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云朗頓時好奇起來,“會分成多少種呢?”
甘書搖晃著腦袋,不自覺的甩出了些許說書先生的架勢來,“這個說來就長了,不過從牽涉到甘某案子里的賊人身上分的話,可以簡單分成兩種。
一種是衣著普通的小賊,第二種則是衣著奢華的麗服騙。”
“麗服騙?”符云朗滿心好奇起來,“是說打扮成有錢人樣子的詐騙犯嗎?”
甘書故弄玄虛的瞇眼一笑,“也可以這么說吧。鄞頭兒當時是這樣給我講解的:‘那些麗服騙,不僅穿著講究華貴,言談舉止也都是不俗的。經常出沒于各種戲樓花樓,集市酒肆,只瞄準那些剛入城的外鄉人,或是路過的商旅行客。
外人只看外表,絕對不會將他們跟盜賊騙子聯系起來。
對這種人的靠近,你不會有什么戒備心。
而他們能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包袱偷走的伎倆也很簡單。
你是去戲樓看戲的嘛,后來看入神,再低頭包袱就不見了。
在戲樓里的人,入神時通常會是個什么樣子?
站起來拍哨叫好啊!
看到激動時,你忘情的站起來,放下了包袱,拍手叫好。
而坐在你旁邊的人則不動聲色的將包袱拿走,悄然遞給站在后面接應的人。
一轉眼,你的包袱就不見了。
而坐下看戲的你,情緒還在激動之中,伸著脖子繼續看下面的走向。等到你徹底緩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懷里的包袱不見了。’”
聽到這里,符云朗激動的一拍大腿,“真是絕了!慧眼如炬,鄞捕頭真是慧眼如炬啊!”
“更絕的還在后面呢,”甘書也興奮起來,“鄞捕頭還說,‘這種麗服騙經常出入的就是那幾個場所,只要有足夠的魚餌,他們自然會出來。一會兒你先進去,然后上二樓找個位置,不動聲色的看著我,記住賊人的相貌與過程。
最重要,當看到我把別人的衣服坐在身下時,你就下來,站在我們后面,等到我起來鼓掌時,你也跟著站起來鼓掌,聲音要大,位置剛好能看到那人所有動作。可是切記,除了這些動作,千萬不要出手抓賊。不然你以后再想在滕縣說書,就說不成了。’
于是甘某就照做了。
等到在二樓坐好,就看到鄞捕頭神色慌怯的環視周圍環境,坐下時也不是很安心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剛進城的外鄉人。
他抱著包袱的手一直在緊張的攥著,直到小二端茶賣點心,他才好了一點。可是打開包袱時,一不留神還是露了個口,顯出了里面的東西。除了衣服布料,還有一些元寶的影子。
后來看上戲,旁邊座位也都陸續坐上了人。其中一個搖著折扇的華服老者笑呵呵的坐在鄞捕頭旁邊,眼角余光卻在瞥他的包袱。
由于是特別在二樓找的位置,甘書將所有細節看得清清楚楚。鄞捕頭表面上在看戲,卻在不知不覺間將那老者的衣服坐在了自己身下。
看到這里,甘某趕緊走下樓,按照鄞捕頭交代過的去做。
等到大家都站起來鼓掌叫好時,甘某叫的特別大聲,好像把前面那個老頭嚇得哆嗦了一下,可是也沒看到他有什么大動作。等到大家都坐下,他才捂著肚子說要上茅廁,把外套脫了,還把扇子放在桌上,稍稍弓著腰的往茅廁方向去了。
當時甘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很想要把那人直接抓住,卻又想起鄞捕頭的話,就生生忍住了。
這邊老頭剛離開,鄞捕頭就站了起來,將那賊人的衣服塞進我懷里,小聲說了句‘收好。’就朝著老頭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至此符云朗才算明白其中玄機。
他激動的補充道:“鄞捕頭先是從衙門里借來一些撒了特別氣味的銀錢,誘賊動手后,再追出去,靠獵犬的鼻子,將賊人一網打盡!”
甘書卻搖了搖頭,一臉過來人的笑容,“一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但后來才知道,鄞捕頭包裹里的銀子,都是假的。他從滕縣縣衙里借出來的不是銀子,而是涂成銀子顏色的鉛元寶。是衙門里的證物。
里面還放了一塊從狗盆里搶出來的骨頭。鄞頭兒后來說,時間太倉促,只能搶肉骨頭了。幸而他們的老巢沒太繞,才能直搗黃龍。
若是遠些的,非得要專門的嗅香才好使。”
符云朗把自己的大腿簡直要拍麻了,興奮的說道:“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算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