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在日本橋一帶找了個地方停車,才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池非遲發的郵件,又將圖片存下來,發給兩位外圍成員,讓兩位外圍成員過去幫忙。
讓伏特加一個人跟蹤,不太穩,而且最好有兩個幫手一起過去,出了事也能及時把情況反饋回來。
琴酒打開車門下車,“基爾,明天還要你去一趟歌舞伎町。”
“哦?”水無憐奈好奇,“伏特加的調查失敗了嗎?”
“不,成功了,具體的讓拉克告訴你。”琴酒直接到一邊去打電話。
“拉克?”水無憐奈眼里帶上一絲驚訝。
池非遲沒有轉頭,從車內后視鏡看了一眼,以嘶啞聲音道,“怎么?很奇怪?”
“沒什么,只是聽貝爾摩德提過你,她說你和琴酒神秘兮兮地做事不帶她,她讓我也別告訴你們,她在做什么。”水無憐奈笑著,努力壓下心里的別扭感。
明明是同一張臉,之前打招呼的時候,還讓人覺得是一個年輕陽光的大男孩,一轉眼,冷臉加上平靜嘶啞的聲音,就像一個頂著年輕面孔的冷酷老人,很奇怪的好不好…
剛才去銀座8丁目的路上發生了什么?人被替換了嗎?
“她才一整天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資格說別人。”池非遲低頭看平板,把有關三號目標的視頻整理了一下,發給水無憐奈,說回正事,“我會幫你易容成這個女人,你以她的身份去打探江口紀子的情報,最好能接觸一下江口紀子本人。”
水無憐奈拿出手機看視頻,點開后,一邊思索一邊看。
視頻明顯截過,只有這一段,應該是拉克篩選過適合易容的人。
對方的體型和她很像,聲音也有幾分相似,視頻里表現出的性格,也外向開朗、喜歡打聽事情,確實很適合用來做打探情報的身份。
偽裝成這個女人不難,只要易容沒問題,聲音不像的話,她可以說‘感冒’,敷衍過去,估計她也不用在那里待太久。
讓她覺得棘手的是拉克這個人。
昨天,貝爾摩德讓她以看病為理由,去新出醫院碰面,還跟她提起過這個代號。
她沒說謊,貝爾摩德確實說過,行動讓她對琴酒和拉克保密,她假裝好奇想打探一下情報,不過貝爾摩德沒有多說,直接把話題轉開了。
看樣子,貝爾摩德和琴酒對拉克都有一些了解,對她保密,也就意味著其他核心成員也未必知道拉克,可以推測,拉克在組織里地位不一般,也絕對不是什么新人…
本以為是剛來的陽光萌新,結果卻是只陰沉的老狐貍,害她聽到琴酒說出‘拉克’這個代號時,表情差點就驚崩了。
這個大騙子,剛才跟她說的話、表現出的樣子和性格,沒一樣是真的!
這是一個惡趣味的玩笑?
還是她被懷疑了?
她有露出什么破綻嗎?
在水無憐奈自我反思的時候,琴酒已經打完電話,俯身從車窗外對池非遲道,“科恩和卡爾瓦多斯等會兒就位,我提供給那三個家伙的逃亡路線中,這一帶的交通情況全部打探清楚了,他們或許會故意偏離一些,但絕對不會偏離太多,而給他們的設備里也裝了定位器,他們已經出發了,大概兩個小時后會路過這一帶。”
池非遲點頭,他就說吧,琴酒的東西哪有那么好拿,那三個人覺得占了便宜,殊不知整個動向都被琴酒掌握了,要什么時候處理就什么時候處理,循著發信器找過去,也就是幾顆子彈的事,“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去那邊的立交橋上。”
“基爾,你來開車。”琴酒默認了這個提議。
他和池非遲到時間就去立交橋上,一槍打完就走人,有意外也可以開車跑,是個不錯的選擇。
等水無憐奈去了駕駛座,琴酒上了后座,又問道,“易容的事沒問題吧?”
“沒問題,”水無憐奈神色認真起來,答應得干脆利落,“明天和后天我沒有節目需要主持,有時間。”
夜,11:41。
清凈無人的街上,一輛車闖過一個個紅燈,飛速狂飆。
車里,開車的男人留著披肩長發,一臉漫不經心地秀車技,“后面還有警察跟著嗎?”
旁邊副駕駛座上,胖男人拿著一個對講機,聽了聽那邊的聲音,笑了起來,眼里帶著幾分喜意,“后面的警車已經被甩掉了,警方會在前兩個街口設臨檢,我們只要避開那兩個臨檢地點,就能徹底擺脫那些警察的抓捕了…那兩個家伙給的東西還真好用啊,連警方的通訊頻道都能輕松鏈接上。”
“小心一點,”被改裝的后座,個子矮小的男人蹲在車廂里,整理著炸藥,聲音低沉道,“那兩個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說到底,這次是我們耍了他們,不要按他們提供的路線走!”
