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郡城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城池內明顯蕭條了許多,大量的富戶都已逃離。在哪住不是住?等蔡國大軍來了,他們可都是待宰的羔羊啊。
吳刑最近心情很不好,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后,他整天都黑著臉,動不動就大發雷霆,鎮南將軍府的下人侍女都被他打死了五個了。現在整個將軍府的下人侍女們都如履薄冰,說話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突然惹怒了吳刑遭來殺身之禍。
吳奇在天南郡城鎮守許多年了,這天南郡城感覺就像是吳家的封地。吳刑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在天南郡城他就是太子爺。一個多月前他被當眾挾持,這事還壓制不住,全城都知道了,吳刑感覺非常丟臉,抬不起頭來。
另外將軍府被抄了,他們老吳家積累了那么多年的財富都被搶了,每次吳刑回來看到空蕩蕩的將軍府,他就會心疼不已。
如果是其他王子就算了,偏偏是李云逸。在吳刑眼中,李云宇已是真龍天子,而李云宇和李云逸還不對付。所以李云逸遲早要被李云宇弄死的,吳刑根本瞧不上這個殘廢王子。
這一個多月來,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內,那三千新兵被他操練得哇哇叫,數十名新兵都被他下令杖斃了。效果倒是很明顯,一個多月特訓,三千新兵已有了初步戰斗力,要想擁有真正的戰斗力,那就必須要上戰場見見血了。
“少將軍!”
這一日,吳刑剛剛從軍營回來,還沒落座。一個將軍就快步沖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份軍報,道:“李云逸出虎牙關了。”
“嗯?”
吳刑眼中露出一絲寒芒,他拿起軍報仔細看了一下,身上殺氣頓時彌漫而開。
他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李云逸啊,你若在虎牙關縮著,本將軍短時間還奈何不了你,你還居然敢率兵來天南郡城?哈哈哈,上次受辱本將軍定十倍奉還。”
吳刑這段時間拼命的練兵為了什么?一是為了在局勢無法挽回時,擁有自保的本錢,另外就是為了找李云逸報仇雪恨,洗刷恥辱。
第二點說起來有些狹隘,國難當頭,還想著內訌。但小吳將軍就是那么一個人,睚眥必報。
“不對啊…”
吳刑反復看了幾遍軍報,他眉頭一皺道:“虎牙關不是有三千軍隊嗎?為何只來了一千多,一千新兵留守,還有一千軍隊去哪了?軍報上為何沒說?”
吳刑雖然驕縱跋扈,卻不是一個完全的草包。跟在吳奇身邊那么多年,他還是學會了一些東西,否則也不會成為將軍,境界不會修煉到八品。
那將軍點頭道:“少將軍,此事我也注意到了,已調集大量斥候散開去探查了。放心吧,只要我們固守天南郡城,李云宇就算有任何再多詭計也無可奈何。我們三千新兵已有戰力,外加一千老兵,郡城城防堅固,別說兩千多軍隊,給李云逸一萬都攻不下。”
“呵呵!”
吳刑冷笑幾聲道:“我們可不僅僅要守住,還要拿下虎牙關的所有軍隊,并且將熊俊他們弄死,將李云逸活捉。到時候我要將李云逸用囚車押送,送入景城內。我讓要李云逸成為天下人的笑柄,讓他丟盡顏面,讓他后悔那一日所做的事。”
“嗯嗯!”
將軍感同身受,那一日他也被挾持了,他拱手道:“少將軍,我先下去布置了,這次定讓李云逸有來無回。”
“去吧!”
吳刑揮了揮手,臉上露出笑容,他目光投向南方說道:“李云逸,你可一定要來天南郡城啊,不要讓本將軍失望。”
李云逸沒有讓吳刑失望,大軍直線朝天南郡城奔來。熊俊還制作了新的軍旗,上面寫著大大的“逸”字,擺明車馬告訴天下人,李云逸就在這里,這是李云逸的軍隊。
軍隊前行的速度不快不慢,走走停停,路過幾個小鎮,李云逸還下令劫富濟“軍”。鎮內的富戶被洗劫了一遍,不搶錢,只搶糧食。鬧得那些富戶們叫苦不堪,等大軍走后,這些富戶們立刻讓人抄小路,快馬去郡城訴苦。
“哈哈哈!”
