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諳和安怡,甚至包括一直默默地坐在不起眼角落的言舒雪,三人都是在瞬間抬頭看向了言沉。
言舒雪只是簡單的驚訝,畢竟安諳和言沉的關系似乎挺不過的,不過她今天從這里聽到的消息還挺多的,與沐水心被人侮辱那件事情的震驚相比,這件事情倒也算不了什么。
她用手托著下巴,眼中劃過一抹說不出來是幸災樂禍還是其他。
不知道爸爸知不知道他曾經的那位小情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安諳愕然地瞪大眼睛,就這樣看著面前這位清雋出塵的少年,囁嚅了幾下,卻依舊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張精致冷傲的面容上染了說不出來的復雜。
“怎么可能?”唯一大喊出聲的人也就是安怡,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言沉,“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
然后又有些失態地用手指著安諳,大喊大叫,“你既然知道這件事為什么對安諳還這么好,如果不是她當初跑了,你母親也不會出事,明明沐姨還是為了救她,她才是害死你母親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四個字一出,安諳本就看不出血色的臉蒼白地近乎透明,神色痛苦地闔了闔眼眸,沒說話。
罪魁禍首么?
是啊,當年如果不是為了她,沐姨也不會出事。
言沉眸眼冷冽地看著安怡,“安諳為人如何我再清楚不過,倒是你,”說到這里,她狹長冽然的丹鳳眼眼尾略微一揚,“似乎不太了解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說話的時候,言沉長腿一邁,卻是朝著安怡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
安怡神色一緊,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言、言沉,你想做什么?”
老實說,她一直挺害怕言沉的。
小時候言沉出架就特別狠,打人往死里揍的那種。
言沉輕輕一笑,冽如冷泉的眼眸之中卻窺不見半分笑意,“想挑撥我和安諳之間的關系,安怡,你還不夠格!”
安怡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目光越過言沉狠狠地看向了安諳。
憑什么安諳永遠都這么幸運?
出色的容貌、優秀的演技、在娛樂圈這么多年順風順水,寧初琰喜歡她那么多年,就連言沉都這么護著她、相信她。
甚至因為安諳間接害死了沐水心這件事情言沉都可以不怪罪。
聽到言沉這句話,安諳闔著的眼眸豁然睜開,眸中一縷光亮地攝人,她沒說話,就這樣定定地看著言沉,目光微從她的身上偏移分毫。
挑撥…
言沉是,不恨她么?
言沉走到安怡面前,削薄好看的唇意味深長地勾了一下,丹鳳眼中有幾分說不出來的邪氣,“你知道的吧,我是個女孩子?”
安怡被問地有些莫名其妙,似是被蠱惑了一般,幾乎是下意識地順著言沉的話點了點頭。
“那就好。”言沉道。
安怡心中瞬間一驚,看著面前這位清冽雅致的雋然少年,突然覺得面前這人有些危險地后退了兩步。
言沉挺愉悅地輕笑出聲,不過給人的感覺依舊是那種幽幽然然的邪氣橫生,指骨修長的手輕緩地摩挲著下顎,“女孩子教訓看不太順眼的人,可不管什么風度不風度的!”
話音剛落,言沉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安怡的后頸衣服,她出手太快了,安怡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給拽著強行走了幾步。
“言沉,你要干什么?”反應過來之后,安怡手腳并用地掙扎著,大聲喊。
“不干什么,就是看你不順眼很久了。”說完之后,言沉將安怡拽到了一旁寬大的玻璃魚缸前,在安怡掙扎的時候驟然放手,安怡踉蹌著趴在了魚缸邊緣上,撞上去的時候她吃痛地皺了皺眉。
言沉二話不說,按著安怡的頭直接將她按進了魚缸中。
“唔,咕嚕咕嚕…”安怡頭整個兒被按進了水里,想說話但是一開口水面就一連串一連串的泡泡冒出來。
她手腳并用地掙扎著,手還在魚缸里面不停地拍打著。
言沉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站在魚缸邊上,冷眼看著。
“唔唔唔唔…咕嚕咕嚕…”
安諳冷眼旁觀,眸底深處盡是漠然。
言舒雪則是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
被窒息的感覺緊緊包圍著,安怡第一次這么清晰明了地觸摸到死亡的邊緣。
她甚至覺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淹死在這里。
“嘩啦”一聲。
言沉將安怡拎了起來。
安怡瞬間如劫后余生一般,整個人都失了力氣,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感覺如何?”言沉似笑非笑地問。
這個時候聽到言沉的聲音,對安怡來說無異于聽到魔鬼的問候,連剛才的張牙舞爪歇斯底里都沒了,身子明顯地抖了幾抖,眼中全是畏懼害怕之色。
言沉是個瘋子!
瘋子!
