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頂部,黑羽快斗靜靜看著毒蛇,眼里有悲憫、譏諷、不屑、挑釁,神色也復雜到了極點。
“你那是什么表情?!”毒蛇被看得不自在,扣動手槍扳機,朝黑羽快斗腳邊打了一顆子彈,惡狠狠道,“我再說一遍,把寶石丟過來,不然下次我瞄準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黑羽快斗回神,一點不慌,拋了拋手里的寶石,“你要這塊寶石啊?”
在毒蛇勢在必得地盯著黑羽快斗時,池非遲回想了列車的格局,戴上手套,提前到通往女王包廂過道的洗手間里躲好。
這段劇情里,玫瑰沒有跟毒蛇去抓基德,還想著趁亂暗殺女王。
在車廂頂部時,雖然夜風遮擋了毒蛇爬上車廂的動靜,但非赤可是將毒蛇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會告訴他:人來了,只有一個男的。
那這么看來,玫瑰還是會像原劇情那樣去暗殺女王,他只要挑個合適下手的地方蹲人就行了。
大概一分鐘后,洗手間外傳來高跟鞋一下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池非遲站在門后,右手放在門把手上,屏住呼吸,分辨著來人的身份。
這個時候沒有誰會貿然接近女王在的沙龍車廂,而那個腳步聲還特地放輕放緩,應該就是玫瑰…
錯了也沒關系,迅速放倒、拖進來藏好,繼續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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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走廊上,玫瑰穿著女性乘務員的制服一步步逼近沙龍車廂,棕色短發,皮膚很白,臉型柔和,但眉眼有歐洲人的痕跡。
洗手間在連接兩個包廂的門旁邊,玫瑰慢慢走近那道被掩上的門,拿出手槍,開了保險將子彈上膛,聽著‘咔擦’一聲輕響,嘴角揚起愉悅的幅度,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后,洗手間的門被悄聲推開。
大概是這里的洗手間不怎么被人使用,就算池非遲盡量放輕動作,門還是發出了輕微的窸窣聲。
那聲音很輕,但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中,聽在全神貫注的兩人耳中都有些刺耳。
玫瑰渾身汗毛豎了起來,沒敢遲疑,手里握緊槍立刻轉身,不過池非遲同樣也沒遲疑,加快腳步逼近,在玫瑰轉身轉到一半時,右掌已然劈向玫瑰的脖頸。
玫瑰視線余角瞥到襲向自己的攻擊,連忙側頭一躲,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這一擊根本就是虛晃一招、本身還在往她身后繞,她一側頭,口鼻正好湊上對方左手中的手帕,上面刺鼻的氣味讓她一陣頭暈目眩。
池非遲站在玫瑰身后,右手趁機下移,抓緊玫瑰的右手和手里的槍,將人禁錮在懷里,左手中的手帕按住玫瑰的口鼻。
玫瑰彎起左手手肘往后擊打,但一開始吸入的麻醉讓她渾身無力,攻擊根本沒有起效,反而被對方拉進洗手間。
池非遲進門時,順便用腳帶了一下門。
列車里的洗手間不大,一片昏暗中,外面走廊的光束投進沒關緊的門,在地上拉出一條細細的光帶…這就是玫瑰最后看到的景象。
池非遲維持著固定的動作,默默等了十多秒,確認玫瑰呼吸了好幾次、麻醉足夠讓玫瑰失去意識后,才拿走玫瑰手里的槍,輕輕將人放倒,把洗手間的門關上,打開燈,轉身把玫瑰身上搜了一遍。
只搜出一把小刀。
估計是安檢嚴格,不便帶太多武器。
一般來說,這種危險、暗殺過一國要員又漂亮的女性,丟給一些非法拍賣行更賺錢,大把大把有錢的變態會很感興趣,身價也很高。
不過除非有仇或者惹惱了他,他不喜歡把女性丟到那種地方。
而且最近沒有拍賣會能放下玫瑰這種身價的‘拍品’,也沒有愿意自己‘取貨’的勢力要舉辦拍賣會,人在他手里留久了會很麻煩,他不想為了多得一點錢冒這個風險。
這也算玫瑰運氣好,否則他得考慮‘有錢不賺、送給日本警方’這種行為會不會讓組織起疑。
要是真有信譽好又能來接人的拍賣會的話,他會考慮將人丟過去。
一分鐘后,池非遲清理了洗手間的痕跡,脫了黑袍和面具收好,丟下被綁住的玫瑰,帶著從洗手間里找到的印了‘正在清潔’的牌子出門,隨手擦了門上可能會留下指紋的地方,關上門,把牌子放在門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有灰原哀兩分鐘前發來的郵件,說是已經在‘杰卡爾’包廂外留了劃痕,她已經回去了,不過杰卡爾似乎還有一個女性同伙,她沒有多停留,只是路過門外時看到了對方的紫色襪子,讓他小心。
池非遲沒有回復,再次翻到車廂外。
距離他離開已經過了十一分鐘,毒蛇已經不見人影,只有黑羽快斗還穿著怪盜基德那身行頭,坐在車廂頂上。
黑羽快斗轉頭見是池非遲,松了口氣,拿著寶石站起身。
池非遲走上前,“解決了?”
