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通王國,其實,和阿瓦城一樣,就是一個大的部落,也可以認為是大小奴隸主的城邦聯盟。
直通城就是一座沿海港口,直通城邦從此,和印度南部的朱羅國及斯里蘭卡進行貿易。
大齊商船也曾經來過此港,但自從在裸人島建極海水寨和極海市作為中轉港后,此處就來的少了,畢竟沒什么太誘人的特產,也沒什么廣闊的市場。
陸寧一行抵達直通城,直通王因格乎很是熱情的接待。
可能因為和大齊商船曾經接觸過的關系,因格乎看來很希望齊國商隊能再來,是以,陸寧在直通城南購置土地要建可供齊國巨型商船停泊的港口一事,因格乎不但同意,還很熱心的要提供人力物力的支持,當然,陸寧開出的價碼,也很合他心意罷了。
來自遼東的上好東珠一百顆,在陸寧看來這些奢飾品沒鬼用,還不似那些精益求精的絲綢、瓷器之類,最起碼,可以提升工匠的技術水平。
不過這些東珠對于因格乎來說,卻真是可以交換任何巨額財富的寶物了。
更莫說,這位齊人使者在此建私家港口,肯定能吸引得大齊商船重新將直通視為可貿易或是中土補給的一環了。
是以,陸寧在距離直通城十幾里的海岸,獲得了數千畝土地,因格乎更征集大批勞力及奴隸來幫陸寧建莊園和船埠。
草棚下,排著隊的老幼婦孺都衣衫襤褸,領取董白鳳、段語嫣、高靈兒等發放的食物,被陸寧命名為“赤兒都”的奴隸武士們,維持秩序。
四個妃子中,楊婉清不在,她顯然不似其余三位妃子那般有悲天憫人的情結,不喜歡摻乎這些活動。
陸寧用一包白砂糖,從因格乎那里,換來了不知道多少食品,每天都給幫自己做活的那些勞力的親人們額外發放食物,這些勞力都是平民,但生活好像比奴隸們也好不了多少,老人婦女孩童,都衣不蔽體。
陸寧遠遠看著,正若有所思之時,匆匆一名奴隸武士跑過來,吱吱呀呀比劃著,臉色有些惶急。
他是赤兒都的副都頭納寬,是奴隸武士中最機靈的幾個漢子之一。
赤兒都是這些奴隸武士的整體稱號,每個奴隸武士來說,陸寧稱呼他們為“赤膀兒”,很形象的一個稱呼,這些奴隸武士,確實都習慣上身。
陸寧大體看明白納寬的意思,他是說,有本地的一個大人物來莊園滋事,有一名奴隸被他的隨從打傷,仙女似的主母之一正好在,憤而出手割了對方其中一個行兇者的耳朵,事情越鬧越大。
納寬手指的方向,就是發生事端之處。
陸寧聽了皺眉,仙女似的四個主母,是這些奴隸武士和新收納的奴隸們對四個王妃的稱呼,現今,其余三位仙女主母都在草棚里舍粥,唯一一個不在的就是楊婉清。
做個手勢,陸寧向納寬手指方向行去。
因格乎賣給陸寧的幾千畝土地,其中超過半數為沿海稻田,說起來,那百顆東珠確實耀花了因格乎的眼,他也算是最大限度滿足陸寧的要求了。
同時,百名會耕作稻田的奴隸也被送給了陸寧,都是一夫一妻的農奴,共五十對兒,其生育的后代也為奴隸,加一起,有近兩百名奴隸。
爆發沖突的地界陸寧很快就找到了,雙方劍拔弩張,對方有數百人眾,己方奴隸們,將楊婉清圍在正中不令他們將人擄走。
說起來,便是剛剛送給陸寧的這些農奴,也很回護主母,雖然他們大多知道對面是什么人,有些驚懼,但還是跟在赤膀兒們身后,將楊婉清擋起來。
一來,奴隸護主,是他們刻在骨髓里認為絕對正確之事,不護主的奴隸,下場會特別凄慘,任何其他奴隸主,哪怕是本主的敵人,也不會寬恕不護主的奴隸。
二來,他們雖然換主人沒多久,但新主人明顯比前主人對他們好得多,他們或許對生活已經麻木,也不太會比較新舊主人到底誰更好,也沒這些概念,但多多少少,心內還是隱隱能感受到新主人不同的。
更莫說,楊婉清也是為他們其中一員出頭而打傷對方,這肯定會帶給農奴們心中極大的震撼,都是從未經歷之事吧。
尤其是,還是仙女般,本就令他們人人自慚形穢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東方主母之一。
因為赤兒都主要還是駐扎在行營、舍粥的草棚等處,短時間內聚集了幾十人,加之幾十個干活的農奴,對方卻有數百人,將陸寧奴部半包圍著。
陸寧懶得廢話,到了近處,立時拔劍,立時慘叫聲連連,對方奴隸武士紛紛跌倒,捂著腿部鬼哭狼嚎。
“轟”一聲震天響,正撲面沖到陸寧面前的一名奴隸武士立時額頭中槍,向后栽倒,腦門處血窟窿汩汩冒血,顯見已經氣絕。
本來這么一亂,雙方立時撕打到一起的奴部都嚇了一跳,紛紛向后退,中間立時空了出來。
陸寧信步走過去,嘰里呱啦吐出幾個字節,意思是,“不是我的人,都滾出我的地。”
兩方人馬,又都紛紛后退。
此時,對面人群中,走出一名肥頭大耳赤裸上身披著綾羅的本地貴族,顯然,就是對方的首領了。
他有些忌憚的看著陸寧掛在腰間好像還冒煙的長桿火槍,嘰里咕嚕很憤慨的對陸寧說著什么。
他語氣急,陸寧需要對方慢慢說,加手勢,才大概能聽明白什么意思,現在,根本不知道他說什么。
陸寧再次擺擺手,吐出幾個字節,還是那句話,“不是我的人,滾出我的地。”當然,他僅僅能用簡單詞匯表達,類似中原話說,“外人,滾!”