吳刑得到消息之后,頓時大笑不已,李云逸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啊。他現在是天南郡城代理主官,李云逸雖是王子,在法理上卻無權調動軍隊,現在還讓軍隊去搶劫百姓?他身為地方主官,那是有權制止這種惡行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
那邊熊俊他們對于李云逸的做法有些不解,他們的軍糧并不是特別缺,囤積的軍糧足夠大軍一個月之用。搶劫富戶一是于心不忍,第二是違背了景國律法,最重要是會影響李云逸的名聲,連帶虎牙軍名聲都會臭了…
在熊俊他們心中,他們應該是正義之師,救國于危難之間。他們是英雄之軍,受整個景國子民愛戴,他們所過之處百姓們歡欣鼓舞,美貌少女們奉上鮮花,熱吻,夾道相迎…
上次洗劫天南郡城,他們就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聞。現在連百姓都洗劫了,這事傳開之后,他們都會惡名昭彰啊。不過他們都不敢去多問,這短短幾個月來,李云逸在他們心中已樹立了絕對的威信,李云逸的任何命令他們不敢質疑,更不敢違背。
大軍在前行了八日之后,抵達了天南郡城附近,李云逸下令扎營修整。修整了半日之后,他下令全軍出動,并沒有直奔天南郡城而去,而是從郡城旁邊官道上行軍,大軍拉成了一條直線,一路朝北面緩緩行去。
“什么?”
天南郡城在一日前就全城戒嚴了,全軍整裝待發,吳刑昨夜都沒怎么睡,一直等著李云逸來郡城。卻沒想到李云逸居然繞道北上?這讓吳刑感覺千辛萬苦抱了一個美人歸,洞房之夜卻發現是一個偽娘…
“會不會是計?”
五位將軍都齊聚將軍府,一位將軍狐疑說道:“虎牙關有一千軍隊現在還下落不明,李云逸是不是想誘使我們出去?然后伏擊我們?”
幾位將軍眸子閃爍,發現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主要是虎牙關一千軍士不見蹤跡,這邊軍隊只有四千,如果在城內,他們會占據絕對優勢,出了城雙方就持平了,因為虎牙關兩千五百軍隊都是老兵。
吳刑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中計的話不說死不死,至少他會再次被羞辱一番,他揮手道:“再探!”
小半個時辰之后,探子回報虎牙軍已繞過了天南郡城,離城十里繼續朝北面行軍。還有一點非常重要,虎牙軍隊形拉得很長,加上輜重馬車,整個隊伍拉長了足足有兩里。
這就非常不正常了!
正常的軍陣不會拉那么長,這若是有敵軍的話,隨便五百騎兵突襲就能將軍陣沖垮,將這兩千多軍士給絞殺得一干二凈。熊俊他們是軍伍多年的將官了,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幾個將軍狐疑的彼此對視一眼,楊虎突然喃喃起來:“這是不是故布疑陣?他們怕我們攻打他們,所以擺出空城計?故意嚇唬我們?否則也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啊。”
吳刑他們沉默下來,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一群將軍們遲疑不定,吳刑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有些焦躁。再次等了小半個時辰,探子再次來報,虎牙關的軍隊已離城三十里,還是繼續在北上。
一群將軍更加郁悶了,如果還不起采取行動的話,虎牙軍就走了,他們想報仇都沒機會了。
吳刑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踱步的速度越來越快,半柱香后他沉喝起來:“全軍集結,出北門,我們追!”
幾個將軍還是有些遲疑,吳刑手上出現鎮南將軍令,他沉喝道:“這是軍令,一切后果我來承當,爾等要違背軍令?”
“喏!”
五位將軍全部領命,軍令不可違背,反正出了任何事情,他們只是遵吳刑的命令行事而已。
五位將軍下去整軍,吳刑再次沉喝起來:“去告訴那一位,讓她的手下暗中跟隨,聽我號令行事。”
“好!”
內殿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接著就沒有任何動靜了。吳刑從案桌上取出一個盒子,他嘴角露出冷笑道:“李云逸,不管你有沒有詭計,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