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靈獸降臨的那一刻,整個商隊都亂了,即使現在天色還早,他們還沒上路,防護周全,根本不怕普通之流的山賊。
但是。
飛行靈獸!
這是普通的山賊可以比擬的么?
有大人物降臨了!
來自越京的大人物!
飛行靈獸,只存在于越京,這幾乎人人皆知。
是誰?
不會是攝政王殿下吧!
林睚更是瞬間臉色大變,其他人還未覺察,他已經站在了李云逸身前,雙目囧囧有神,死死盯著從天空降臨的飛行靈獸。
飛行靈獸上,兩道身影籠罩在一片金黃色的光輝中,令人看不清他們的模樣。
正當眾人俯身要跪之時,突然。
“商會?”
“關文拿來。”
老曾身體一震,連忙從懷里掏出關文,下一刻只感覺手上一輕,關文突然消失,又突然回來,正當他忍不住驚駭之時。
“走吧。”
“路途遙遠,小心為上。”
說著。
飛行靈獸沖天而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顯示在了眾人目光所能到達的最遠處。
來時匆匆。
去也匆匆。
什么鬼?
直到飛行靈獸遁去很久,商會眾人這才終于回過神來,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卻是…
“男的?”
“不是攝政王殿下?”
眾人驚魂未定,眼神復雜地望向剛才說話的老李,慶幸不已。
“你這老東西的烏鴉嘴!幸好攝政王殿下不在,要不然一百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
眾人用各種方式舒緩著剛才的震驚和惶恐,足足許久,臉色才終于露出幾分正常。
林睚臉色也輕松不少。
卻沒看到李云逸臉色依然凝重,神色不定。
這時。
老曾似乎看出了李云逸情緒不對,寬慰道:“沒事,應該只是例行檢查,只是沒想到被我們撞上了。”
例行檢查?
李云逸聞言眉頭微蹙,道:“例行?”
“最近經常有這種事發生?”
老曾一愣,沒想到李云逸竟會追問這個,略一回想,微微皺起眉頭。
“公子這么一說,最近確實還挺頻繁的。應該也是因為南楚戰亂問題,咱們北越也查的緊了些。”
“不過不打緊,大周目前沒有異動的跡象,與我北越無關。”
“只可惜,不知道這次出來探查的是哪位將軍。”
“肯定是宗師吧?”
“廢話!不是宗師哪有資格上飛行靈獸?”
這時,剛才飛行靈獸無端降臨給眾人帶來的壓迫終于消失,人人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直到。
老曾目光灼灼地投來。
“敢問公子,可否能為我等請命?”
此言一出,全場安靜,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眸望著李云逸,目不轉睛。
林睚聞言臉色微變,只見李云逸稍有躊躇,而后道:“不敢保證。”
“但,李某盡當全力而為。”
越京哪家將軍姓李?
老曾等人不由猜想連連的同時,臉上也露出喜色。雖然李云逸沒有拍著胸脯保證,但他們大多出身軍旅,知道軍法森嚴,也知道哪怕這種請求也不是能隨意做到的。
李云逸沒有直接斷然答應,反而更讓他們安心了幾分。
“多謝公子大義!”
眾人躬身行禮,一時間氣氛那叫一個融洽。這邊,老曾也像是終于解開了什么心結一般,爽朗大笑:“行了!”
“該說的也都說了,其他的交給公子就夠了。散了散了,準備上路!”
很快。
整個商隊再次啟程。
可是和之前不同的是,每個人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
到了傍晚的時候,眾人更早點安營扎寨,喝了半宿這才紛紛散去。
意愿圓滿。
起碼,看到了希望。
只是就在這時,他們沒有注意到,李云逸喝酒的同時,一雙眼睛始終盯著前方的一座山頭看個不停。
直到。
夜深人靜。
“走。”
“隨我去會客。”
守在馬車外的林睚被李云逸喚醒,驚訝睜開眼眸,后者已經踏風而行,朝前方山頭掠去。
會客?
北越能有什么客人?
林睚正驚愕納悶,轉眼,山頭已至眼前。林睚跟隨李云逸踏上其中的一瞬間,只感覺一股霸道的氣息驟然從山頂爆發,就連他已是宗師妖王的實力,也忍不住腳下一顫。
對方,也是妖王!
并且比他的氣息更強大!
“飛行靈獸!”
林睚辨認出后者的氣息,臉色微變。
令他緊張的并非飛行靈獸,雖然他才晉升不久,但區區妖王,他完全能夠對付。
讓他驚愕的是…
飛行靈獸在這里,那么,之前坐在上面的兩人呢?
自己怎么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
林睚內心不安,正要向李云逸表達心里的不祥。
突然。
兩道人影映入眼簾,一前一后,站定在山頭上。
當林睚的目光落在后方那人的身影上,哪怕后者手里沒有長槍抓持,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駭然大驚!
“她是…”
她,很熟悉!
因為自從踏入北越,無論是在鎮越城中央的廣場上,還是老曾的商會,他都看到過與其一模一樣的雕像。
只不過,雕像是死物。
這里,是活的!
