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要做到!
溫小筠迅速站起身,胡亂拍了拍身上塵土,扔下抹布,捏著下巴,轉著兩只晶亮的眼睛,開始環視著這座鬼宅的布局,構思整治鄞諾那貨的方法。
看他剛才在鬼宅里都能大咧咧睡覺的樣子,就知道那個家伙不怕鬼。
墳地里都能睡大覺的人,一般恐怖的事情應該都打不倒他。
又加上鄞諾那一身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強,如果自己親自動手嚇唬他,很可能還沒進他的身,就被他一刀給劈了。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自己作死。
思考了一會后,溫小筠決定出去看看環境再說。
舉著燭臺走出怕破敗臟污的臥室,她躡手躡腳的來到客廳。
一扭頭就發現后面墻還有一扇半掩的小門。
走近趴著門縫一看,這才發現后面竟然還有個小院子。
由于屋里有燈光,外面就顯得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溫小筠沒有任何猶豫的吹滅燭火,仔細關瞧。
對鄞諾恨意叫她把對黑暗的恐懼都一股腦的拋到腦后。
今夜不整死他,她就出不了這口惡氣!
沒了燭火的干擾,溫小筠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
她用力眨了眨眼,這才看清外面的景況。
比較幸運的是,外面的月亮越來越亮,適應后就能借助銀霜一樣的薄薄的月光,大體看清外面的景物。
比起前院叢生的矮樹叢,后院則空曠許多,只有一些伏地的野草。
稍微靠左一點的地方,還有一口水井。水井四圍搭了個簡易的小棚子。
溫小筠忽然就有了靈感。
完全可以提前布置一點小機關,然后假裝打水不小心跌倒呼叫鄞諾前來幫忙。
即便他不會幫忙,大概也不會放棄幸災樂禍近距離旁觀看熱鬧說風涼話的機會。
溫小筠迅速下定了決心,推開房門,小心跨下臺階,打算先去探探地形。
忽的一陣冷風吹過,吹得溫小筠不覺打了個哆嗦。
果然是一場秋雨一場涼。
不過為了整治鄞諾,黑暗和寒冷她都能克服。
通向水井的路比前面的小石子路好走多了,溫小筠雙手搓著雙臂,小心移步前行。
然而就在水井小亭子近在眼前之時,腳下一軟,她突然踩到了一堆毛茸茸的東西上。
溫小筠怔愣三秒,腳尖下意識向前捅了捅,那毛茸茸的東西好像也跟著她的試探變大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小筠嗷地一嗓子慘嚎了出來!
她踩到了個什么玩意?!!
可是就在她下意識的向后彈跳開時,卻一頭撞到一堵墻。
“唔~”那一下正好撞在她的鼻梁最脆弱的軟骨上,疼得眼淚都崩出老遠。
“何事驚呼?”
“那堵墻”舉著燭臺,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蹲下地上溫小筠。
“鄞諾!”溫小筠抬起頭,忍無可忍的怒視鄞諾,“就說你功夫好,也不用整天跟鬼似的飄來飄去,一點動靜都沒有的突然出現別人背后吧?”
鄞諾微微俯下身子,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您不是膽大包天,就喜歡跟鬼魂喝酒聊天吃大肉嗎?我這才專揀您喜歡的方式出場呢?”
他舉著蠟燭往溫小筠臉上湊了湊,笑容張狂而囂張,“怎么?這會兒真碰到鬼兄弟了,就嚇得要尿褲子了?”
溫小筠眉頭一擰,站起身劈手奪過鄞諾手中燭臺,“凡事都有個措手不及。剛才發生的只是太突然,被嚇了一跳而已。”
鄞諾輕笑著撇撇嘴,轉而看向一旁荒草叢,“剛才是在這踩到鬼了?”
“不是鬼,毛乎乎的,沒準是死耗子什么的。”溫小筠沒好氣的糾正,也跟著好奇的探過頭去看看,剛才自己踩到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晃晃飄飄的燭影下,一大團毛乎乎的黑色動物頓時映入眼簾。
“死狗?”溫小筠訝異出聲,身體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不是一般的死狗,是碰棺材。”鄞諾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
“專吃尸體的野狗?”溫小筠一下子想起下午被野狗圍攻的場景。
鄞諾側眸瞥了溫小筠一眼,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這個生在蜜罐里的‘嬌小姐’也知道這么偏門的事。”
溫小筠舉著燭臺又往前試探的走了兩步,想要確認下這條碰棺材是不是就是白天跑掉的那一條。
“第一我是純爺們,你要是再叫我嬌小姐,我就叫你諾哥哥~。第二,生在蜜罐里,卻意外知道很多的嬌貴公子不是我,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鄞諾敏感的察覺到了溫小筠話中深意。
幽黃的燭光在野狗身上一點點移動,溫小筠看清了它額頭上惡心的疤瘌,又看到了它瞎了的獨眼。
看來白鶩的功夫也十分了得,這條碰棺材雖然僥幸逃脫了一時,終究逃不過重傷不治的最終命運。
如果還有機會再見到白鶩,她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
畢竟為了救她,他一身的白衣服都染臟了。
一定會有機會!
溫小筠忽然興奮的確定起來,怎么看白鶩都是這個世界絕對的男主人選。
而面前這個臭臉鄞諾,就應該各種阻撓干擾她的小反派之一!
既然是男主,那么日后見面的機會肯定會越來越多。
想到這里,溫小筠美得差點直接笑出聲兒。
然而燭光還在移動,突然定在了一張蒼白僵硬的面孔上。
兩只眼睛死不瞑目的悚然睜開。
“媽吖!!!”
上一秒還在偷笑的溫小筠這一秒直接哭出了聲,啪地一下扔了燭臺,一蹦三丈高瞬間攀到后面鄞諾的身上,摟著他的脖子驚懼大聲哭嚎。
鄞諾身體瞬時僵硬一片。
他并沒有看到溫小筠所見到的東西。
他唯一的感覺就是,溫小筠前面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傻呵呵的偷著樂。后一瞬就炮仗一樣的原地炸起,而后八爪魚似的向他撲來,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不說,雙腿還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腰身。
面無表情的鄞諾:······
這讓人惱火的姿勢叫他猝不及防的僵化成一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