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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熊貓書庫    神捕大人又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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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錢流銀火龍的事,佘丕的表情忽然沉肅了下來。輕輕轉動著手中茶杯,沉吟著說道:“你們真想知道?”

  溫小筠與鄞諾對視一眼,隨即不約而同的點頭應道:“真的的想聽,辛苦前輩您講一下這其中緣由吧。”

  佘丕忽然從鼻腔中發出了一聲嗤笑,端起茶杯,悠悠閑閑的小啜了一口,掀起眼皮瞥望著溫小筠,豎形的蛇瞳閃著狡黠的光,“老夫答應你們回兗州作證,卻沒有答應要滿足你們私下的好奇心。”

  溫小筠瞬時皺起眉來,“可是前輩,話不是這樣說的。”

  佘丕豎起一根手指,在溫小筠面前晃了晃,“話不是這樣說的,要想滿足你們的好奇心,是另外的業務,得加錢。”

  溫小筠:···

  鄞諾:···

  溫小筠頓覺自己所有的話都被佘丕這句噎了回去。

  她剛才沒聽錯吧?

  佘丕竟然跟她說要加錢?

  這個世界隱居在深山老林的世外高人不應該視錢財為糞土嗎?怎么張口就是業務,閉口就是加錢?

  她是真的懷疑,古代有業務這個詞嗎?

  溫小筠轉目看了看鄞諾,鄞諾也是一臉的錯愕。

  顯然,佘丕這個節操,實在是低得超出他的想象。

  溫小筠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關鍵時刻,還得她這個擁有現代人思維的高手出馬。

  她調整了一下聲線和臉上表情,再抬頭望向佘丕時,已經是滿臉虛假又真誠的職業笑容。

  “佘前輩,您的本事,在咱們魯地來說絕對是第一流的。其實在晚輩心里,莫說是魯地,便是放眼咱們整個鳳鳴朝,您都是第一流的。”

  佘丕抬起手擺在自己眼前,漠然的看了看自己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高帽子雖然帶著舒服,卻沒法變成真金白銀吶。老夫明人不說暗話,八十兩銀子,這一路保證有問必答,給你們小倆口兒聊得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總之就一句話,沒銀子,沒話說。有銀子,啥話都好說。”

  溫小筠直了直身子,端起自己的茶杯,也仿照著佘丕之前的樣子,悠悠閑閑的小啜一口,之后將茶杯放在桌面上,才不急不忙的說道:可是高人前輩,您在晚輩心里的地位雖然很崇高,但實際上,晚輩對您卻有知遇之恩。”

  佘丕難以置信的一抬眼,“你說啥?老夫這么大的本事,這么大的歲數,還能領你這個小毛丫頭的知遇之恩?”

  旁邊鄞諾聽了也滿臉不解。

  溫小筠這沒頭沒尾的說的到底是啥?

  溫小筠的表情卻依舊從容的很。

  她淡然一笑,耐心的解釋道:“佘前輩,您可記得,您此番去兗州,到底是為了什么?”說著,不等佘丕回答,溫小筠的目光陡然一寒,她直視著佘丕,目光里的自信充滿攝人的壓迫感“您是可是將自己一身本事交于世人知曉。這樣傳奇的驚天連環大案,全部出自您手下。您是為了親自去兗州衙門闡明自己所有的設計。

  現在的我們不是尋常向您求教的人,我們兩個就代表官府,能夠見證您的膽氣,更能證明您那些無以倫與的超凡設計。只在一夜之間,就能叫您名揚天下。我們兩個在其中絕對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說到這里,溫小筠轉目與鄞諾對視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壞壞的笑容,

  “說句不中聽的,佘前輩,該是您給我們兩個點辛苦費才對吶。您看看,為了找到您,將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交給您,我們兩個付的辛苦,不說是跨千山渡萬水吧,那也是日夜兼程,百里加急,一路奔馳。這其中更要絞盡腦汁的勘破一重重迷局障霧。說真的,就憑我們兩個這份辛苦,收您老八十兩銀子,那是一點都不貴。”

  旁邊鄞諾嘴角忍不住的狠狠抽搐了一下。剛剛喝進嘴里的茶水差點原封不動的全噴出來。

  佘丕就夠無恥不要臉的了,他萬萬沒想到,溫小筠竟然還能在佘丕的基礎上更勝一籌。

  他以前怎么就沒發現,在溫竹筠那般高冷驕矜的外表下,竟然還能藏著這樣一顆逗比的心?

