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賢橋車站里依舊只有機械運轉的轟鳴聲,沒有絲毫動亂,也沒有警方趕來。
車里,貝爾摩德長長松了口氣,開車離開。
后方街口,赤井秀一遲疑了一下,對耳機那邊道,“目標離開,你們跟上去,小心一點,別被發現了…”
天還沒亮就跑到車站來,一蹲三個多小時,什么都不做就離開,是來確認什么消息的?
那么,關鍵應該還是在這個還在施工的車站。
貝爾摩德開車離開沒多久,灰原哀看著備用追蹤眼鏡上顯示的位置,低頭走進車站,一路到儲物室。
兩個施工人員好奇停了工作。
“小妹妹,你和家人走散了嗎?”
“這里正在施工,不安全,要是你和家人走散了,可以到外面去求助路過的人,讓他們帶你去警局。”
灰原哀分辨了一下,確定追蹤眼鏡顯示的定位在兩人身后的儲物柜里,裝出小孩子的語氣,“不是,我和朋友玩捉迷藏,他好像跑到里面來了。”
“是嗎?”
兩個施工人員一頭霧水地互相對視一眼。
“可是我們進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小孩子啊。”
“他是個很調皮的人…”灰原哀暗戳戳嘲諷了一下柯南,自顧自走到儲物柜前。
儲物柜里,柯南被接近的腳步聲驚醒,意識還停留在昏睡過去前,發現身體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儲物柜的門被打開。
光線照進儲物柜,外面是彎腰探頭看的灰原哀。
柯南愣了一下,“灰、灰原?”
灰原哀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縮在儲物柜里的柯南,“你在這里做什么啊?”
柯南大口呼吸著地下層還有些渾濁的空氣,但感覺也比之前待在儲物柜里好多了,茫然看著灰原哀,“你又為什么到這里來?”
“我是看天都亮了,你和阿笠博士還沒有回家,我就用那個備用追蹤眼鏡追蹤你的偵探臂章,找到這里來了。”灰原哀解釋道。
“啊?已經天亮了?”柯南驚訝,連忙爬出儲物柜。
“小妹妹,你的朋友找到了嗎?”前方施工人員回頭問道。
“嗯!”灰原哀賣萌應聲。
另一人道,“你們在這里會妨礙施工的,還是快點出去吧!”
柯南顧不得多想,站起身,焦急往車站外跑去。
“喂,等等…”灰原哀連忙跟上。
柯南一路跑上樓梯,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他所追尋的黑衣組織的人再一次沒了蹤跡,低頭看手腕上的手表,發現已經上午九點多了,才意識到自己因為缺氧昏睡了過去。
昨晚驚險的遭遇好像只是一場夢,但至少算有一點收獲。
拉克酒!
一個有著嘶啞聲音的男性。
昨晚他沒看到對方的長相,但對方嗓音太特別了,就像聲帶被人割開過一樣,只要再次聽到那個聲音,他絕對能認出來!
想著,柯南腦海里浮現一張面孔。
雙子摩天大樓那一次,那個站在琴酒身旁金發碧眼的年輕男人…呃,不可能吧,那張有些小雀斑的稚嫩臉龐,有著那種嗓音,未免太違和了一點。
但是…
柯南低頭思索。
如果那個年輕人就是拉克酒,那么,原佳明的死亡提示中,一只手是Gin,琴酒,那另一只手用手指圈成的奇怪形狀暗指的‘R’,會不會就是代表‘Raki’,而不是‘Rey’。
灰原似乎也堅持上次和琴酒一起作案的不可能是‘Rey’…
只是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原佳明的手勢中,并沒有‘a’、‘k’、‘i’這三個信息,是他解讀過度了?原佳明只是想表達‘R’,跟‘e’并沒有關系?
灰原哀追了上來,發現柯南在走神,上前故作輕松問道,“你剛才躲在那個地方,到底在干嘛?”
“啊…”柯南回神,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再問灰原哀知不知道Raki這個代號,省得灰原哀知道他昨晚冒險又開始嘮叨,笑道,“我晚上太困了,就在那里打了個盹兒啊…”
灰原哀雙手抱臂,半月眼瞄柯南,“你覺得我會相信這個回答嗎?”
“你就不要問了,”柯南笑著,轉身就走,拼命轉移話題,“走吧,我們趕快回去吃飯吧…我現在都快餓扁了~”
“等等,”灰原哀無語跟上,“你不管阿笠博士了嗎?”