“是啊,剛才列車過隧道,那家伙被我糊弄了一下,整個人撞到了隧道頂上的石壁上,可惜這塊寶石也不是我要找的,”黑羽快斗把寶石丟給池非遲,“你那邊呢?”
池非遲伸手接住寶石,“人在11號車廂洗手間,你順便幫我送一下,這里距離大阪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你用滑翔翼直線往返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回來,到了站臺附近之后,找個獵豹宅急便的紙箱打包,放到車站外,再把具體的地點用郵件發給我,會有人去取的。”
黑羽快斗頗感興趣地問道,“那要是我不在,你怎么辦?”
“列車到站再找機會把人弄下去。”池非遲沒有細說。
“我幫你送一下人是沒問題,”黑羽快斗遲疑了一下,“不過青子那邊…”
“我找個理由拖住他,你注意安全。”
池非遲說完,拿著寶石再次翻進了車廂內。
丟了寶石、池非遲跳車兩件事加起來,足夠讓沙龍車廂亂成一團,直到池非遲帶著寶石回來才將事情全部平息。
“沒錯,這就是水晶之母!”莎莉貝斯拿著寶石打量了兩眼,長長松了口氣,這可不是一塊寶石的事,而是一國臉面,以至于莎莉貝斯再看池非遲時,眼里的感激和感動過于熱烈,讓跟黑羽快斗玩了一出‘內應游戲’的池非遲都有點不自在了,“非遲,謝謝你,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池非遲沒再看莎莉貝斯,看向一旁焦急張望的中森青子,“青子,我之前追基德追丟了,正好遇到快斗,讓他幫忙去后面的車廂里找,不過之后我這邊遇到了怪盜基德,所以沒有去跟他碰面,他還沒回來嗎?”
“沒有,”中森青子有些坐不住了,要見到黑羽快斗她才放心啊,“他大概還在車廂里四處轉吧…”
“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大家都去休息一會兒吧,”莎莉貝斯適時放人離開,起身道,“我也要去看看菲利普。”
池非遲跟莎莉貝斯同行。
之前沙龍車廂混亂時,莎莉貝斯已經派了兩隊保鏢過來,不僅菲利普房間內外守滿了人,連灰原哀房間內外也有保鏢守著,一直到池非遲過來,房間里的保鏢才退了出去。
灰原哀鎖上門后,才低聲問道,“抓到了嗎?”
池非遲坐在沙發上,低頭用手機發著郵件,“沒抓住杰卡爾,抓住了他那個女性同伙。”
三封郵件。
一封郵件和黑羽快斗對口供,以免黑羽快斗回來跟中森青子說漏了嘴,另外就是告訴黑羽快斗打印紙該填什么。
貨單是宅家斌的靈魂所在,不能少。
至于指紋和痕跡不用擔心,黑羽快斗會處理好的,不會在宅急便箱里留下那些東西。
一封告訴公安聯絡人在大阪列車站臺有活體宅急便,請派人自提。
最后一封發給非墨,讓非墨聯絡前往大阪開拓領地的烏鴉,派手下去盯著那個宅急便,以免人跑了或者被路人誤拆,要是玫瑰跑了,就讓非墨派鳥跟上去,等列車靠站后他再找機會把人逮回來。
到手的賞金堅決不能飛了。
灰原哀走回沙發前,“那她人呢?”
“我會安排好,”池非遲把最后一封郵件發出去,刪除多余的郵件,登上了賞金殿堂,“你等著收錢。”
“有沒有遇到危險?”灰原哀坐到一旁,轉頭打量著池非遲。
“沒有,我在通往沙龍車廂的路上遇到了那個女人,從襪子顏色認出人來,”池非遲低頭翻閱著賞金殿堂的賞金榜,心里計算這一次的收獲,“背后偷襲,沒費什么力氣就把人放倒了。”
玫瑰的水平是真的不行。
大概是一‘出道’就是團體行動、那個組織的殘酷程度也不高,這朵玫瑰失去了一些野性。
要是換成有經驗的人,在第一口麻醉劑吸入之后,就該用左手握緊左邊口袋里的刀,在自己肉多、夠疼、不會失血過多的地方給自己來一刀,先恢復清醒,立刻給對方來一槍,就算手里的槍被他控制住,也可以用左手的刀往后刺,總之,脫離控制,該反擊反擊,該溜就想辦法溜。
他都準備好應付玫瑰捅來的刀了,結果玫瑰就這么栽了。
不過玫瑰大概也沒想到會有人預知了他們的行動,在她落單、滿懷期待逼近獵物的時候,突然從她背后冒出來偷襲,但那也不是玫瑰‘菜’的借口。
獵物掙扎不夠激烈、反應不夠機敏,造就了索然無味的一單。
所以他讓黑羽快斗在打印紙上寫的是:我,沒了刺的野玫瑰,不該開在七月 今天是7月3日,很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