚼字精準地說:“這次金融危機,當然算不上重大的全球歷史轉折點,但是,大洋國表露出來的對絕對金融自由的絕對支持、對虛擬經濟和信心經濟的絕對支持,卻夠資格稱得上這樣重量級的轉折點——

  而我們東南亞國家,不過是一塊磨刀石,被拿來祭刀試出了大洋國這把刀的鋒利程度和決心。我認為,大洋國這一次的態度,會讓全球戰亂的風險重新增加。”

  “為什么?我不相信任何東南亞國家會訴諸戰爭,這太天方夜譚了。”女主持幾乎是叫嚷地夸張回應。

  顧鯤卻依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色。

  他后面要說的這番話,可不是他自己發明的,而是后世被大洋國不少學界吹捧的閃金族歷史學家尤瓦爾.赫拉利說的。

  “很簡單,之前我們判斷,世界不會再爆發大型的、大國間戰爭型的武裝沖突,是基于‘戰爭已經不可能讓人得到他們想要的利益’這個大判斷前提的。

  可是,這一次的金融危機,展示出了一個巨大的潛力,那就是通過互聯網散播唱衰消息、通過金融自由惡意做空打壓某些經濟體,一樣可以得到大洋國的絕對支持和保護,并且被認定在‘金融自由’的范圍內。

  那么,是不是哪一天,如果有人為了打壓大洋國的股市,或者債市、外匯,而對大洋國發動無差別的襲擊,也可以讓那些‘金融自由’的人得利呢?比如,要是明年后年或者未來的某一天,紐約的世貿大廈被飛機以神風敢死隊的模式撞塌了。襲擊者能否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如果那個襲擊者的目的,是惡意做空大洋國股市,那么很不幸,他通過制造無差別的恐布,就能借助互聯網和金融虛擬經濟的放大,得到他要的東西。傳統的地緣政治學和國際關系理論,將無法解釋這些新的危機,這些危機將成為絕對金融自由和互聯網信息放大炒作的副產品。”

  這些話,聽起來驚世駭俗,但細細想想,確實是邏輯上比較自洽的。

  顧鯤還說了很多,不過基本上都是他從上輩子看到的尤瓦爾赫拉利那兒抄來的,全寫上去能水幾萬字,所以就不贅述了。

  反正顧鯤是引用了閃金族歷史學家的言論,去攻擊那些閃金族金融狗,也沒人能說他什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而已。

  為什么進入21世紀之后,恐布的事情總是禁不絕?從根源動機上來說,是互聯網和金融虛擬經濟的絕對自由,造成了這些副產品。

  因為,金融虛擬經濟、惡意做空的自由,讓“把一群人弄恐慌”這件事情本身,就可以產生金融利潤了。

  哪怕戰爭和殺戮,不能再搶到資源,土地,財物,女人,但是,只要能讓某些人恐慌,這個恐慌本身就可以瞬間依靠“金融做空”來變現。

  那些人,都是被做空大師索羅斯最初啟發的。是98年的這一波,讓很多對大洋國懷恨在心的人,看清楚了一個原則:大洋國是肯定會支持合法看空的,所以,那些人就順著大洋國的游戲規則,來打擊大洋國了。

  顧鯤當然一輩子都不會碰那些東西的,但他只是要當一把先知神棍,把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先捅出來,預言出來。

  讓大洋國人將來遇到這事兒的時候,就知道該恨誰——最初讓傷害人類的感情、信心這事兒都可以被計價、可以做空牟利的,就是你們的華爾街。

  顧鯤的這一檔節目出來之后,盡管被剪掉了很多東西,但依然掀起了軒然大波。

  主要是他太敢分析了。

  而且,如今是97年底,馬來亞人還不懂得管理互聯網,他們剪掉的那些東西,還是被顧鯤散播到了網絡上,依然滲透到了大洋國,甚至被很多大洋國網民知道了。

  在東南亞,雖然上網的人還挺少,不過因為內容過于勁爆驚世駭俗,靠著口口相傳和自來水安利,都泛濫出去很遠。

  誰讓顧鯤這人本來知名度就超高,自帶頂級流量呢。

  “混蛋!我們應該把這個亂噴的家伙干掉!”

  在馬里蘭州、蘭利市的某局總部,一些人不淡定了。

  這顧鯤太囂張了,噴噴索羅斯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對大洋國的國際威望指手畫腳!是可忍孰不可忍!

  “科長/處長/X長,要不我們派人去把顧鯤干掉吧?很輕松的,他身邊那幾個連的安保力量,根本不算什么。大不了我們直接軍艦或者F15過去!”

  幸好,當領導的人還是比較穩重的,某IA在國際事務方面,不過是某務卿的一條狗罷了,主人不放狗,它們哪能自作主張咬人呢。

  就好比杜勒斯時代,杜勒斯自己當某務卿,他就讓自己的堂弟小杜勒斯當某IA的局長。

  “不要急,我去請示一下領導!”

  然后就有中層干部屁顛屁顛跑去花生頓請示敖某布某特了。

  結果只換來了一耳光。

  “蠢貨!之前的事兒,我們只是打官腔兩不相幫!那是沒辦法!可是你以為只要讓經濟學家們覺得我們處斷公允就行了嗎?東南亞那五六億滿心憤怒的平民怎么辦?顧鯤最新這番話說了之后,要是他死了,那五六億人不會揣測是誰干的?到時候,他說的這些話就真被人奉為真理了!殺他有什么用!”

  “可是,就算是薩達姆,我們想殺也能殺。”

  “薩達姆現在也不能殺!他現在之所以被制裁,是因為中東的上億人沒有把他當成大英雄,是因為91年的時候閃金人忍住了,挨了飛毛腿沒還手。再說了,薩達姆值多少,顧鯤才值多少。干掉他,換來把五六億人往不信任我們大洋國的方向上多推一步,那都是不劃算的!”

  請示者愕然,但不得不承認,人家就是能當大領導,不愧是喬治敦大學國際關系專業的博士高材生出身、布熱津斯基前顧問的學生。

  一旦顧鯤因為“曝光大洋國縱容華爾街勢力對東南亞的掠奪、以及推演未來可能導致的惡果”而被人干掉的話,絕對會激化整個東南亞五六億人對西方的仇恨。

  那么,滅掉顧鯤和蘭方,才多少收益?

  別說現在這點利益不夠看。

  哪怕是未來顧鯤因為這次對西方心冷而倒向華夏、甚至是在蘭方發現了二三十億桶石油后,整個蘭方的利益加起來,也抵不上“讓五六億人對西方的仇恨加深幾成”的代價來得大。

  大洋國要把五六億人口的民間情感拉回來,花費的代價可不是幾十億桶油錢做得到的。

  誰讓顧鯤已經有了那么大的名,還扛起了這個旗呢。

  有了這面旗護身,足夠顧鯤安然活個十幾年,慢慢茍著,等華夏有足夠的國力保護他。

  當然,他也不能飄,他不能讓自己的命值錢到跟薩達姆一樣值錢的程度。

  不然的話,如果兩邊籌碼權衡之后,發現他的命比五億人的民族情感還值錢了,那他還是有可能會死的。

  國際關系就是這么的現實,這里最大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只有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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