她剛才是真的以為言沉要殺了自己。
言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丹鳳眼中冽然如冰,“你最好記住這滋味兒,別什么時候想不開再嘗一次,下次,我可沒這么好心了。”
安怡整個人都顫了顫,蒼白著臉色不敢說話。
說完之后,言沉看向了愣在一旁的安諳,握著她的手腕牽她離開。
看著言沉和安諳即將走出房間,見著了這一幕一直提心吊膽害怕言沉找自己麻煩的言舒雪驟然松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還沒徹底松透下來,言沉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言舒雪身上。
言舒雪身子一僵,“你、你看我做什么?這件事情和我又、又沒什么關系,是安怡先找的我,我什么都、都沒做。”
雖然有些心虛,但也還是將責任全都推到了安怡身上。
言沉意味深長地揚了揚薄唇,頗為玩味地道:“我不在乎言家那點兒家產,你有這么些盯著我的時間,不如盯盯別人,我不稀罕不代表別人也不稀罕,你可別到時候多了個弟弟妹妹!”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言舒雪先是一愣,然后沉著聲音問,“言沉,你給我說清楚,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多了個弟弟妹妹?”
“字面上的意思不懂么?看來言小姐語文水平有待提高啊!”言沉似笑非笑地擲出了一句話。
上次她和小松鼠買年貨的時候就撞見了言盛哲和一個挺年輕的女人,然后讓人查了一下發現那個女人是言盛哲的地下情人,還是一個挺有野心的地下情人。
這要是萬一有了個孩子,爭一爭家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還挺期待言盛哲這件事情被戳出來之后那位與言盛哲伉儷情深的謝夢晗會是什么表情。
言舒雪也不是很蠢,自然明白言沉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直接否認,“不可能。”
爸爸絕對不是這種人。
“哦!那就不可能吧!”言沉的態度相當敷衍。
言沉漫不經心的態度反而讓言舒雪心中更是生疑,這段時間,爸似乎確實是經常不著家,為著這事兒媽媽不知道和他吵過多少次。
難道…
言舒雪眼中極快地劃過一抹冷意。
安怡看著言沉和安諳離去的身影,蒼白著臉色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頭發濕漉漉的,臉上還掛著水珠,許是因為天氣太冷,她的臉色都被凍得有些微紫,整個人狼狽至極。
安諳以后再也不會管她了,也不會給她錢用,寧家很快也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也完了!
她這么多年一直是安諳給多少錢她用多少錢,一點兒沒存錢,以后沒了經濟來源,她該怎么辦?
言舒雪不屑地看了安怡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活該!”
另一處。
安諳任由言沉握著自己的手腕,神色極其復雜,幾次張嘴欲言,可話語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沉默了很久,安諳很輕很輕地道:“沉沉,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很久了。”言沉只輕飄飄地擲出了三個字。
她自認為不是什么好人,那些侮辱了母親的人,她一個都沒有放過,都用藥物把他們悄無聲息地給廢了。
當時在查那些人都有誰的時候,無意中得知了最開始被他們盯上的人是安諳,母親也是為了救安諳才會出事。
她雖然不知道安諳當年為什么一去不回,可到底還是相信她。
“沉沉,對不起,如果不會因為我,沐姨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安諳看著言沉,緩緩道。
這么多年,她一直都虧欠這沉沉和沐姨。
輕咬著下唇,安諳解釋道:“沉沉,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當年不是故意不回去的,我沒跑出去多久就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她能有點出息,能找到人過去,沐姨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沒有人知道,當年看著從來都是優雅從容的沐姨那般瘋瘋癲癲的模樣,她有多愧疚和自責。
言沉偏開頭沒去看安諳,而是抬頭情緒不明地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長如鴉羽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幾下,心中心情一嘆,原來如此。
“對不起對不起,沉沉,對不起。”安諳看著言沉,不停地道歉。
她欠沐姨和沉沉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言沉沉默了很久,才很輕很輕地開口,“我接受你的道歉,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你也別再自責了。”
母親當初清醒了之后既然能去找安諳讓她幫著看顧一下自己,至少說明,母親不怪安諳。
安諳看著言沉,目光深沉而又復雜,眼眶都微微泛紅,“沉沉!”在外人看來永遠清傲冷漠的安影后此刻嗓音都帶了兩分微微的啜泣。
她害怕沉沉會討厭她,會不理她,會埋怨她,這件事情她一直不敢讓沉沉知道。
言沉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別哭了,我認識的安影后可是除了拍戲外從來不會哭的。”
“在他們那里我是安影后,在你這里我永遠都是你的安諳姐。”安諳難得帶了幾分小情緒地道。
安怡以前總說她對沉沉特別好,其實怎么說呢,有時候就是那種感覺,她第一次見到沉沉的時候就很喜歡她,后來知道沉沉是女孩子,心疼之外便也一直將她當做妹妹看待。
只是后來,發生太多事了。
他們連分開,都是猝不及防。
沒有道別沒有送別,就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然后一別數十年。
言沉輕輕一笑,神色柔和了一些,微挑著眉梢調侃,“安諳姐啊?我還以為你要說是我嫂子了呢!”