直通部,都是孟族,當然,這是后世定義的民族。
這位孟人貴族眼見和陸寧溝通無望,對方又橫蠻霸道,偏偏,又極為勇武,還有詭秘可怕的神器。
當下他恨恨對手下喊了幾句什么,又對陸寧嘰里咕嚕說,陸寧不用聽明白,也知道是說這事兒還沒完,他還會再來。
然后,這幫人悻悻而去,留下了幾具尸體,不過對此間貴族來說,奴隸的命,本來就不是人命。
陸寧到了晚間,已經大體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孟人貴族是因格乎的堂兄,叫迷偳,算是能和因格乎分庭抗禮的大奴隸主之一,而原本這里土地,有一部分是屬于他的,因格乎將土地售賣給齊人,巧妙的取得了其他大奴隸主的支持,令迷偳吃了虧。
迷偳今天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還是被人挑唆的,竟然來了莊園里,想帶走幾個奴隸,恰好楊婉清閑逛見到他們欺人太甚,這才一怒出手。
說起來,除了段語嫣,楊婉清、高靈兒和董白鳳,其實都從小就舞刀弄槍,尤其是楊婉清,好像還很有些實戰經驗。
很久沒有四個人一起玩升級了,今日,陸寧和三位側妃,又在陸寧帳篷里,油燈下,玩起了升級。
還是陸寧和楊婉清對家,對抗高靈兒和段語嫣的聯盟。
“夫君,聽說今天有人要欺負楊姊姊,你生氣下還殺人了,是嗎?”玩著牌,高靈兒好奇的問。
陸寧笑著點點頭。
高靈兒嘆口氣,“你對楊姊姊真好。”
楊婉清抱膝,淡青裙裾下,錦襪玉足若隱若現,聽高靈兒調侃,她臉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哀樂。
陸寧笑笑:“你和語嫣如果被人欺負,我也是一樣的啊!”
高靈兒立時開心點頭,“是呢,我就知道的。”又看向楊婉清,“姊姊,夫君對我們特別好,是不是?”
楊婉清微微蹙眉,“是你的夫君,天天喊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嘴里有蜜呢。”
高靈兒就吃吃的笑。
楊婉清瞪眼:“你笑什么?”
高靈兒抿嘴搖小腦袋,不說話。
恰在此時,陸寧隨意出牌,本來明顯花色己方沒有大牌了,大牌都在高靈兒和段語嫣手里,陸寧卻順手扔出去捅了馬蜂窩,被人家很快配合著,打了個秋風掃落葉一般,把楊婉清氣得咬嘴唇道:“你干什么?現在你就順著高靈兒開心是不是?”
陸寧蹙眉:“胡說什么呢?”
高靈兒吐吐舌頭:“夫君,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和楊姊姊的誤會,你們自己解決。”
段語嫣輕盈起身,說:“我回去了。”
高靈兒也嘻嘻一笑,爬起身向外走。
楊婉清呆了呆,正想起身之際,皓腕卻被陸寧輕輕拉住。
楊婉清嬌軀立時一僵,一時心下混亂,沒了方寸。
陸寧握著她滑膩皓腕,看著這一襲淡青裙裾的冷美人此時慌亂忸怩神情,心下,越發的火熱…
清晨,陸寧從帳篷中出來,拉上帳簾時從縫隙不免又看了眼錦緞臥絮中那雪白胴體一眼。
想著這倔強的冷美人在自己懷中漸漸變成水兒一樣繞指柔的情形,心中,有些自得,有些舒爽,更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丹嘉突然從旁邊冒出來,嚇了陸寧一跳。
“主人,那迷偳派了人來,說昨日深夜到了一艘朱羅商船,船上有很多好寶貝,邀請主人去賞寶。”
陸寧聽了微微蹙眉。
昨天才打死打傷他的人,今天就突然邀請自己什么“賞寶”,怎么聽,也不是那么回事。
不過,陸寧想了想,微微頷首道:“好,你去告訴他的人,我這就去。”又問:“段妃接待他呢?”
現今自己隨從里,也就段語嫣能比較清楚明白的和本地人溝通。
“是。”丹嘉點頭。
陸寧頷首,“我洗漱一下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