“咳咳。”
李云逸一聲清咳傳來,林睚這才如夢初醒,恍然大驚,連忙上前,躬身行禮道:“他國來使,見過天鼎王!”
天鼎王。
如果只是聽到這三個字,絕對不會想到,它竟然是一個女兒之身的名號。
天為尊。
鼎為社稷江山之意。
這兩個字加起來的意思,天下人皆能知曉,更何況…
人在這里,根本也不需要解釋!
天鼎王!
北越攝政王!
北越,女戰神!
她竟然真的來了!
如此突然。
這時。
天鼎王如同終于聽到林睚的拜見,緩緩睜開眼瞳,清澈無痕,就像一泓秋水,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卻沒有望向林睚,而是看向了李云逸。
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鎮國王遠來駕到,請贖不曾遠迎。”
天鼎王,她早就認出了李云逸的身份!就在剛才的一面之間!
林睚心頭顫抖,無法自拔,源自與對方武道境界之間的巨大差距。
新晉宗師。
老牌圣境。
這其中的差距已經不能用鴻溝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天塹!
若是北越女戰神想對李云逸不利…
幸好,讓林睚額頭冒汗的那一幕并沒有發生。
天鼎王李云逸兩人相對而立,隔絕在他們中間的林睚和另外一人仿佛并不存在。
直到。
“應該是我們叨擾了才對。”
“只是不知這位圣境是…”
圣境!
兩位圣境!
林睚聞言心頭一震,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望向身前身披甲鍾的中年男子,眼皮狂跳。
而他不知道的是,天鼎王和對方比他更驚訝!
李云逸這是看出來了,還是虛詐?
直到。
天鼎王輕輕一笑。
“此乃我北越國師,亦是我的師侄,天心。”
“他去年才突破圣境,還未邀諸強者同聚,不想竟然被鎮國王一眼看破,看來…”
“天心,你還要再修行啊。”
“哼!”
天心冷冷一哼,望向李云逸的眼神依舊冰冷,就像是李云逸欠了他錢一般。
李云逸眉頭微皺。
“天心國師似乎并不歡迎本王造訪?”
天心顯然并不打算同李云逸客氣,甕聲甕氣,直言道:“不錯!”
“你乃南楚攝政王,我豈能猜不出你此番來意?”
“鎮國王,請回吧!”
“此乃你南楚與大周之戰,我北越無心參與,也不會參與!”
天心一句話把路直接堵死了!
李云逸聞言卻不怒反笑,望向天鼎王。
“這是國師的意思,還是天鼎王您的意思?”
“如果是天鼎王大人,李某無話可說,但若是你…”
這邊,林睚正對天心那番毫不客氣的話氣憤不已,只聽李云逸的聲音驟然陰沉,就像冰霜四濺,瞬封千里!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我同天鼎說話,還沒有你插嘴的份!”
什么?
讓我滾?
天心顯然沒想到李云逸的崢嶸爆發的如此迅猛,臉色大變的同時,一股浩蕩氣機無法抑制的轟然爆發,如滾滾狼煙直沖牛斗,似乎下一刻就要含恨出手。
“大膽!”
可就在這時。
“住手。”
天鼎王平靜的聲音于后方傳來,天心瞬間收斂氣息,宛若本能。但對于他自己來說,顯然并不想這么做。
“師伯,我…”
天心強壓憤怒,要以理據爭,直到。
“鎮國王說的沒錯,既然是王朝之事,你無權參與。”
“退下,不要說話。”
天心退下了,即使他心底怒火滔天,還是選擇了隱忍。
李云逸望向天鼎王,有些意外。
乖巧。
聽話。
能讓一個圣境如此聽話,可想而知,天鼎王這個北越女戰神在北越朝堂市井之中的影響力。
這時。
驅走天心,天鼎王望向李云逸,目光中似乎多了一絲鄭重,道:“現在,鎮國王可以說說此行來意了。”
開門見山?
北越風俗?
李云逸眉頭一揚,渾不在意,更何況他也更喜歡這樣,當即開口。
“北越出手,痛擊大周,為我南楚爭取時間,我可贈與北越三大好處。從此北越無需再擔心大周入境,穩固此洲極北之地,甚至反攻也不是不可能。”
穩固?
反攻大周?
天鼎王聞言秀眉一蹙。雖然她今年應該接近四十歲了,但因為是圣境宗師,有花容永駐之效,所以看起來她其實只有二十歲的模樣,只是面上妝容深了幾分,好似是為了面對世人故意所為。
一顰一笑間,連李云逸都不由眼瞳一亮。
天鼎王察覺,瞳眸一顫,一抹冰寒正要涌出,突然。
“荒唐!”
“穩固極北,反攻大周?”
“鎮國王,你莫不是喝醉了不成?還是以為,王朝之戰就是你景國那般的過家家?”
一旁,剛剛站穩腳步的天心再次譏諷上前,一臉嘲弄,字字不屑。
李云逸,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