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真氣?居然能凍結經脈,影響真氣運轉…”張初一邊跑,一邊打著寒顫。
霜氣浸入體表,連張初那么強大的體魄都無法完全抵御,甚至還顯著地對混元真氣的運轉產生阻礙,仿佛極凍寒氣浸入水中,自然而然地會影響水流的流動。
不過,張初體內,經小星辰鎖身功增強了的血氣還在源源不絕地運轉,抵御住了霜氣的侵蝕。
意識到血氣能夠抵御這霜氣,張初就開始有意識地運轉小星辰鎖身功。
當小星辰鎖身功運轉到極致時,上身變成赤紅的幾個穴位又開始像心臟一樣,以某個頻率跳動不停,血氣在穴位間流動越來越快,張初體表的霜氣逐漸變成蒸汽,消散在空氣之中。
張初有些慶幸,還好他修煉了小星辰鎖身功,否則這霜氣對他還有點麻煩。
這種霜氣應該與周家的功法有關,他曾在那個周諾身上也體會過這種霜氣,但是遠遠不能與這次的霜氣相比。
“那個家伙應該也是周家人,很好,我記住你了!”
以他記仇的性子,從來都是報仇不隔夜,可是現在顯然要隔夜,還不知道要隔多少夜。
想到這里,張初頓時感覺渾身都開始不舒坦,就像人生突然缺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他膈應得慌。
今晚說不定就會失眠…
此時天色已黑,對于張初能夠黑夜視物的雙眼影響不大,反而讓他將身后那些舉著火把搜索而來的吳家人甩得更遠。
翻過兩座山,身后之人已經完全失去了他的蹤跡。
“這寒氣居然還沒驅除干凈,真是難纏!”張初呼出一口寒氣,坐在一塊石頭上稍作休息。
“不過也不虧,要是那些秘籍和藥材都是真的,那應該還賺了…”
陰意宮內不見火燭,四處都靜悄悄的,看著有點嚇人。
“梁師弟應該睡了吧?”張初提著幾個包裹,摸向廚房,“不知道師弟有沒有給我留飯…唉,我真是勞累命,一天天的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推開廚房門,一個黑影忽然從側面向張初撞來,嚇了他一跳,差點拔刀就砍。
“師兄,是你嗎?”梁成的聲音有些驚喜。
“呃…是我,”張初默默放下斷刀,“梁師弟,你怎么那么晚還沒睡?”
“師弟一時睡不著,就來幫師兄熱一熱飯菜。”梁成打開火折子,點燃了廚房桌子上的蠟燭,“師兄你怎么那么晚才回來?”
“出去逛了一圈,路上遇到點意外。”張初將斷刀和包裹都放下,“梁師弟,要不你自己去休息,師兄自己來忙?”
“師兄你坐著,師弟也沒有睡意。”梁成將飯菜端上桌,經過張初旁邊,冷得一個哆嗦,奇怪道,“師兄,你的身上為什么那么冷?”
張初拿起碗,一邊吃飯,一邊答道:“師兄跑得太熱了,就找了個地方洗了涼水澡。”
“師兄,這天氣還冷…不對啊,師兄,你背后是怎么回事?”
因張初背對著燭光坐著,后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要不是梁成聞到血腥味,還看不到張初背后的傷口。
這傷口從左肩一直蔓延到背心,雖然看起來有點嚇人,但是只是劃破了衣服,切開了一點皮肉罷了,血都沒流多少。
看清楚傷勢,梁成就松了口氣,擔憂道:“師兄,你又和被別人動手了?”
“這事說起我就來氣!”張初手里的筷子敲擊了一下瓷碗,磨牙道,“今晚師兄我忙了一個下午,正想趕回來,走啊走的,忽然背后跳出一個人,二話不說,舉刀就砍,要不是你師兄我還有點本事,恐怕就要被砍死了!”
“師弟,你說,這是人做的嗎?”張初又用力敲擊著瓷碗表達自己的憤怒,差點沒把碗敲破。
“這…”梁成有點摸不著頭腦,“大師兄你認識那人嗎?或者你們之間有點誤會?”
“有個屁誤會,師兄我根本就不認識那白癡!”張初越說越氣,“那路那么寬,各走各的不好?他還偏偏藏起來,砍了你師兄我一刀。”
梁成撓了撓腦袋:“那師兄還手了嗎?”
張初悶悶搖頭:“那么晚了,你師兄我尋思著還沒有吃完飯,哪有心思理他?不過師兄我已經記住他了,遲早要把這一刀還回去!”
“那人確實過分,肯定是欺負師兄老實!”梁成看向張初背后,“師兄,要不師弟我給你上點金瘡藥?”
