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卻見得正有兩名仆役經過,在竊竊私語。
“聽說方力士來這里前有些腹痛難耐,神思困頓!”一個仆役戰戰兢兢地說著。
“確實有這么回事,我們要好生伺候著,要不然出了問題,可無法擔待呢!”
“哼!”一個面帶胡須的半百老者突然出現在那兩個仆役身后,“你們在這兒嚼舌根倒是很自在!”
“小的知錯了!”兩名仆役聞聲毫不猶豫,跪倒在地,異口同聲道。
“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那半百老者淡淡道,“對了,為了一表我等忠心,你們晚上去拿回清丹,由我獻給方力士,但此前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藥閣!”老者說話時,眉須顫動,“藥閣雖然守衛嚴密,但還是要小心,你們傳我口令,讓他們留個心眼兒!”說罷揮袖離去。
“小的遵命!”兩人始終跪倒,不敢抬頭,待老者已走遠,方起身站立,出了一身冷汗。
兩名仆役走遠,戴洛方小聲說道:“在藥閣里!”眉頭微微皺起,“只是這宜春苑這么大,哪里去找藥閣?”
“尋常人家中不會有藥閣!”晴茹說道,“此地供上官休娛,藥閣醫理顯然不可缺失!”
慕晴茹瞧了瞧這方圓是一片花草芬芳,笑道:“在哪里也不可能是這兒!”說著身輕如燕,飄向內院深處。
“藥閣肯定是在府苑的核心深處!”晴茹話音剛落,便指著前頭一座簡陋低矮的小房子,“喏,就是它!”
這座房子,與其他房屋架構截然不同,它毫無裝飾,簡陋異常,一個狂潦至極的“草”字書寫在外墻上。
房子四周,有數人巡邏守護,不知這房子里頭還有沒有人。
“古人常以草指藥,而且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樣式,小小房子還有這么些人把守!”戴洛道,“這一定就是藥閣!”
“嘻嘻,不錯!”晴茹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面如桃花。
正在這時,又聽到斜后方隱有人聲。
“噓,那邊有人!”戴洛輕聲提醒。
“嘻!”晴茹俏皮一笑,點了點頭,示意她早就知道了。
又是兩個仆役走來,都是青衣小帽打扮。
“你說方力士好好的為什么偏要這艷紅華麗的絲絹!”原來這仆役手中,拿著的是上好的絹綢。
“你沒聽說么?”另一人小心翼翼回道,“這方力士尋了一位美人,雖是妓女,但卻很寵愛她,只可惜那妓女好似心有所屬,每次都不理睬方力士,這方力士也是百般討好!”
“哎呀,這女的怎么這么傻!”那人聽了十分不理解,“這方力士可沒人惹得起,更何況也就是一個妓女,縱使長得再漂亮,也不是淪陷于風流場所,不如也好跳出火坑,藉此機會,飛黃騰達呀!”
“可不是嘛!”也是一副感嘆的表情,“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先把絹綢送過去!”
兩人說著說著,穿過一個月亮門,消失不見。
“美人!”晴茹兩眼之中帶著一絲神往,“還是一位妓女!”晴茹看著戴洛,“戴大哥,我們去看看她到底有多么漂亮,多么忠貞!”
“可是這回清丹······”
“這么多人把守,回清丹我們一時半會也難以拿到,如果貿然行動,反倒容易打草驚蛇!”
“有道理,可是我們······”
“哎呀,戴大哥!”晴茹拉著戴洛衣袖,“走嘛!”
戴洛也沒辦法反抗,只得隨她跟在那兩個仆役身后,不一會兒也不見了人影。
兩個仆役行走甚慢,如此慢慢跟著,轉過了不知多少道回廊,來到一處庭院前,兩名仆役停下了步伐。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方大人,請問您在么?”
無人回應,方守明吩咐過,若是自己不在,則將所需物品放在一旁的金玉盒中。
兩人打開一旁一個金光璀璨的盒子,將絹綢放入其中,便扭身離去。
“有人嗎?”只聽到房中傳來女子呼救聲音,“救救我!”
“戴大哥,你說這女子就是那個美人?”晴茹有了興趣,“我們去看看!”
戴洛聽這聲音,覺得有些熟悉,一副冥思苦想的神情:“這······難道是!”猛然醒悟。
晴茹看了戴洛反應,便問道:“戴大哥,怎么?“
“這是我昔日的一位朋友,我們想辦法救她出來!”戴洛已經知道,房中這名妓女,正是蘇倩。戴洛說罷,已飄身落地,掌風起處,那房門轟的一聲被震開。
走出來一名身披淡黃裙衫的女子,面容憔悴,一雙美眸掛著幾點淚痕,楚楚動人。
晴茹也飄身落地,來到近前,瞧蘇倩樣貌楚楚動人,戴洛又是一副關心的表情,心中仿佛有一絲慍怒,說著上前挽著戴洛一只手臂,聲音無限嬌美:“戴大哥,難道這就是你先前說的那位蘇倩姑娘?”
蘇倩瞧他二人舉止親密,神色之間有一分不可思議與凄楚傷感,但卻仿佛掩映于云霧之中,不易察覺。蘇倩回道:“這位姑娘是?”
“我是戴哥哥的知己,”晴茹眉目如畫,音色俏皮,“我叫晴茹!”
“晴茹姑娘!”蘇倩道,“你真是漂亮,與戴大哥······真是郎才女貌!”
蘇倩自幼便也喜歡戴洛,戴洛卻只是將她待作知己好友,雖無男女之情,但相處也甚是愉悅。她也知道,戴洛與四大家族之一的雷家定有親事,自己只是一顆流連浮沉于風月場所的飄萍,多虧戴洛,才守住一身清白,又怎能奢求那么多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現在看到戴洛和這樣擁有絕色姿容的女子在一塊兒,不知為何,一股愁苦滋味縈繞于心,難以排解!
“嘻嘻,謝謝姐姐你呢!”晴茹在蘇倩面前,就是要展現出自己無邊的美貌動人,讓她看到自己與戴洛,是天作之合。
戴洛輕咳一聲,看著晴茹說道:“茹兒,事不宜遲,我們先辦正事!”
晴茹淺淺一笑,挽著戴洛的玉臂也松開了,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