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側頭一看,原來是扶著腰間佩刀的鄞諾大步走了進來。
走到近前后,鄞諾趴在她的耳邊,神秘兮兮地低低細語兩句。
“那真是省事了,我這邊也省得受累。”溫小筠雙眼一亮,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就收拾起紙筆,起身要跟著鄞諾走。
杜李氏徹底慌了,蹭地一下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拉溫小筠,“官爺,別聽那囚囊的瞎掰,您要問什么,妾身都說,妾身都說啊!”
兩旁捕快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回原地,“老實坐下!”
杜李氏仍然拼命掙扎,鼻涕眼淚全都流了出來,“民婦全說,妾身全說,官差老爺,青天大老爺呀,您一定得聽民婦的話啊,民婦說的才是真的”
溫小筠與鄞諾對視一眼,微笑著聳聳肩,“不然咱們也給她個機會?”
鄞諾似笑非笑的瞥了杜李氏一眼,嗔怪似的對溫小筠說,“你這個人就是心軟,見不得女人哭。也罷,本捕頭也不是鐵石心腸,那就聽這婦人說說吧。”
溫小筠是真的笑了。
她忽然發現,在辦正事和給別人挖坑這些事上,鄞諾與她有著驚人的默契。
不過這樣的生活,才有意思。
跟高手過招,自己才會不斷精進,不斷迎接新的挑戰。
這樣的生活,她最喜歡。
剩下的事,就變得簡單而順利了。
杜李氏的說法是,她也是受人脅迫的。
女兒杜鶯兒跟一位琴師有了私情。兩個都說真心相愛,沒想到卻碰到王府逼婚,兩人便要一起私奔。
那個琴師本是杜李氏聽人介紹,給杜鶯兒選的,出了這個事,她也是后悔不已,更不敢輕易答應兩個年輕年。
可是琴師卻說杜鶯兒已經懷有他的骨肉,一旦讓王爺娶回王府,會叫杜鶯兒身敗名裂不說,更會給杜府帶來殺身之禍。
杜李氏一時被嚇得不輕,只能答應幫助他們私奔。
當時站在墻外面的男人,就是那名琴師。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心軟,竟然就把女兒送上了絕路。
更沒有想到,杜家會遭遇銅錢火龍這樣滅頂之災,本來都勸了丈夫,反正女兒都跑了,杜氏錢莊遭受了重創,萬一老王爺再知道杜鶯兒逃婚,他們全家怕是都要賠上性命了,不如就把杜鶯兒的事賴到銅錢火龍那幫子盜賊身上。
只說是被他們綁架了,正好銅錢火龍和元寶小妖精綁架案,都邪乎的嚇人。
這樣至少能讓王府的人不追究他們。
可是后來杜李氏萬沒有想到,衙門竟然那么快就識破了她和丈夫的計謀。
當時關于杜鶯兒已經懷孕,還是跟男人私奔的這件事,杜李氏半點都沒敢跟丈夫說。
更害怕因為是自己出的計策,而被官府法辦。就在這時,家丁杜久突然來哭訴,說錢莊被搶,那些個仆人們沒良心的也趁火打劫,偷搶了很多東西逃跑。其中就有賈老八,他一直手腳不干凈,不知道從哪里聽到小姐跟人私通,趁著小姐失蹤,偷了小姐的首飾才換班回家。
這樣雪上加霜的情況,叫杜李氏又氣又急,卻也是急中生智。
就叫杜久去想辦法把小姐被害轉到賈老八身上。無論如何,不能叫杜鶯兒懷孕的事在這個要命的節骨眼傳過去。
后來杜久回來,說事情干的很順利,賈老八跟他們爭執時,自己摔到石頭上磕死了。
正好可以把所有的鍋都扣到他一個人的頭上。
反正他都是個死人了,替杜家擔點罪名,就當是償還杜家的恩情了。
聽到這里,溫小筠不覺陰沉下臉。
杜李氏的狡猾,遠超她的預料。
她的這番說辭,看似合理,實際上卻是錯漏百出。
就這么一點動機,根本不可能叫她做出如此荒唐的行為。
就在她想要厲聲戳破她的謊言時,鄞諾直接出手,猛地一拍桌案,“無恥潑婦,杜久已經供出那琴師根本不是杜鶯兒的情夫,他分明就是你的姘頭!死到臨頭,還想著狡辯撒賴,判你個秋后問斬都是便宜了你!”
溫小筠也跟著冷笑一聲,拿起本子,拽著鄞諾的手就往外走,“走吧,心軟果然是病,得治。白聽她廢話半天,只叫她在大牢里踏踏實實的呆著吧。”
“走。”鄞諾十分默契的抬腿就朝著門口走去。
“官差老爺等等,奴家,民婦什么都說!”
杜李氏急得滿頭大汗,所有的防線全部崩潰。
鄞諾嘴角彎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剛才一面聽著杜李氏的供詞,一面觀察著溫竹筠的表情。
在杜李氏說到琴師是她為女兒請來,并且和杜鶯兒有私情的時候,溫竹筠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懷疑神色。
再加上他在兗州城當捕頭,雖然沒有破過什么大案,卻也辦過一些小案。
其中就有一起琴師與富人妻子茍且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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