“不用,師兄所修煉的混元金身功有療傷效果,這點傷口沒多久自己就愈合了。”張初抬頭,疑惑地看向梁成,“師弟,你師兄我看起來就那么像個老實人?”
梁成端詳了一下張初的面容,嚴肅點頭:“師兄本來就是個老實人,不僅內在老實,外在看起來也老實。”
“明白了!”張初一拍桌子,“我就說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歡無緣無故欺負我!”
梁成建議道:“師兄以后出門可以打扮得惡一點,表情也要惡一點,像師兄這樣看起來弱不禁風,就容易被欺負,師弟我小時候也經常被欺負,后來明白了這個道理,就很少被欺負了。”
“有道理!”張初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帶回來的東西還沒看過,于是拿起一個包裹,“梁師弟,你幫師兄看看這些藥材有沒有問題,師兄不通藥理,買了藥,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哦,原來師兄是出去買藥材了…”梁成恍然點頭,抓起包裹里的藥材一一細心地檢查一遍,“師兄,應該是沒有問題,就是這藥材好像比那小星辰鎖身功第二層所要求的品質還要高,你看這十多支野山參,尤其是這支…”
梁成小心地拿起一支像個小老頭似的人參:“師兄,小星辰鎖身功第二層所要的野山參只要求百年,但是你看這支,起碼兩百年品質。”
“那么多嗎?那師兄真是占了一個大便宜。”張初感覺有點爽,沒想到吳家不僅沒在藥品上作假,還拿出了更好的品質。
看到張初的反應,梁成有點頭痛:“師兄,這藥方對藥材都是有嚴格要求的,并不是藥材品質越高越好…”
張初一愣:“那這支人參的品質太好,對人體會有害嗎?”
“有可能。”梁成解釋道,“藥浴的藥方是經過前人觀察,最適合人體用的量,現在師兄貿然將藥材換成更好的品質,尤其是主藥,或許師兄的身體會承受不住這股藥性,反而被藥性所傷。”
“那我就放心了。”張初拍了拍自己胸口,“梁師弟放心,師兄我從小修煉混元金身,體魄遠遠強于普通人,用藥性強點的藥倒正合適。”
梁成想勸兩句,又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算了,不勸了,等師兄練功的時候就在旁邊看著,那么一想,梁成感覺好像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第二天,天還未亮,藏功閣外就響起了“砰砰砰”的撞擊聲。
梁成與吳三站在一旁,看著一個黑影以各種姿勢鍥而不舍地撞擊向一塊大石。
只是兩人的神情卻截然不同。
梁成是擔憂,而吳三則是一副看著怪物的驚駭。
看著張初又撞擊可多次,梁成忍不住道:“大師兄,要不要先休息片刻時間,再修煉,須知欲速則不達。”
“沒事的,梁師弟,師兄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好得很。”張初身體一轉,用胸口撞擊向大石。
“噗”的一聲,也不知道是大石在搖晃,還是張初自己在搖晃,反正他感覺眼前不停地在晃動。
到了小星辰鎖身功的第二層,本來也可以用擊打來刺激穴位,但是那是對普通人而言。
對于張初來說,擊打對他穴位產生的刺激實在太小,梁成與吳三兩人敲打了半天,也沒有達到刺激穴位的要求,所以他就只能采用這種別人看起來非常極端的方法來刺激穴位。
這點撞擊對于張初現在的體魄,倒是算不了什么,就是容易產生暈眩感,撞久了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看什么東西都好像在晃動。
而且,石頭凹凸不平,不大容易撞準穴位,需要撞擊多次,才能偶爾撞準一次穴位。
張初自己覺得不算什么,但是對于梁成和吳三來說,就顯得有點嚇人了。
普通人那么撞幾下,恐怕早就成肉泥了,可是張初撞來撞去,卻說沒事,事實上,看上去好像也真的沒事,反而越撞越精神,你說嚇不嚇人?
吳三不知道吞了多少次唾沫了,只覺得吞得自己都有點口渴。
他雖然知道張初在斷崖下殺了三大客卿長老,一直都知道張初武功很厲害,但是也一直認為張初不如吳家二公子吳鈺。
吳鈺那是什么人物?在吳家下人眼中,就是天上的仙人一般的人物,無論是資質,還是心機,在這方渠城都是無人能比,將來是要走出北地,與中州的各大天才交鋒的人物。
但是,現在,吳三覺得把張初向上調幾個位置。
至少得和吳鈺吳二公子放在同一個位置吧?
吳三首次覺得這僅僅就三四個人的陰山派也不是沒有崛起的希望…
那萬一陰山派再次崛起了,那他不就是陰山派的元老?
想想都有點刺激啊!
吳三頭瞧一眼梁成,心中暗自決定得把關系變得更牢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