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看到,”小黑連忙低聲解釋,“我發現他們過來就立刻退了,那兩個黑衣男人好像帶了槍,一個坐電梯去樓上、從樓上的安全通道樓梯往下搜,一個進門往上搜,還好我當時沒有往樓上跑,選擇下樓,到一樓后想起降谷先生說外面或許有狙擊手,沒敢出去,又連忙坐電梯折返回來,看樣子應該是避開他們了。”
“沒出樓是對的。”安室透心里汗了一下。
當時池非遲就說過,要是進樓搜查,為了保證不被圍,池非遲肯定會安排狙擊手,讓他們的人小心,別瞎往外跑,別做可疑舉動。
真的險,還好他們可愛的小間諜剎住車,不然他和池非遲差點就先把自己人玩死了…
“降谷先生,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小黑低聲道,“當時有一個高個子和一個戴著墨鏡的矮壯男人,我聽到腳步聲就已經沒敢出去,只是悄悄后退蹭到了樓梯扶手,那個高個子就發現了。”
“那個高個子是一頭銀發嗎?”安室透疑惑。
矮壯男人應該是伏特加,不過不是顧問去嗎?
如果不是池非遲過去,是琴酒和伏特加的話,那么可能計劃有變,不能按照計劃執行下去了。
“那倒不是,是個歐洲面孔的中年人,金發碧眼,”小黑回想著道,“聲音很嘶啞。”
哦…易容加變聲,那就是顧問了。
安室透放下心來,低聲道,“按計劃行事,完成任務后,你帶著那個女人撤回來,你的工作會有其他人接手,辛苦了。”
“好的,我這就去…”小黑頓住,“算了,謹慎起見,還是等一會兒,等那些人走遠之后我再行動。”
“嗯,謹慎行事!”安室透交代了一聲,也有些無語。
這么看來,他們的人還是顧問發現的,差點被堵死在安全通道里…
顧問這是玩左右互搏嗎?自己來挑戰自己制定的計劃?
不過這是玩笑想法,他也知道,雙方沒有溝通,池非遲也不知道那是自己人,必須來真的。
這個計劃還真是全力準備,盡力而為,成不成還有三分得靠天意…
大樓外,池非遲和伏特加回到停車點,發現琴酒已經抽著煙靠在車門旁等著。
“大哥?”伏特加有些意外。
池非遲打量琴酒一眼,嗯,終于跟這個蛇精病正式見面了。
他覺得琴酒絕對是心理扭曲,殺人磨磨蹭蹭,就喜歡看獵物掙扎、絕望,特別是漂亮女人…
琴酒也認真看了池非遲一眼,嗯,終于跟這個蛇精病正式見面了。
知道池非遲情況的人不多,他算是知情人之一,畢竟是在日本,很多行動都要他安排,當然也了解一些池非遲的情況。
把小白鼠、兔子活生生咬死的視頻,突然給貝爾摩德下毒的事,還有那個實戰測試突然把路人和警察全都砍了的視頻…
一副平靜理智的模樣,做著正常人不會做的事,還是間歇性、無征兆發病,很難把控情況。
那一位在擔心池非遲突然失控,他也在防著池非遲腦子一抽給他下毒或者來一發子彈。
不過現在看來,池非遲發病歸發病,還是有分寸的,不會影響大局。
至少伏特加跟了幾天,長時間跟池非遲待在一起,也沒有出事,而這次的行動,安排得也沒什么問題。
當然,后續還要觀察和引導。
只要有理智,那偶爾抽抽可以接受…
兩人目光交錯了一瞬,一樣平靜,心里的想法也都藏得好好的。
池非遲出聲道,“先離開這兒再說。”
琴酒去了車后座,表明這是客場,他不多參與,“那個女人果然出去了?”
池非遲上車,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雖然借口說得過去,但這個時候消失在監視視線里,很可疑,她身上沒有沐浴的痕跡,浴室里也沒有洗發水或者香皂的氣味,應該還沒有開始洗澡,如果是洗澡前要出門去借沐浴露,一般人應該關了水再去,不會讓水就這么流著,基本可以確定她有問題…對了,琴酒,剛才是你在樓上嗎?”
“不是我,我沒去樓上,只是有點事想跟你說,”琴酒頓了頓,問道,“剛才出事了?”
“安全通道里好像有人,”池非遲道,“沒抓住。”
琴酒反應平淡,“被看到了?”
“沒有,”池非遲大概猜到是什么人了,他當時也不確定是公安的人、MI6的人,或者是琴酒試探他,不過琴酒沒去,外面沒什么別的動靜,那大概就是自己人,“或許是別的動靜。”
等伏特加開車離開,池非遲才對耳機那邊的狙擊手道,“撤退。”
“了解!”那邊男人應聲。
通訊切斷。
“既然你在外面準備了人,那就沒問題了。”琴酒探手,將抽到盡頭的煙按熄在煙灰缸里。
看來池非遲還是很穩的,如果池非遲和伏特加一直離開車子進大樓、外面還不準備人手盯著,那就太大意了。
池非遲又打了兩個電話。
“聯絡時間改到明天下午。”
“喂,不是說好…”
直接掛斷,不多BB。
等池非遲掛斷電話后,琴酒才出聲道,“看來你也發現了,你的計劃出了點小岔子…”
“嗯…”池非遲沉默了一會兒,心里還是覺得荒唐,轉頭問后座的琴酒,“你覺得正常嗎?”
