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決完接下來一天的能量來源,他拍拍衣服站了起來,“做夢,不是夢到過去,就是夢到想要的東西,或者恐懼的東西。你有夢到過什么嗎?”
“…”伊瑟踩滅地上的火堆,爬上樹把軍刀回收,“和平。”
“哈!真不像你會說的話。”
“你看起來也不像個‘環保主義者’,有什么資格說我。”伊瑟哼了一聲,“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在這座森林里死去,不是戰死,也不是弱肉強食,只是安然老去。”
“可以作為你的夢想,盡管我不認為它會實現。走吧,前面就有霧氣了,它們只會出現在固定地點,跟好我,不要到處亂跑。”
克勞很快收拾好東西,兩人駐足長立,都感覺到了某些動靜。
“砰!”
寂靜的森林里響起了霰彈槍的聲音,隨后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熊吼。
克勞迅速架起長弓對準聲音來源,肌肉進入緊繃狀態,只要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這一箭會射得比以往更迅猛。
“看來有人和我們作伴了,你的寵物呢?它不是去前方搜查了,有沒有看見什么人?”
“沃爾菲,你在哪里?”伊瑟接入機械狼的通訊頻道,對方很快回應了通話。
“我已進入森林腹地,并于昨晚和這里的狼群進行了交流,它們沒看見你要找的女孩,但是遇到了一伙持槍的強盜。”
伊瑟的表情變得有些豐富。
這家伙這算是…跨越三個種族進行建交了吧?他怎么不知道紐芬蘭白狼——而且是機械版,還能跟森林狼交流呢!
“那群人似乎在尋找什么。我將繼續搜查,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是機器,有毒物質不會對我產生影響。”沃爾菲切斷了通訊。
“如何?”克勞詢問。
“我的狗跑丟后打算找另一群狗玩,不回來了。”伊瑟略感怨念,“它也看到有人闖了進來,好像在尋找某樣東西。”
“我們靠近看看。”克勞架著弓移動。
前方再度傳來奔跑與呼喊聲。幾聲槍響,那只巨大棕熊聽起來愈發憤怒,吼叫著摧毀沿途遇見的一切事物。
那些人時而退縮,時而發起攻勢將棕熊逼退,地上躺著不少尸體,雙方看來已經交戰了一段時間,而且誰也不打算放過誰。
克勞的弓上裝配有光學瞄準鏡,四倍的放大倍率讓他精確捕捉到幾百米開外晃動的人影。
“不是黑都的人。”伊瑟說。
“確實。黑都出行必定是那套衣服,他們熱衷于到處宣傳自己。”
克勞說完才意識到:伊瑟是用肉眼觀察的,如果他看到的東西和自己一樣,那意味著他的視力幾乎是正常人的四倍!
克勞想的和事實差距挺大。其實只要伊瑟想,他可以清楚看到一千米外站立的人的面部特征,而且不會像高倍率的瞄具那樣因為過曝發生畫面失真。
兩人撥開遮擋視線的灌木,終于看清了那些人的服飾——
黑紅相間的樣式不是目前所知的任何一支勢力的服裝,他們衣服上的標志是一條嘴里銜著頭骨的巨大蟒蛇,下端繡有“Python”的字樣。
伊瑟拿出那根金屬制品,兩人對視一眼,表情都很復雜。
棕熊的體型大得像座小山,即便身中數發子彈依舊生機充沛,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他們昨天看到的腳印的主人。
那群人圍攻一頭熊,活像是幾個原始人妄圖捕獵猛犸象。
“他們怎么進來的?喪鐘城沒有放行,那就只能橫穿森林,或是從東南沿岸過來。”
“我們幫誰?”伊瑟已經把槍舉起來了。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他們干架,關我屁事。”克勞的回答是典型的末世風格。
“至少留一個活口問問吧?”
棕熊忽然發瘋沖向人群,接連拍飛兩個拿著霰彈槍的人,其中一個正好落在了伊瑟他們藏身的灌木上。
于是靈異的場面出現了:四只手悄無聲息地探了出來,將那個不停咳嗽吐血的人拖進了灌木里。
被棕熊正面拍中,這人顯然是內臟破裂活不長了,但當他一睜眼看到兩個人舉著刀圍觀自己,仍感到一陣驚悚。
“你們是誰?從哪里來?在找什么?”伊瑟拿刀架上他的脖子,充當壞人的角色,雖然他也不知道威脅一個將死之人有什么意義。
“咳咳…血…”那人艱難地喘息著,“血蟒之災…”
“你聽說過嗎?”伊瑟問道。克勞搖頭。
“我們…要找回丟失的東西…我們必須…”才說了幾個字,那人就開始劇烈掙扎,顯然血已經倒灌進肺部,阻礙了他呼吸的能力,幾秒后,這個人失去了生命跡象。
“你怎么看?”克勞問,“我不介意多花點時間,但耽擱越久,我們越難追上你的同伴。”
“走吧。”伊瑟丟下這個人,“他們自己招惹的麻煩,怪不了別人。”
與此同時,遙遠的東南沿岸上停著一架運輸機,一隊隊士兵從里面源源不斷的鉆出,每個人眼中瞳孔的位置都亮著一點紅光。
除此之外,他們的胸口還印著一個標記:一只口咬頭骨的血紅蟒蛇。
這些士兵全部經過機械改造,但比起普通改造人,他們的眼神顯得沒有生氣,動作也十分僵硬,像是只會執行命令的傀儡、或是純粹的機器人。
“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還沒回音嗎?”
運輸機頂端站著一個穿著復古長袍的黑發男人,他的長袍胸口夸張的敞開,露出寬闊的胸膛和精壯的胸肌,一根細繩垂在他胸前,上面串滿了各式各樣的金屬物件,隨風擺動,叮當作響。
“是的,唯一有過回應的隊伍不久前和森林里的生物發生了沖突,現在下落不明。”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回答道。
“所以我才不喜歡和沒有靈魂的東西共事。告訴塔米爾,我親自去了,讓黑都那些人在搜查有結果前不要進入森林,我不想費力分辨敵我。”
“是的,寶蛛先生。”隊長恭敬地說。
“既然現在要把它挖出來,當時又何必埋葬。”風將男人的衣襟吹得更開,他的胸口赫然紋著一只黑底金紋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