  佘丕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滯,挑眉望了溫小筠一眼,怔了一下后,忽然仰頭大笑,“有趣有趣,真是有趣,老夫真的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遇到比我臉皮還厚,還要有意思的人吶。”

  他笑著將茶杯放在小桌上,笑著搖搖頭,“罷了,罷了。能夠遇到你這個小丫頭,也算是老夫的福氣,老夫就跟你結下這個忘年交,你想知道什么,老夫全都告訴你!”

  溫小筠笑眼彎彎,“那錢的事”

  佘丕抬手照著溫小筠的腦瓜門兒就是一記爆栗子,“小財迷!老夫不收你錢還不行嗎?你要是還敢要收老夫的錢,老夫就把你家相公變成銀火龍。”

  “哎喲!”溫小筠瞬時捂住受傷的額頭,沒好氣的撇撇嘴,“不給錢就不給錢嘛,干嘛要打我?下次誰再敲我頭,我也要把誰變成銀火龍!”

  鄞諾也將茶杯放在了桌上,雙手扶著大腿坐直了身子,半是嗔怪半是寵溺望著溫小筠,微笑著說道:“非是我們想要彈你的腦瓜門兒。你看看,佘前輩只認識你不過一天,都忍不住要彈你,這只能說明,你有時說話太欠了,叫人忍不住的就是想要彈你,小小教訓一下你。”

  佘丕揮動著手,指點著鄞諾,滿意的笑道:“還是小丫頭家男人說話靠譜中聽。”

  對于他們的調侃,溫小筠本來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剛才就是故意要輕松一下氣氛的。

  好給佘丕一個臺階,叫他老老實實的把那些作案細節全部交代出來。

  不想佘丕那個欠揍的嘴,竟然直接把鄞諾說成了她的男人,頓時叫她非常不爽。

  她剛要反駁,手上忽然一暖。低頭查看,卻見鄞諾的手正好按在自己的手背上。

  溫小筠憤怒的目光倏然上移,卻對上了鄞諾那張笑盈盈的臉。

  “小筠,不要再任性了,佘前輩好不容易要跟咱們講講案子,你就別打擾前輩了。老實坐著,拿出記錄文冊,開始書記。”

  溫小筠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鄞諾這分明是在提醒她案情最重要,不要因為自己一人的情緒,影響關鍵證人的證詞。可是她就是莫名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被鄞諾這個欠揍的貨給欺負了。

  不過案情最大,縱使溫小筠一百個生氣,也只能強壓著按下這口氣。

  于是她也擠出了一個無比虛假的敷衍笑容,一面點頭應承著,一面用力甩開鄞諾的手,轉而從衣襟夾層里拿出刑房書吏一定會隨身攜帶的文書。

  鄞諾若無其事的拂了拂雙手,又從腰間荷包里拿出一根細細的小竹棍,遞到溫小筠面前,“這是為夫出去辦事時,專門叫道上的兄弟給你特別打造的。白面是里面是上好的木炭芯,都削尖了的,可以供你隨時記錄書寫。最適合在外面公干,等回到衙門,你再用筆墨重新謄寫一邊就好了。”

  記吃不記打的溫小筠看到手中那根制作精巧竹炭筆,雙眼立時一亮。迫不及待的在紙上畫寫兩道,墨色細膩,筆尖順滑流暢,簡直比毛筆好用太多。

  “你這個家伙,終于能干點人事出來了。不錯不錯,回頭記得替我跟你兄弟道個謝。”

  說著溫小筠又抬頭望向對面的佘丕,目光閃閃的滿是期待之色,“佘前輩,辛苦您開始講吧。晚輩一定給您記得清清楚楚,詳詳細細的。”

  佘丕大方的一擺手,“老夫就不收你們銀子了。”他忽然又頓了一下,豎形瞳仁輕輕轉動,掠過了鄞諾,又看回溫小筠,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過收銀子有收銀子的說法,不收銀子也有不收銀子的說法。現在老夫不收你們銀子,想要聽老夫的設計內情,就要通過老夫的考教。要看看你們小倆口到底有沒有資格聽老夫布道說法。”

  溫小筠興奮的眨了眨眼,“佘前輩請出題,晚輩一定接招。”

  看到溫小筠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鄞諾那該死的勝負欲也被激發了出來,他挺直腰身,支起耳朵,靜靜聽言。

  佘丕:“寧家元寶小妖精案,是所有案子的開頭,老夫倒要問問,你們到底是如何識破老夫的設計的?”

