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看著籠子里正在打盹的鵬首鵪鶉,不覺勾唇一笑,“今日一天,鵬首鵪鶉就為我家主人掙到了上百兩銀子。
后面家里吃穿用度又緊張了,隨時可以請出鵬首鵪鶉去賭斗贏錢。這可是能夠長期供給我們王家吃穿用度的寶貝。一千兩,又算得了什么呢?”
骰娘子面色越來越寒,她轉目望了那鵪鶉一眼,咬牙笑道:“既然是買賣,就總有相談的余地。一只鵪鶉,又不是什么長壽的物件兒,哪里就真當得上鐵飯碗了?總歸我們王爺是個貪玩兒的孩子心性,暫時就看上這只了。這樣吧,妾身將白日的價格翻上一番,四百兩銀子,總是夠誠意了吧?”
溫小筠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我們可以減一百兩。”
骰娘子憤然一甩袍袖,“天下又有誰會花九百兩銀子去買一只鵪鶉?”
說著她帶人轉身就要走。
王成唯恐即將到手的買賣就這樣飛了,慌忙上前挽留,“骰娘子留步,價格還好談。”
骰娘子隨即停步,卻沒有轉回頭來,“六百兩,多一兩,我們都做不了主。即便明日王公子就要離開泉城,也是沒辦法的事。”
王成為難的看了溫小筠一眼,心里實在怕錯過良機,遂自作主張的說道:“六百兩,實在是太低了。王某人本是沒法子賣的。但是王爺都把做到這個份上了,王某一介布衣,委實惶恐的很。沒辦法,王某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也只能讓給王爺了。”
溫小筠臉色頓時一沉,“公子,六百兩實在太低了。”
骰娘子卻直接忽略了溫小筠,轉身朝向王成,“公子到底是公子,宅心仁厚,妾身這就為公子稱銀。”
溫小筠憤恨的一跺腳,氣哄哄的轉過身,不再去看他們。
實際上,溫小筠是在不動痕跡的接近門扇位置。
她剛才的小把戲,根本拖不住客店掌柜多大一會兒,現在他也應該處理完畢,要回來了。
果不其然,就在骰娘子叫人拿出銀子放在桌上輕點時,溫小筠看到了紙扇門窗的一角忽然破了一個洞。
緊接著露出一只目光狡黠的眼睛。
溫小筠眉頭倏然皺起。
客店掌柜應該沒有看到自己前面的表現。
這樣總算還給王成留了一條生路。
那一邊骰娘子交接了銀子后,便叫人拎起鵪鶉籠子要走。
溫小筠再向門口望去,那只陰險的眼睛已經消失不見。
應該客店掌柜是怕被人發現,又急匆匆的離開了。
抓到這一點空檔,溫小筠趕緊上前一步,望著那籠鵪鶉,頗有些不舍的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小的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這鵬首鵪鶉不是俗物,有兩句忠告要與娘子說。”
骰娘子微微一笑,“小哥請講。”
“今日一戰,鵬首鵪鶉連退數敵,本就有所消耗,后面又見了那世間難得一見的玉鶉神物。
幾番纏斗下,難免損了精氣。如果不加以休息,后面勢必會有意外出現。所以小的懇請骰娘子能跟王爺為這鵬首鵪鶉說兩句好話,能夠容它休養十天半月的,再與人爭斗。”
骰娘子勾唇一笑,“好,妾身自會向王爺諫言。你們也不必放不下,王爺那有最好的調教師,這十天半個月的,不僅會叫它好好休養,更會精細調教。到了王爺手中,才會真正發揮鵬首該有的本事呢。”
說完骰娘子便帶著手下們推門而出。
溫小筠相送她們到門口后,趕緊拴好了門。
再轉過身去,卻見王成已經拿了兩個包袱,依照他之前承諾的,正給溫小筠和自己分著銀子。
溫小筠沒好氣的皺了下眉,兩步走到桌子近前,一口氣吹熄了燭火。
王成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卻被溫小筠一把捂住了嘴。
“小點聲!”溫小筠壓低聲音的警告。
王成身子一震,卻又聽溫小筠急急說道:“這些銀子都是你的,我們一兩也不要。”
感覺王成應該不會再莽撞,溫小筠這才松開手,“但是你后面要完全按照我教的來。”
王成哽了一下,茫然無措的小聲問道:“恩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要你現在就離開客店,另外找到距離城門最近的客店住。”
王成轉眼看了下黑乎乎的房子,“可是天色這么晚了,出去怕是不方便吧。”
溫小筠狠狠一皺眉,恨不得揪住王成的耳朵,一巴掌扇醒他。她壓低聲音急急分析,“你忘了在京城時,是如何丟了隨身銀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