“阿笠博士沒事的,”柯南道,“他現在在警方那里。”
街上,電視播報著昨天發生的新聞:“現在播報下一則新聞,昨天下午五點左右,新米花飯店經人發現一名男性陳尸于飯店房間,死者是著名CG設計師板倉卓,享年45歲,根據警方調查…”
不遠處的人群中,剛打算離開的赤井秀一路過兩人身側,突然驚訝轉頭,死死盯著灰原哀的背影。
上一次遠遠看到,他就覺得這個小女孩跟雪莉很像,這次近距離看到五官…
灰原哀感覺有一道危險的目光盯著自己,僵了一下,立刻扭頭看過去。
赤井秀一快速收回目光,低頭混入人群中。
柯南發現灰原哀沒跟上,疑惑停下腳步,轉身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灰原哀穩了穩心神,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隔天下午。
杯戶町1丁目119號。
池非遲出了實驗室,脫下白大褂,隨手丟進洗衣機。
非赤躺在保溫箱里,玩著自己的手機,“主人,十多分鐘前有電話打進來,郵件從下午1點開始就沒停過。”
池非遲往洗衣機里加了洗衣粉和消毒液,才走到桌前,拿起手機看郵件。
有琴酒發來的,說了那天之后的情況。
沒有爆炸,沒有異常,那說明當時儲物柜里是個小鬼頭。
報道里沒有說毛利小五郎破案,只說了警方調查板倉卓是死于他殺,而兇手在當天已經逮捕歸案,所以琴酒說或許是板倉卓生前委托了某個人,也或許是有人不小心得到了線索,會有人跟進調查,暫時不用管了。
還有芙蘭特發來的郵件、鷹取嚴男的郵件…
非赤視線從手機里的小游戲移到池非遲身上,語氣認真地問道,“主人,我有個問題,我們到底是站哪一邊的?”
池非遲用手機快速打著字,回復著一封封郵件,“安布雷拉。”
非赤噎了一下,決定換種方式問,“那如果柯南和琴酒打起來,我們幫哪一邊?”
池非遲頭也不抬地回郵件,“我們看戲。”
非赤:“…”
可以的,很強勢。
不過…
“主人,那要是前天柯南被發現了,他不是死定了嗎?”
“死不了,”池非遲打字的手指頓了一下,又繼續回復下一封郵件,“非赤,那個時候柯南是什么表情?”
“用熱眼觀察,不太清楚他是什么表情,不過他手腳冰涼,心臟、腹部、頭部的體溫又比平時高,應該很恐懼…”非赤發現自家主人嘴角又閃過一絲惡趣味的笑,突然就懂了。
主人是覺得柯南被嚇個半死很好玩?真是惡劣的趣味!
不過它腦補一下柯南恐懼臉,突然覺得是挺好玩的~
池非遲回完郵件,看通話記錄,發現之前的未接電話是池加奈打的,回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接通。
“母親。”
遠在英國的池加奈感覺有被冷意侵襲到,這冷淡的問候一點都不暖心,緩了緩心里的無奈,“非遲最近都沒有打電話給我哦。”
池非遲沉默了。
這么一想,如果沒什么事,他還真不會想著給池真之介或者池加奈打電話。
不光是他,原意識體在后幾年里,沒需要也不會想著聯系父母。
池加奈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遲疑了一下,“那個…”
“最近都在忙,”池非遲將話題揭過去,“您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嗎?”
“女兒節快到了,”池加奈聲音輕緩道,“家里倉庫有一套娃娃,是我小時候我媽媽送我的…”
“我知道了,”池非遲轉頭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一會兒我回去找出來,明天讓她去家里擺,還是我那里,或者阿笠博士家?”
“問問她的意思吧,擺在哪里都沒關系,”池加奈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從容,“非遲,我跟你說哦,那套娃娃…”
娃娃的來歷、娃娃的擺法、女兒節要做的準備…
池非遲坐到沙發上,耐著性子,聽那邊池加奈用不慌不忙的緩慢語氣啰嗦,坐一會兒,起身收拾完桌子,那邊池加奈還在說。
“白酒就不要喝了,小孩子喝了不好,去街上買點甜酒吧,我一會兒打電話告訴她,可以邀請關系好的朋友一起去玩,你幫忙照顧一下,辛苦你了,對了,五月五日要掛鯉魚旗嗎?”
池非遲平靜臉提醒,“母親,我已經成年了。”
一個成年男性過什么男孩節?
“也對…”池加奈頓了頓,“成人式的時間也過了,今年你沒有參加吧?有沒有接到邀請函?”
池非遲:“…”
從12月底突然跳到2月,再跳到3月,他怎么知道成人式什么時候過的?
而且他也不想去。
“不想去,宣誓看起來像一群白癡一樣。”池非遲毫不客氣地評價。
“是、是嗎…”池加奈語塞。
“如果沒什么事,我去倉庫找娃娃,您跟小哀說一聲。”
“嘟…嘟…”
池非遲說完,秒掛電話。
再讓池加奈說下去,非得說到晚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