  聽到這句,溫小筠和鄞諾不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臉上,都看到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這一次,不等溫小筠主動,鄞諾便率先開口,把溫小筠在寧家后山上是如何還原的現場,又是如何通過繪畫將所有線索一一排查,最后確定在光影關系上的經過大略講述了一下。

  鄞諾這邊講完,溫小筠那邊簡單幾筆便將寧府后山案發時的關鍵情景畫了出來。

  她將那頁撕下,放在佘丕面前,“佘前輩,您看下,這便是晚輩發現月影真相時的思路。”

  佘丕看著面前那張畫紙,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隨后拈起那張紙,放在面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后又放下畫紙,望著溫小筠滿面震驚,“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還有此等絕技,不僅能畫出活的野獸,還能通過畫作看出機關所在?”

  溫小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前輩說的不錯,破案的就是我。晚輩就是有此等過人的本事。”

  鄞諾直覺胸口一緊,差點又憋出一口老血。

  如此淡定自然的自吹自擂,他真是從未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佘丕滿意的點點頭,“自信又直爽,小丫頭果然對老夫的脾氣。”他又問道,“聽你剛才所說,似乎只有錢流銀火龍的細節你們沒有弄清,也就是說老夫的冬日夏景與白龍換頭的機關,你們也都勘破了?只要你們能把這兩道機關的要害也講清楚,剩下的機關,老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鄞諾不覺皺起了眉。

  寧府元寶小妖精案溫小筠勘破了沒有錯,可是冬日夏景的機關,他們只是下了一次水,至于白龍換頭的機關,他們更是沒有半點時間去細細分析,就被三日期限逼迫著出來一路奔襲。

  其中很多細節,根本來不及去勘察比對,又如何能說得出這其中關節?

  溫小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事實上,在錢流銀火龍那里,她就避開了外面最絢麗復雜的機關設置,選擇從錢庫密道機關順藤摸瓜找到溫香教的藏銀地。

  而在巡撫公子被白龍換頭案中,她也是避開了機關設置,轉而順著涉案的人去追查案情。

  比如順著菱藕香找到銷金窟,又順著郝掌柜找到骰娘子與田七郎。最后順著田七郎才找到的佘丕。

  這個時候叫她攻克下之前下意識都會避開的大難題,難度可想而知。

  “佘前輩,”溫小筠咽了下口水,有些猶豫的說道,“不瞞您說,晚輩之所以能找到您,所依憑的并非是破解機關,靠的是那些案子有關聯的人。您的那些機關,幾乎都要超出人力所能達到范疇的極限,我們破案的時間又很有限,因此,晚輩只好選擇破案的最優路徑去推理。”

  聽到這里,佘丕不覺輕蔑的哼笑一聲,“高帽子并不是什么時候都管用。連老夫的機關都破解不了,還要妄稱對老夫有什么知遇之恩,看來老夫到底是高看你們這些小年輕了”

  溫小筠放在桌下的手狠狠一攥拳,她倏然抬頭,望定佘丕,目光灼灼,異常堅定,“佘前輩,破案礙于時限,選擇最優路徑,本身就是一種本領。晚輩只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甄辨那些機關,并不代表晚輩不能勘破。說實話,即便時間有限,即便所有證據都幾乎被溫香教毀壞殆盡,對于那些機關到底是怎么運轉的,晚輩心里依然大概有數。既然您想聽,那晚輩就斗膽獻一番丑。如果說的對,便證明晚輩有資格和您談古論今。如果沒說對,那也只是時間不夠,希望前輩您能體諒。”

  聽到這一句,鄞諾不禁訝然側目,這個溫小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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