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池非遲收拾了碗筷清洗,打發貝爾摩德去休息。
他這邊還有一個空房間,正好丟給貝爾摩德。
至于灰原哀原本的房間和柯南的房間,那肯定得留著。
大概是因為不喜歡有人進自己的房間、碰自己房間里的東西,有條件的話,他也不樂意讓別人進他給某人安排過的房間。
喂貓、喂蛇、喂烏鴉、給無名檢查傷口恢復情況又幫忙重新上了點消炎藥、準備晚飯食材,池非遲到下午兩點才去睡覺。
貝爾摩德肋骨處和腿上會不時疼痛,睡得不算安穩,到晚上八點被撓門聲吵醒,開門就看到那只白貓朝她叫。
隔壁房間打開了一條門縫,燈光透了出來。
白貓叫了兩聲,轉身鉆進隔壁房間門,把門擠開了一些,又一聲趕一聲地接著叫。
貝爾摩德疑惑走過去,從門口縫隙發現某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察覺不妙,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貝爾摩德進門的時候,池非遲立刻睜開眼,感覺渾身酸痛、時冷時熱,就知道自己的發燒更嚴重了。
貝爾摩德沒想到池非遲這么警惕,怔了一下,上前探過身,伸手摸了摸池非遲的額頭,很燙手,“發燒好像更嚴重了,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無名跳上床,跟非墨、非赤排排蹲。
最先發現池非遲體溫異常的是非赤,直接從房間里面開了門,把它和非墨吵醒拖了進去,它們才發現不對勁。
它原本不想去找大妖的食物幫忙,畢竟那就是一個食物而已,不過非墨解釋說它誤會了,大妖老大不吃人…
“不用。”
池非遲坐起身緩了緩,打起精神,下床去桌旁翻醫藥箱。
忍住,不要新出智明附體,不要新出…不行,忍不住了。
貝爾摩德出門去洗手間準備了濕毛巾,又沖了杯退燒藥進門,見池非遲叼著溫度計,把杯子放到一旁,“怎么樣?”
池非遲等了一會兒,取下溫度計看了看。
39…體溫又升了。
貝爾摩德探頭看了一眼,“早上是多少?”
“38.7,”池非遲甩了甩溫度計,放進酒精盤里,拿過杯子準備喝藥,“我不信能燒到50度。”
貝爾摩德失笑調侃,“燒到100度就可以直接吃了哦。”
組織這群人就那么饞人吃?
池非遲沉默了一下,“冬瓜排骨湯在高壓鍋里,還在保溫,冰箱上一層有餃子,自己放水下鍋煮,小號鍋里有冰糖燉雪梨,也在保溫。”
“你呢?”貝爾摩德把濕毛巾遞給池非遲,“想不想吃點什么?”
池非遲接住毛巾,一臉平靜道,“幫我把血拿進來。”
血?行…行吧。
池非遲目送貝爾摩德出門,躺回床上。
組織這群人是很好的同事,但這些同事把槍懟你頭上扣扳機的時候,也不會猶豫就是了。
琴酒是這樣,貝爾摩德是這樣,他大概也會是這樣…
沒一會兒,貝爾摩德拿著血瓶進門,還給池非遲帶了個杯子,一臉的一言難盡,“非遲,你包的餃子是綠色的?”
“里面有菠菜汁。”
池非遲解釋著,接過杯子和血瓶,把血倒進去,嘗了嘗,涼涼甜甜還有清香。
在這種時候,他吃其他食物應該吃不出什么味道,還是血好喝。
一個小時后,池非遲趴床上幫無名看肚子上的傷。
貝爾摩德吃了消炎藥后,坐到床邊給池非遲換了塊物理降溫的濕毛巾。
無名琢磨了一下,一臉不情不愿地走到貝爾摩德旁邊蹲下,開始‘咕嚕咕嚕’。
貝爾摩德看了看無名,不由笑道,“幫它照顧了一下生病的主人,它就對我有好感了?”
“貓的咕嚕聲有可能刺激斷骨再生,還能緩解心情,它在幫你治傷,”池非遲翻身躺著看天花板,把濕毛巾搭到額頭上,“傷殘病弱互助營。”
這么一說是挺像的,突然覺得他們這里很慘是怎么回事…
無名:“咕嚕咕嚕咕嚕…”
“你再量一下體溫吧。”貝爾摩德把溫度計遞給池非遲,五分鐘后,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是她白天沒怎么睡好?還是剛吃飽沒多久容易犯困?
池非遲看了體溫計。
39.2,又升了。
貝爾摩德看了看,忍住困意,幫池非遲甩了甩體溫計放回去,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喝的血是什么血?”
