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諾在提醒她,在沒弄清白鶩底細之前,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雖然溫小筠很不喜歡鄞諾,但是一旦面對危險,她還是能夠理解他的一番用心。
只不過,對于白鶩該怎么做,又該怎么說,她有著自己的主意。
她動作輕緩的拍了拍鄞諾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她自有分寸。
鄞諾正豎起渾身的刺,一心想要沖在前面與白鶩周旋,不防溫小筠竟忽然撫摸他的手,滿身的刺瞬間一僵,石化成一地碎渣渣。
旁邊的貓耳朵本能的覺得此地絕不可久留,朝著鄞諾三人遙遙的拱手告別,便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溫小筠并沒有察覺到鄞諾的異常,她的心思全在如何回答白鶩上面。
“只是我和鄞捕頭暫住在瘟疫莊邊上的荒宅里,怕是會委屈了白兄。”
白鶩微笑著搖搖頭,“筠卿住得,白鶩一樣也住得。”
鄞諾這才回過神來,朝著白鶩咬牙一笑,“白兄倒是真不客氣,也罷,左右明天還要一起破案,今夜咱們三個就先湊活一宿吧。”
溫小筠忽然想到一件事,側眸看著鄞諾,“我差點忘了,咱們的新家好像就只收拾出來了兩間臥房,那咱們三個人該怎么分配啊?”
鄞諾唯恐溫小筠會說出什么和白鶩共居一室的話來,搶先一步打斷她的話,“放心,沒人跟你搶房間。”說著他又看向白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今夜就委屈白兄和鄞諾住在一起吧。”
白鶩拉了拉韁繩,禮貌的笑著回應道,“那便打擾鄞捕頭了。”
“白兄哪里的話,”鄞諾呵呵的笑了兩聲,“咱們兩個大男人,哪來那么多的講究?”
只要不和他家溫小筠住一個屋,怎么都好說。
雖然被鄞諾搶了白,不過溫小筠本來的打算也正好是和鄞諾一樣的。
所以對于鄞諾的行為,溫小筠也就沒多說什么。
確定了最重要的事情后,他們三人不再多說,朝著荒宅的方向驅馬揚鞭的快速奔馳起來。
沒用多久,三個人就回到了荒宅的臨時住所。
白鶩牽著馬,就要去尋馬廄,卻被鄞諾一口叫住,“馬廄就在左邊,辛苦白兄把我這匹也一起拴好。”
白鶩目光怔了一下,卻還是微笑著伸手接過鄞諾的韁繩,“交給白鶩吧。”
看著白鶩牽馬前去的背影,溫小筠不覺狠狠瞪了鄞諾一眼。
人家可是頂頂尊貴的郡王,吃喝用度,從來不自己動手的貴主兒,就這么被鄞諾仆人一般的呼來喝去,他也真好意思!
鄞諾翻著白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溫小筠兇狠的剜了鄞諾一眼,主動走向廚房。
走到屋子里,拎來悶在爐子上的熱水壺,她扭頭一看,就看到了還閃著火星兒的鍋灶。
灶臺上還放著一張字條。
打開一看,卻是皇甫漣漪寫下的。
看著字條上皇甫漣漪囑咐飯食都溫在大鍋里的話,溫小筠不覺心頭一暖。
鄞諾雖然不討喜,他的一雙父母卻叫人羨慕的很。
一只手小心的端出還冒著熱氣的飯食,她剛要走回到客廳。
一只大手忽然襲來一把搶走她手上托盤。
“我說你這個人,有沒有點病人的覺悟?知道你這手費了我多少名貴藥材嗎?”鄞諾又拎起爐子上銅壺,沒好氣的白了溫小筠一眼,端著托盤轉身走出廚房。
只留下溫小筠一個幾乎要原地氣炸。
早晚叫她逮到機會整死他不可!
回到客廳,鄞諾已將飯菜茶水全部擺好,溫小筠冷冷嘁了下鼻子,一點也不想搭理他。
安置好馬匹的白鶩也走了進來。
溫小筠笑著招呼白鶩過去用熱水洗手,之后三個人便在一種無聲的尷尬中解決了晚飯問題。
吃飯飯,鄞諾好像生怕毫無受傷自覺的溫小筠又要收拾洗完,搶先一步將桌上杯盤收拾好,甩下一句,“表弟,你回屋休息吧。白兄你也先回屋,今晚大家都早點休息。”
溫小筠是真的覺出疲憊了,朝著白鶩道了晚安,回屋簡單洗漱后,便倒在皇甫漣漪新置的柔軟被褥呼呼的睡了起來。
可是半夜一翻身卻壓到了受傷的手,睡夢中的溫小筠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地驚醒。
看到屋子里還燃著半截蠟燭,她這才發覺自己睡了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這么一醒,她頓覺口干舌燥。
無奈的嘆了口氣后,她不得不爬起身,重新披上衣服,端著燭臺走出臥房。
借著燭臺的光她找了一圈,才發現鄞諾那廝別的不行,干起活來倒是很干凈。
干凈得連壺水都沒留。
溫小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出廳堂,想要去廚房找點水來喝。
可是她一打開門簾子,卻被眼前情景猛地嚇了一跳。
深秋夜風冰寒,一個忽悠兒就吹熄滅了她手中燭火,叫她不覺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