“明白!”長發男將車子開進一個岔道,自信道,“放心,山口組的人會過來接應我們,絕對不會出問題的!老大,跟我認識的朋友合作,是不是比跟那種危險家伙合作好得多?接下來謀劃一次大場面怎么樣啊?炸藥夠我們用很多次了,就算是最嚴密的銀行也擋不住的…”
幾人興致勃勃地憧憬未來搶了多少銀行、能分到多少錢,被車子載著,繞路直奔日本橋。
而在日本橋一帶,已經有一群人靜靜等著他們到來。
一棟大樓天臺上,卡爾瓦多斯和科恩架好狙擊槍,觀察著一條條遠處延伸過來的道路。
主干道上方的立交橋上,一輛黑色保時捷356A駛來,在路邊剎停。
琴酒低頭看了手機一會兒,用耳機連通了通訊,“科恩,波本那邊說,山口組來了四個人接應,那四個人已經開車轉進3號線路,車牌沒變,還是之前那個,那邊交給你,看到車子后讓車子停下來,怎么做隨你!”
“沒問題。”科恩悶悶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琴酒,我看到目標車輛了,”耳機里,卡爾瓦多斯道,“前排坐了兩個人,還有一個應該是在后排,看不到人…”
池非遲也發現有車子狂飆著、在立交橋下方的道路上行駛,放下車窗,架起狙擊槍,等車子從橋下經過,瞄準鎖定那輛白色車子的后座車窗,看了看,“從后面也看不到人。”
“那就讓他們下車!”
琴酒拿起狙擊槍,從后座瞄準外面。
立交橋下,車子飛馳而過。
橋上,保時捷的前后座,兩個槍口探出車窗,靜靜瞄著。
在白色車子開到橋與大樓之間時,后座車窗探出的槍口冒出火花。
子彈飛出,貫穿車子后輪車胎,打進地面。
與此同時,相隔一條車道的一輛進口車也同樣被科恩打爆了車胎,四個山口組成員不明情況、罵罵咧咧下車檢查。
而立交橋下,被琴酒一顆子彈打爆車胎的白色車子晃晃悠悠開了一段,被迫剎停。
副駕駛座上的胖子開門下車,轉到車后檢查輪胎,跟同樣下了車的長發男溝通了兩句。
很快,后座的矮個子也下了車,似乎打算在附近找輛車換了。
在這種被警追捕的時候,別說沒有備用車胎,就算有,也沒那么多時間換,還不如集體換輛車跑。
耳機那邊,卡爾瓦多斯道,“目標都下來了啊,我就處理之前躲在后座那家伙好了…”
“可以。”琴酒盯著瞄準鏡的目光變得殺意凜然,“拉克,我左你右!”
池非遲臉上沒什么情緒波動,瞄準了右邊的長發男。
三個紅點從三人身上移動到臉部,子彈前后飛出。
三人剛發現對方頭上紅色的點,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爆了頭。
保時捷沒多停留,兩個槍口收回后,開離原地,窗戶也隨之降了下來。
位于兩棟大樓上的科恩和卡爾瓦多斯也迅速撤離。
大概三分鐘后,一輛在附近待命的車子開來,停到躺了三具尸體的白色車子旁,兩個人下車將炸藥收走,又開車離開。
早已遠離立交橋的保時捷里,琴酒打了個電話,確認炸藥到手,又讓對方送到指定的倉庫去。
池非遲聯絡了伏特加,讓水無憐奈開車過去接伏特加。
如果沒有江口紀子的事,今天根本不用這么麻煩,也不會叫上基爾,到了晚上,他們過來開一槍就走人。
選定的易容替換目標住在舊式住戶樓,伏特加在那一帶的路口等。
車子剛接近路口,一直躲在池非遲衣服下的非赤樂了,歡脫提醒道,“主人,伏特加太大意了,那邊有三個人在他背后的巷子口,兩邊屋子窗戶后都有人喲!”
池非遲轉頭掃了一眼。
路口旁邊的住宅樓滅了燈,樓上窗戶還拉上了窗簾,看不清有沒有人,不過窗簾留了一條大約10公分左右的縫隙。
一處,兩處,三處…
水無憐奈已經看到等在路口的伏特加,剛放緩車速,準備過去,就聽到后座響起嘶啞聲音。
“別過去,別停車,別加速,前面街口便利商店旁邊停。”池非遲說著,又用手機給伏特加打電話。
水無憐奈愣了一下,還是照做,保持放慢的車速,沒有轉道,繼續沿路向前。
琴酒掃了車窗外一眼,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