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將電腦網頁關閉,起身收拾桌子。
要排查的人數比較多,再偷懶就不太合適了。
不過這些程序師還真是…
聯系之后的回答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有的還在加班肝工作,夠辛苦的。
“非赤,非墨,要不要出門兜風?”
深夜的東京。
一輛黑色杰路馳Zelas快速在街上疾馳,‘嗖’一下穿過街道,一個急轉沖上主干道。
鷹取嚴男將車窗放下一些,對著后視鏡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易容假面,又轉頭看了看池非遲頂著的那種有可愛雀斑的歐洲臉,“老板,有什么急事嗎?”
他第一次見老板開這么快的車,不正常。
“兜風,打卡。”
池非遲放下車窗,再次提速。
鷹取嚴男剛叼上的一支煙,直接被風吹出車窗,很快消失不見:“…”
非赤從衣領爬出來,就被狂風吹得風中搖擺,“主、主、主…”
后座,非墨被風‘啪’在座位上,感受著狂亂拍打在臉上的風,低聲喃喃,“還真是兜風啊…”
池非遲伸手拉了一下非赤,讓非赤爬回去,“有額外獎金。”
鷹取嚴男笑了笑,“我最近除了盯著新地下室建造,也沒別的事情做,手里的錢還剩一大把,老板還幫忙轉送了一個罪犯…但是,有錢拿是好事啊,不拿可惜了。”
十多分鐘后,飆到了第一個目的地。
“老板,潛入還是…”鷹取嚴男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剛想問池非遲怎么行動,就看到池非遲停好車后、拿出手槍檢查、子彈上膛、裝進外衣口袋,開車門、下車、關車門…
整一套動作干脆利落,一氣呵成。
池非遲下車后,轉頭看鷹取嚴男。
帶槍可不是為了殺人,而是防止有什么意外。
比如,突然闖進了警察的包圍圈中…
鷹取嚴男愣了一下,也沒磨蹭,學著池非遲把槍檢查好、裝好,立刻下車,跟著池非遲往旁邊的大樓里走。
深夜,大樓只留了微弱的照明,樓上窗口只有一兩家人亮著燈。
兩人一路進了大樓。
池非遲不管有沒有監控,直接走到電梯前,按下電梯按鈕,走了進去。
有易容在臉,囂張點。
鷹取嚴男側目,那張歐洲青年臉上神情、目光一片沉著冷漠,再加上老板那一身黑衣,怎么看都有點殺氣騰騰的感覺。
其實老板是來尋仇的吧?
電梯門關閉,載著兩人飛快往上,在13樓停下。
“叮!”
電梯門打開,池非遲下了電梯,朝走廊盡頭的一戶人家走去,在門口站定,抬手敲門。
“咚咚咚…”
等了片刻,一個男人將門打開一條縫隙,神情緊張地探頭,大概是之前從貓眼里看過情況,從黑衣服認出了池非遲是組織的人,低聲道,“我不是說過我在家嗎?你們怎么來了?”
池非遲盯著男人,聲音嘶啞平靜,“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男人遲疑了一下,將門打開,卻發現那個一身冷意的黑衣年輕人掃了一眼屋里,轉身就走。
“不用了。”
男人一愣,轉頭看了看屋里。
為什么這群家伙會突然問他在哪兒、找上門來?
找上門來就算了,為什么看了看他屋里就走了?
他可沒有異心,千萬別把他當成什么叛徒處理掉…
心慌。
鷹取嚴男跟著池非遲一路坐電梯、下樓,到了樓下后,忍不住問道,“老板,你是來嚇人的嗎?”
“你怎么會產生這種錯覺?”
池非遲將車鑰匙丟給鷹取嚴男,去了副駕駛座。
鷹取嚴男無語上了駕駛座,開車離開原地。
大半夜殺氣騰騰地敲人家的門,等人開門后,又不說什么事,冷冷盯了兩眼,掉頭就走…
這還是他的錯覺?
別說那個看起來只是普通人的男人,換了是他,他也會覺得嚇人。
“之前有人入侵了我們那個組織的服務器,”池非遲拿出手機看名單,解釋道,“需要把有能力入侵、又知道組織網絡平臺的人排查一遍,確認他們有沒有異常。”
“剛才那個男人看起來很緊張,不過…”鷹取嚴男忍不住瞥了池非遲一眼。
他覺得那是被老板嚇的!
“換了組織其他人找上門,他也會緊張,不過不是他,屋里桌上有吃過的水果拼盤,看蘋果表層氧化的程度,服務器被入侵的時候,他正好在切水果,看痕跡,家里沒有其他人,也就是說沒有幫手,我可不信有人能一邊切水果,一邊頂著一群程序師的壓力入侵組織服務器…”池非遲解釋著,已經撥通了下一個人的號碼,換了嘶啞的聲音,“我是拉克,你現在在哪里?”
