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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映容的說法似乎有理有據。如果謝慕林不是確定蕭瑞的身份無誤,說不準就信了。
但既然蕭瑞確實是柱國將軍府的蕭二公子,那謝映容的猜想就是錯誤的。
至于為什么在蕭瑞與董慧武口中上山去游玩的兩人,會出現在竹舍里,那不難解釋。最簡單的一種猜測就是:他們在撒謊,目的在于徹底洗清董慧武身上的嫌疑,免得其他人誤信歧山伯夫人的說辭,懷疑他陷害他兄弟董慧杰與他人私會,讓原本無辜的當事人蒙受冤屈。
那樣引起的麻煩就太大了,因為董慧武會得罪的絕不僅僅是自己的家人,還有永寧長公主府與趙家,連帶前者背后的宮中貴人在內,那董慧武的小命就真的難保了。
至于董慧武是不是真的無辜…那是他自己的事。趙家那位撞破私會現場的太太,并不是看到董慧杰與另一名女子見面說說話而已,兩人有明顯的親熱舉動,這才作實了兩人的私情。
如果那女子真的如謝家兄妹推測的那般,正是白氏的話,那表姐弟私下見面說話,雖有些不合禮數,但也不是太忌諱的事,他們只需要聲稱是在商量家里的隱秘之事便可。但董慧杰與女方的舉動,以及事后企圖逃走的行為,跟“光明正大”四個字完全不沾邊。這難道還能是別人陷害得了的嗎?他自己不作死,誰能陷害得了他?
即使董慧武私下真的做了些什么,促使了整件事的曝光,由于趙家處理得迅速妥當,至今還未公開女方的真實身份,無論是永寧長公主府還是宮里的貴人,都只會覺得是好事,免得他們繼續被欺騙,也避免了皇室血脈被混淆。因此,董慧武算是變相立了功,會被重罰的可能性不大。
但有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考慮到歧山伯府董家的復雜情況,讓董慧武跟私會事件撇清關系,自然是更好的選擇。
謝慕林想明白這一點,便對謝映容道:“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我只能告訴你,那個人確實是蕭二公子。當初我和三弟隨娘去大理寺牢獄探望爹爹的時候,曾見過蕭二公子。他為了照應入獄的董慧武,做了大理寺的差役,還跟董慧武身邊侍候的人說過話。就是他領著我和三弟進牢房探監的,爹爹也向他打過招呼了,絕不可能有錯。
“所以,你的猜測是不成立的。無論董慧武當時人是否在竹舍之中,竹舍外的人都絕對是蕭瑞。而蕭瑞不可能替董慧杰的奸情遮掩。所以,老太太和三妹妹你當時根本就沒有撞破董慧杰私會的現場,誰都不會來找你們麻煩的。”
謝映容聞言吃了一驚,隨即皺起了眉頭。她沒想到謝慕林居然認識蕭瑞,連她自己都沒見過蕭瑞呢,只是聽說過這個倒霉家伙的傳聞…現在可麻煩了,倘若謝老太太聽到了謝慕林的這番說辭,說不定就真的放下心來了。那她想要把謝老太太支出金陵城的如意算盤,還能打得響么?
好不容易有了足夠的理由,計劃卻要失敗,這叫她如何甘心?
謝映容把心一橫,對謝慕林道:“二姐姐此話當真么?外頭傳聞沸沸揚揚的,連宮里都出手了,而且歧山伯府那兩兄弟是怎么回事,誰也說不清,興許還有兄弟相爭的事兒呢。那董大公子當時若真在竹舍里,卻撒謊說自己上了山,那這事兒就復雜了,興許是他在背地里搗鬼…這么心狠手辣又膽大包天的家伙,明知道我和老太太有可能拆穿他的謊話,當真不會對我們不利么?!”
謝徽之心里早知道那場私會是怎么回事,只覺得謝映容句句都是廢話,不耐煩地插嘴道:“你有完沒完?二姐姐都說得那么清楚了!你和老太太根本沒見過竹舍里的人,也不認識蕭二公子。當時沒有旁人在,只要蕭二公子不提,誰會找你們問話?我們家本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消息都是后來才從外頭打聽回來的。董慧武有什么可擔心的?真對你們干了啥,才是不打自招呢!你以為他與蕭二公子有那么蠢么?!”
謝映容昂起脖子說:“誰知道呢?我們從那兒經過的事,也不是無人知曉,趙家人就清楚得很。誰能擔保我們家絕對不會被殃及池魚?”
謝徽之翻了個白眼:“就算你們從那兒過,只要外人不知道你粗俗無禮地要往竹舍里頭闖,便不會多事地來找你們。老太太和你不說,二姐姐和蕭二公子不提,珍珠再把嘴巴閉緊些,誰會知道你出過一回丑?況且當時觀中還有那么多人在呢,真要滅口出氣,那些貴人也該先找他們,而不是來尋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的晦氣!你們啥都不知道就先疑神疑鬼了,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謝映容惱怒地橫了他一眼:“你這話敢不敢到老太太面前說去?我能有什么辦法?老太太就是這么想的呀!她害怕,她覺得自己很重要,還覺得曹家說不定會趁機報復,根本聽不進其他人的勸。我除了聽話行事,還能做什么?!”
這話眾人聽了,也有些無奈。謝老太太似乎就是這樣的人。
謝映容又道:“其實我本來聽了老太太的話,心里也害怕得緊。如今聽了你們的說法,才算是安下心來了。這事兒我回頭會斟酌著跟老太太說的,但也不必太急躁。老太太如今正是固持己見的時候,我們駁了她的話,她絕不會相信的。橫豎我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外頭不會有人來找我們,老太太也沒有真的生病,就是整天發愁罷了。等過些天,外頭風平浪靜了,我再慢慢勸她,她自然就會放下了。現在跟她說什么,都是沒用的,反而會白白挨罵!”
文氏皺起眉頭:“這樣妥當么?萬一老太太害怕得生起病來,那豈不是糟糕了?況且,若她事后知道我們瞞著她實情,她也一樣會惱怒的。還是這就跟她老人家說明原委吧,哪怕她這會子不信,多少也能安一安心。”說著她就站起了身。
謝映容嘆息道:“我也是為了太太和兄弟姐妹們著想。你們不是明兒就出發了么?倘若老太太知道外頭的情形與她想象的不同,興許會吩咐你們到處去打聽,那你們明兒還怎么走人?”
這倒是個問題。文氏有些猶豫了。
謝映容又說:“老太太身邊有我,有姨娘,還有珍珠姐姐和兩位媽媽,我們會照看好她,不讓她生病的。其實老太太心里有畏懼,也不是壞事,省得她成天想要出去交際了。太太也知道老太太的性子…她出去與人來往,當真是交惡多過交好,這對父親根本沒有好處。可她自己不明白,我們又無法勸住她。倘若老太太的誤會能令她老人家安靜些日子,我們也能少許多擔憂。”
文氏聽了,慢慢坐了下來。她覺得謝映容的話,似乎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