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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有惡犬

熊貓書庫    江上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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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的人是錢家公子錢大寶,錢大寶與林家小神醫林染之間有一紙御賜婚約。

  此事她有些印象,那日她初至金鑾殿,林邵之子林顯說的正是此事。

  錢大寶品行不端是出了名的,林小神醫怎會甘于嫁與這等風流人。

  婚約賜下之后,林染在府內茶飯不思,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眼見著婚期將至,誰料錢大寶竟然死了。

  仵作檢驗出的死因,是中毒而亡。

  錢家人一口咬定錢大寶是被奸人所害,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林家神醫林染。

  只因林染善醫,亦善毒。

  聽完了緣由,江文樂一拳重重打在了門框之上。

  “憑什么只因林家小神醫懂得毒理,便說她是殺害錢大寶的兇手?這群人還講不講理了!

  是不是如果我要是也懂那些東西,他們也能說我是兇手了!”

  余佩心疼地摸了摸被江文樂那一拳打得有些發癟的紅木門框,應了一句:“大人您想多了,毒藥那么復雜,您是懂不了的。”

  江文樂白了她一眼,撫著胸口壓制怒氣。

  余佩又道:“還有些人說,林小神醫是因不愿嫁與錢家,故下此狠手。”

  江文樂怒氣未消,隨口道了句,“不愿嫁便不嫁了!”

  余佩連忙應道:“這可是御賜的婚約,哪能說不嫁就不嫁呀。”

  宋永和閑著沒事賜什么婚約啊!

  成親這種事,難道不是郎有情妾有愿的嗎?

  余佩見江文樂呆愣在原地不語,忍不住問道:“大人,你又在想什么?”

  江文樂回過神來,“錢家咬定林染是兇手,可有什么證據?”

  余佩想了想,道:“錢大寶前幾日生了病,錢家為他請了名醫師進府看病,有人說看見過林染曾經私下見那位醫師。”

  江文樂有些愕然,“這算是什么證據?他們若是懷疑,不應該是懷疑那位醫師嗎?竟能懷疑到林染頭上。”

  余佩道:“像錢家那樣的,想要懷疑一個人,能找到一百個證據,誰又敢去與他們對峙?”

  江文樂默然。

  是啊,事實總會偏向更有勢力的那一方。

  這就是現實。

  林邵雖是帶戰功而歸,可他在朝堂之上毫無根基,又無人脈。

  錢家老爺錢大順是朝廷三品文官,又是謝長侯的旁系親戚,家里還經營著錢莊生意。他的勢力,不容小覷。

  錢家那樣的門第大家,想要翻覆林家,如同動動手指那么簡單。

  所以這一次,無論是有無證據,沒有任何依靠的林家,都能被錢家毀得一無所有。

  因為在這個時代,士族說的話,便被世人信奉為證據。

  良久,余佩道:“林邵與我們畢竟是有過一段交情,如今他家有難,大人你說一句爽快話,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江文樂毫不猶豫道:“當然幫,林邵是我們朋友,他有難我必然得幫。”

  更何況從前林邵之子林顯曾在朝堂之上為她說過話。

  所以不管如何,這個忙她都會幫。

  林家沒有權勢,但她有。

  她還是那句話,別人既然需要幫助,而她正好能夠提供這個幫助,那個這么忙,她義不容辭。

  這是一灘渾水,但她江文樂偏是要為朋友趟上一趟。

  反正她有免死金牌,她怕啥?

  二人決定,此刻便前赴林府......

  林府內,好生“熱鬧”。

  叫罵聲與砸摔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只起不落。

  “讓你們家那個狐貍精給老娘滾出來!”

  “現在知道躲了!害人的時候呢!”

  “躲什么躲!害死了人不敢出來見人了是吧!”

  “我告訴你們!我們錢家這一次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你們林家遲早得完!”

  ......

  江文樂迎著刺耳的叫罵聲走進了林府。

  “我還是第一次見,家里人死了不在家中哀悼,反倒跑到別人家大喊大罵的。”

  江文樂的聲音分明是無波無瀾,卻讓在場聽到的人聽了無一不心底發寒。

  她一出現,錢府瞬間靜了下來。

  “嗯?”她寒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了那位叫罵的雍容女人。

  那女人再怎么囂張跋扈,可面對的是李天微......

  她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與這位帝師起沖突。

  “天...天微帝師......”與方才的叫罵聲形成了極大反差,她此刻聲音極弱。

  江文樂給余佩使了個眼色,余佩立即知會其意。

  余佩極其利落干脆地抽出了長劍,直直地刺向雍容女人的脖頸。

  “大膽!”

  “你算是什么身份!見了朝廷一品帝師還敢不下跪!”

  聲音與劍氣齊發,極其凌厲,讓人望而生懼。

  只差一毫,劍刃便能劃破女人細嫩的肌膚生出血花。

  雍容女人惶然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大人......大人饒命!”

  江文樂眼簾悄悄向上抬,轉了個方向。

  天吶,這女人大她多少,朝她下跪豈不是要折壽!

  林邵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挪著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到了江文樂面前。

  他拱手行禮道:“大人,您怎么來了?”

  江文樂緩緩一笑,聲音中夾雜了幾分玩味,“聽聞你家進了條惡犬,特來相助。”

  惡犬二字被她咬得死死的。

  雍容女人心頭一顫,臉色一黑,天微帝師說的惡犬,可不就是她么!

  她究竟是哪里招惹到這位帝師大人了!

  正當她準備抬頭問個究竟,脖子上的寒光又壓制得她動都不敢動。

  余佩的劍,始終都掛在她脖子上。

  林邵面露感激,他怎么也想不到,這種時候竟會有人出來幫他。

  素日里他獨來獨往,不懂如何與人打交道,于朝堂之上從未交到過知心摯友。

  多少年了?他過著獨來獨往的日子過了多少年了?

  如今,這位他曾經覺得高不可攀的天微帝師,竟親自來到林府幫他。

  霎時間,林邵眸泛淚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大人之恩,林某沒齒難忘。”

  江文樂連忙道:“林校尉不必與我說這些,我們既然是朋友,說這些反倒是生疏了。”

  說罷,江文樂側過眸,給余佩擠了擠眼。

  余佩點了點頭,瞬間了然。

  她將手中長劍收回劍柄,又冷聲道:“起來吧。”

  雍容女人這才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可膝蓋早已跪得僵硬,哪還能抬得起來。

  這時,江文樂的聲音又冷冷地飄了過來,“要我扶你么?”

  雍容女人倒吸一口冷氣,發抖的身子瞬間牟足了勁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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