“人血,檢驗安全的。”池非遲聲明。
不應該是血的原因。
貝爾摩德又打了個哈欠,她就知道很可能是人血,起身往外走,“我去幫你盛點冰糖燉雪梨。”
池非遲起身,緩了緩手腳乏力的感覺,跟進廚房,見貝爾摩德疑惑看來,解釋道,“我準備明天早餐、午餐的食材。”
“實在不行就出去買吧。”貝爾摩德遠離了那種催眠的咕嚕聲,感覺倒是沒那么困了,幫忙盛了碗冰糖燉雪梨,“處理食材我來,你先吃點東西。”
池非遲沒拒絕,“把紅棗的棗核剔一下,米放在清水里泡好,肉餡加一勺鹽攪拌均勻。”
“Ok!”貝爾摩德直接動手,忙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對勁,她都多久沒動手做過食物了?
池非遲吃了兩口,發現吃這些東西是真的沒味,擱下勺子,起身打開酒柜。
貝爾摩德轉頭,見池非遲拿了瓶紅葡萄酒,剛回想著發燒能不能喝酒,就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池非遲打開一個紅酒瓶,把里面所剩不多的血倒到杯子里,起身去清洗了瓶子里的血液,才回桌前,嘗了嘗,紅燒肉味的。
果然,血好喝一點。
拉克絕對有異食癖!
一個小時后,三個傷殘病弱再次進入互助環節。
無名的傷早就拆了線,只要定期查看、別感染發炎就行,主要蹲在床上給一個傷患和一個病患進行‘咕嚕療法’。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不到五分鐘,貝爾摩德又沒忍住打哈欠。
池非遲突然坐起身,把無名的咕嚕聲嚇停了,把非墨和非赤嚇得躥到了床下,也把貝爾摩德嚇醒了,“無名借你。”
他知道無名的‘咕嚕’聲對沒睡好的人有多催眠,估計貝爾摩德快挺不住了,但或許是白天昏昏沉沉地睡得太好,也或許是現在突然覺得精神頭回來了,他聽著咕嚕聲一點都不困。
貝爾摩德感覺腿上的槍傷又開始疼痛,慢慢起身出門,幫忙倒了一杯冷開水放到床頭柜上,聽到無名的咕嚕聲,又開始犯困,“還需要什么嗎?”
池非遲突然坐起身,把無名、非赤、非墨嚇得嗖一下躥到床下,“電腦。”
“Ok!多喝水,門就別關上了,我白天沒睡好,睡一會兒再來看你。”
貝爾摩德去給池非遲拿了筆記本,發現無名跟著自己出門,也就沒動手抱,慢慢往自己的臥室走,心里嘆了口氣。
孤男寡女能有什么氛圍?現在就只剩戰后醫院的氛圍了。
她拖著傷體還不能不照顧一下某個病弱少年,這什么人間疾苦…
房間里,池非遲靠坐在床頭,把電腦開機。
目前除了時冷時熱、渾身沒極其讓人覺得不適,他手腳酸痛的癥狀在消退,腦子越來越清醒,不工作真是太可惜了。
凌晨一點,池非遲停止推算藥物,把近期各方發來的未讀郵件連同附件刷了一遍。
凌晨三點,池非遲把該回復的郵件回復完,想了想,最近THK公司的歌曲存貨還夠用,又開始看組織平臺里他能看的待處理情報,發現重點就打個紅圈、備注,最后簽上自己的代號。
標紅,標紅,標紅…
調查目標性格總結以及可利用弱點的分析,行動的切入點,關聯人物推斷…
凌晨五點十一分,朗姆發來新郵件:
我睡不著。——Raki
…謝謝。——Rum
池非遲沒有再回復郵件,繼續開刷。
早上六點,池非遲看情報刷得差不多了,翻著需要個人或者商業電腦情報的調查,開始一個個嘗試入侵。
找準目標,入侵…
FBI那一類的勢力入侵調查就算了,他就一個人,也沒到世界無敵的水平,要是入侵出岔子,容易被追蹤到。
貝爾摩德難得好好睡了一覺,醒了之后,帶著無名出門,轉進池非遲的房間,來還貓,順便看看某人的狀態,一進門,就看到池非遲專注盯著電腦、修長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了殘影。
“幫忙接杯水。”池非遲頭也不抬道。
貝爾摩德看了看床頭柜上一排空杯子,隨手拿了一個,湊到池非遲電腦前,看了一眼上面飛快刷動的代碼,興趣缺缺地轉身出門,“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嗯。”池非遲應了一聲,手指依舊在鍵盤上敲出殘影。
截取資料,抽身跑路…
貝爾摩德接水過來,瞥見池非遲上傳資料、簽上‘Raki’的代號,頓時懂了,剛想說話,依稀看見一個郵件頁面跳了一下,她就看清‘Ru’兩個字母,頁面就快速閃到回復又快速跳了出去,然后屏幕上的窗口嗖嗖全沒了。
是她睡得太多、腦子遲鈍了?還是…?
池非遲回了朗姆的郵件,沒有繼續下一個目標,接過貝爾摩德遞來的水杯。
貝爾摩德看著池非遲喝完水,“感覺怎么樣?”
池非遲把杯子順手放在床頭柜上,感受了一下頭腦的清明和渾身飄飄欲仙的感覺,開始刷七月那個郵件地址的郵件,“頓悟,離飛升不遠了。”
貝爾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