東京的其他地方…
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一棟住宅樓下,琴酒帶著伏特加下車,同樣一身冷意地走向樓梯口。
某家公司外,安室透戴了鴨舌帽、又將外套帽子拉上,將淺金頭發和大半張臉擋住,站在陰影處,低頭快速在手機上打字,被手機屏幕照亮的臉上神情冰冷。
目標9確認異常,不在公司…
一座大橋上,道奇蝰蛇跑車剎停。
科恩用望遠鏡觀察著對面大樓,“看到認了,沒什么異常。”
“啊,看來這是個聽話的小家伙…”
基安蒂玩味調侃,發動車子離開原地,“那么…下一個!”
某條街道上,一輛哈雷VRod摩托在無人的街上疾馳而過,轉過街口,快速追上前面的黑色杰路馳Zelas,靠近副駕駛一側后,放慢車速。
“拉克,我這邊可只有三個了,先走一步!”
車上,貝爾摩德一身黑色緊身衣,戴著的頭盔擋住了大半張臉,出聲打了招呼,再次提速,駕駛著摩托車囂張轟鳴著越過了車子。
鷹取嚴男聽對方對池非遲的稱呼,他認出對方是池非遲那個組織的人,盯著前面快要消失在視線中的摩托車,玩味笑道,“老板,我們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點?”
“別跟著她瘋,不同路。”池非遲用車上點煙器點了支煙,“不過速度可以快一點,距離入侵服務器時間越短越能看出問題來,早查完也可以早點回去睡覺。”
難得有個需要到處亂跑的緊急行動,深夜活動在東京的烏鴉們好像都有點亢奮…
嗯,他也有一點點。
目標11確認沒問題…
目標24確認異常…
目標31…
凌晨3點多。
兩人去附近沒人的公園卸了易容,鷹取嚴男將車開到一個小倉庫里,關門,上鎖,跟池非遲并排往路口走。
池非遲看完手機上的消息,轉了一筆賬過去給鷹取嚴男,“完事。”
另外,綠川紗希那邊也確認了兩個,同樣發獎金。
反正是組織的活動經費,不要白不要。
“還真是去兜兜風啊,”鷹取嚴男看到手機上的到賬消息,感覺都有點麻木了,收起手機,突然有點好奇,“老板,你那個組織有沒有給你發酬薪?以你的家境,發再多錢也打動不了你吧?”
池非遲也收起手機,“你在問我為什么加入組織?”
“我可沒有打聽你隱私的意思,”鷹取嚴男解釋,“只是單純好奇。”
池非遲走到街口停下,抬手攔出租車,“兩三把狙擊槍的槍口對著,你說我同不同意加入?”
鷹取嚴男一噎,突然想起池非遲拿槍對著逼他打工的不堪往事。
原來是一脈相承的作風…
不行,他以后也要試試。
兩人坐出租車回杯戶町,又走了一段路,避開主街道回家。
等池非遲一覺睡醒,時間已經上午10點多,起床上組織平臺查了一下昨晚的排查結果。
昨晚確認異常的人一共有9個,等組織里的程序師判斷出入侵者的能力、大致位置,就能進一步篩查,鎖定到底是誰入侵了服務器。
而且對方竊取的資料里被留了‘炸彈’,一旦對方再次查閱資料,只要連接著網絡,位置就會自動發送到組織這里,就算不是與組織有關的人,也逃不了。
在9人名單里,池非遲看到了一個名字——
原佳明。
和一個同事一起為組織開發過軟件程序,而三個月前,原佳明那個同事被琴酒清理掉了。
照組織的調查來看,原佳明的情報是他那個同事提供的,也是他那個同事拖下水的,雙方關系很僵,原佳明不會因為同事死了、對組織心存怨恨。
只不過,昨晚琴酒負責排查西多摩市一帶,判斷原佳明和另一個程序師有異常。
池非遲將9個人的名字和記錄看完,關閉了名單頁面。
他這邊也有兩個確認異常的人,每一個都很可疑,因為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想擺脫組織的控制。
不過從時間上看,槍擊警察那個劇場版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通往天國的倒計時》這個劇場版的時間恐怕也快到了。
原佳明是最有可能入侵組織服務器的人!
轉頭看了看,非赤和非墨不見蹤影,房間門開了一條縫隙,兩只寵物應該已經睡醒、在外面玩。
“非墨。”
“嗯?”非墨探頭進門,“主人,你醒了啊,要來打游戲嗎?”
非赤也探了個頭,“主人,要來打游戲嗎?零一二他們剛上線。”
安室透那貨還有空打游戲?
果然是工作太少了。
池非遲忍住發郵件讓安室透去調查點事的沖動,“先別急著打游戲,非墨,過來看一下這個人的資料,讓烏鴉去西多摩市盯著他,工作地點是西多摩市,住址是…雙寶町?應該是,總之去西多摩市追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