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諾從懷里摸出個火折子,輕輕吹了一口,紅亮的火焰霎時燃起,映亮了他眉眼。
溫小筠眉梢不覺一跳。
火光為他俊逸的側臉鍍上一層溫暖的顏色,更顯得他的樣貌俊逸非凡。
溫小筠不屑的嘁了嘁鼻子,真是可惜了這一副好皮囊。
鄞諾挑眉一笑,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放心,當年跟著師傅學藝,什么荒宅鬼屋,野獸出沒的野地,滿是死人的墳地,我都睡過,這個小宅子,對我只是小菜一碟。”
說完,他便翻身下馬,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推開小院子的柵欄門,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溫小筠撇撇嘴,只要不是她一個人單獨住在一條街,就沒什么可怕的。
于是她也下了馬,緩步跟上。
鄞諾踩著院子里一條用小碎石子鋪的小徑,走到院里,隨便找了棵樹,把馬拴上,取下包袱就大咧咧的走進正中的小房子。
溫小筠也有樣學樣,栓了馬趕緊追進屋子。
由于剛下過雨,她有幾次都差點被濕漉漉的石子滑到。
她幾乎是摒著呼吸,追著鄞諾一路小跑進屋的。
她雖然不怕鬼,可是卻怕黑~
要不是打火機被她弄丟了,她現在也不至于看著鄞諾的火折子眼饞了。
不過真正跟進去,她卻直接傻眼了。
鄞諾舉著火折子順利的找到了一個燭臺,點亮燭火,他舉著燭臺徑直向里屋走去。
溫小筠瞬間黑了臉,“說什么房租便宜,小姨叫咱們兩個出來住的想法都是臨時才有的。你怎么可能有時間提前租房子。這根本就是你故意尋的一處無主荒宅來整治我的。”
鄞諾無所謂的聳聳肩,“還行,不算傻。”說完他抬步走進左邊臥房。
溫小筠氣得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氣呼呼的跟進里屋,無論如何,燭臺她都是要拿出來的。
沒想到里屋潮濕的霉味比外面還重,差點把她熏一個跟頭。
捏著鼻子,滿臉怨念的走向小炕桌上的燭臺,她再一次的傻眼了。
只見鄞諾從包袱里拿出一大塊床單布,簡單鋪在滿是灰土的炕床上。又拿出枕頭擺在上面,最后抖開一個小薄被,靴子都不脫的就上了炕,和衣躺在床單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你妹!
溫小筠在心里狠狠的爆了句粗口。
這種惡劣的環境都能睡覺,你還是不是人!
現在她完全相信,這貨是在墳地睡過覺的了!
舉著燭臺走出左邊臥房,她滿心怨念的推開了右邊臥房的門。
里面潮濕的霉味,厚厚的積灰塵土,和鄞諾那間一模一樣。
溫小筠眼淚掉下來。
看來今夜她是別想睡覺了。放下燭臺后,她打開自己的包裹,找了一塊碎布打算把這屋子徹徹底底的清理一番。
剛擦兩下,就被灰土嗆得不行。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后,她忽然想起白鶩送給她的那塊白色手絹,趕緊從懷里取出來,當做口罩圍在臉上。
錦帕是上好絲綢縫制的,冰冰滑滑的,還帶有一陣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氣,涼絲絲的十分好聞。
溫小筠忍不住的用力嗅了兩下,猛地意識這是人家白鶩的貼身之物。臉頰騰地就紅了。
慌亂的把錦帕解下來,還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自己。
好好的一個當紅漫畫家,怎么本人的畫風就越來越變態了呢。
不過遇到白鶩那神仙一般的人物,任誰都會被迷住吧。
很快諒解了自己的溫小筠收好手帕,終于平靜下來。
先不要想白鶩,先想想今晚這覺要怎么睡吧。
她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又不是鄞諾,就這個破環境,怎么睡呀?
不行,溫小筠突然想到了什么。
鄞諾帶她來這里,分明就是不想讓她舒服睡覺。
既然不讓她舒坦,她也不會讓他安穩!
她這就出去想辦法整治他,嚇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