“很正常,”琴酒似是譏諷地冷笑一聲,“怎么?你覺得不可思議?”
池非遲轉頭收回視線,坦白道,“有點。”
伏特加:“…”
喵喵喵?
這兩個人在說什么?
能不能說句讓他聽得懂的話?
“大哥…”
不懂,就要學會求助大哥!
“今天早上,拉克去打電話那個電話亭,前幾天一直在維修,今天早上八點才開始使用,”琴酒沉聲道,“因為前幾天一直沒法使用,今天去打電話的人也很少,蘇特恩知道這件事,今天早上她看到拉克在電話亭里打電話,沒有戴手套,應該已經告訴MI6的人了,如果我們現在過去那邊,大概會看到一群裝成維修員的情報員在電話亭那里調查吧。”
伏特加一驚,“那拉克的指紋…”
池非遲默默伸手,讓伏特加看清自己的手。
上面涂了一層透明薄膜,將手指指紋和手掌掌紋都覆蓋住。
琴酒一點也不意外,之前有關于七月的風聲,就是以行事謹慎、不留痕跡為主,也正是因為這份謹慎加上易容術,組織才會關注,怎么可能疏忽指紋的問題?
而且,那個女人也不想想,作為一個行動指揮者,哪怕只是一次,也不會是組織隨便就會放棄掉的人,怎么也會保證安全。
這次行動好歹是他幫忙壓陣,要是池非遲真的疏忽了,他也會幫忙把指紋清理掉,如果晚了,就狙殺取得指紋的搜查員、拿走指紋樣本,不過那樣會麻煩一點。
也難怪拉克覺得蘇特恩這么冒失不正常,簡直愚蠢!
“那個電話亭之前檢修過啊?”伏特加納悶。
這兩個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她屋里的痕跡,”池非遲道,“地圖、公用電話亭的電話本近期翻動過,有折痕,就在我早上打電話那個電話亭那一頁,應該會上報MI6。”
“我已經讓人去確認過了,”琴酒靠到座椅椅背上,“只要讓人盯著那個電話亭,就會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假裝成維修員過去確認話筒上的指紋,所以我才過來看看,不過看起來,你們也看準時機來抓了個現成。”
池非遲看向車窗外,聲音嘶啞而平靜,“我會易容術,容貌不一定是真的,又明顯用了假聲,怎么想,我也不會輕易在哪兒留下指紋,我以為如果她是臥底的話,行事應該小心謹慎一點,沒想到她居然會覺得抓住了我的錯漏。”
“你高估她了。”琴酒也認可。
“那影響不了計劃吧?”伏特加問道。
“本來拉克的計劃,是對蘇特恩放出假消息,讓她以為我們要入侵MI6竊取機密情報,”琴酒道,“這件事只有她知道,如果MI6突然改變布防,集中防守力量在各國臥底名單那里,就證明她有問題!”
伏特加懂了,“難怪拉克買通了兩個MI6的人…”
“對,不需要他們做什么,只要能確認布防改變和改變的情況。”池非遲道。
那兩個加入MI6的新人,依舊是用威脅、收買的手段溝通。
反正只是告知布防有沒有改變、集中在什么地方,那兩個人見他沒有問具體的布防情況,就覺得不是背叛,或被逼無奈、或暗中興奮地答應了。
至于他自己潛入確認布防?
不好意思,太冒險了,他不會去。
又不是要確認具體布防情況,情報在手,把柄能找,用點手段就能達到的事,為什么還要冒險?
千萬不能自己玩潛入調查,費時間費精力不說,也容易陷入險境。
看看就知道了,玩潛伏暗殺的皮克斯死了,習慣威逼利誘、無雙過去的琴酒還活著。
論腦子,琴酒不比皮克斯差,不過腦子用在合適的地方就行了,別安排得太多太復雜,別給自己制造麻煩,否則容易禿頂…
“不過,如果蘇特恩自信抓住了拉克的錯漏,將指紋這件事連同我們要入侵MI6的情報一起上報,反而會引起MI6警惕,一個情報還好,但拉克露面短短幾天,就讓他們得到了兩個情報,未免太輕松了一點,他們會懷疑是不是有問題,”琴酒說出后果,“僅是這一瞬間的懷疑,足夠他們冷靜下來,今晚恐怕不會急著換布防,甚至他們會懷疑蘇特恩的處境危險,換布防也不會太明顯,至少要到明天或者后天才能確認,原本拉克應該是想今晚就確認布防的…可惜了,大概要讓那個女人再多活一晚了,拉克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打電話改變了聯絡時間。”
“他們會不會因為懷疑有問題…”
伏特加沒有說下去,也反應過來了。
各國臥底名單關系重大,哪怕MI6懷疑情報的真實性,也會加強防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