雖然她沒和寧家相認,但是安諳知道她和寧家的關系,而寧初琰,算是她的表哥。
安諳:“…”
沒說話,白皙的臉微微一紅。
“寧初琰挺好的,反正你們也不是那種需要炒作單身人設的明星,可以早點定下來。”
安諳點點頭,“嗯。”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看向了言沉,“那你和寧家…”后面的話安諳沒說,只是眸光幽深了幾分。
言沉自然是明白安諳的意思,寧家人不傻,尤其是寧初瑾,安怡的事情定會露餡,再以寧初瑾的能力,不難查到她。
她輕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雙眸都空濛了幾分,“到時候再說吧!”
言沉和安諳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安諳便將她送回了清水華庭。
在準備驅車離開的時候,安諳忽然皺起了眉梢,“沉沉,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言沉看著她。
安諳微沉著語氣,看著言沉,“當年沐姨讓我離開的時候,我好像隱約聽見那些喝醉的人中有一個人說話,他說這就是沐水心,這樣的話這筆錢可太好賺了。”
她當時人小,又太害怕了,不是剛才一閃而過的畫面她都差點忘記了。
言沉抿了抿唇,丹鳳眼浸透著散不去的寒意。
這筆錢可太好賺了?!
什么意思?
言沉看向了安諳,“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嗯。”
安諳離開之后,言沉并沒有直接回小區,而是在小區對面的湖邊沉默地坐著,靜靜地看著隨著微風輕拍著岸際砂石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遲午睡醒來之后,幾乎是習慣性地伸手去攬身側的人,落了空之后才想起了小時哥哥約安諳一起出去了。
躺在床上輕嘖了一聲。
小時哥哥從知道他是男人之后,可一點兒都不體貼他了。
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從窗外透進來的薄橙色的陽光,他微蹙了一下眉,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四點多了。
他竟然睡了這么久么?
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著透明的玻璃水杯站在了落地窗前,透過窗戶,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經意地,一抹熟悉的身影撞入了眸底。
在殘陽的余暉下,那道身影清冷頎長中添了兩分落寞。
姜遲單邊鳳眸上挑幾分,眼尾那兩點墨色淚痣依舊是妖魅得不行。
去茶水間挺熟練地坐了一杯檸檬奶茶,然后又拎了一罐剝好的松子,松鼠精慢悠悠地離開了十九樓。
他要去接他的小時哥哥回家。
此時,另一處。
寧初瑾坐在辦公室沉默了一天。
依舊是寧初琰離開時候他坐在辦公椅上的頹然姿勢,薄橙色的夕陽撒落在他身上,未給人暖意,反而生出了一分淡淡的凄涼。
手機不知道震動了多久,寧初瑾才閉了閉眼眸,拿起手機的時候緩緩睜開,“喂,嬸嬸。”
打電話過來的人正是薄之卿。
“初瑾,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怎么都沒人接聽啊?”薄之卿擔憂地問。
“手機剛剛不在身邊,沒聽到。”不想薄之卿擔心,寧初瑾隨意找了個借口,只是一開口,嗓子就啞得厲害。
薄之卿蹙了一下眉,“初瑾,你嗓子怎么了?”
“沒事兒,晚點兒就好了。”寧初瑾淡聲道。
“那你多喝點兒開水,吃點兒潤喉的東西,實在不行去醫院看看。”來自薄之卿非常直女式的關心。
“嗯。”
然后薄之卿才問,“對了,初瑾,之前讓你查的那件事情可有眉目了?”
寧初瑾微頓了一下,垂下眼眸,聽不出情緒地道:“姑姑她…有一個女兒。”
“小繪真的有一個孩子!”聞言,薄之卿一時沒控制住不禁大聲說了出來,驚訝的嗓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還是一個女兒!”
他們寧家這一輩終于有女孩子了。
她的話音剛落,病房里就傳來了一道聲響,似是什么東西被撞落在地的聲音。
薄之卿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話太大聲了,可能被老爺子給聽見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見本該還在輸液的老爺子自己拔了輸液管,連拖鞋都只穿了一只就這么跑了出來。
寧老爺子站在門口,看著拿著手機正在和寧初瑾通話的薄之卿,老爺子咽了咽口水,似是想問又不敢問,就這樣盯著薄之卿手中的手機看了很久。
盯得久了,寧老爺子自己眼眶都有些紅了。
“剛才,我聽見你說小繪還有一個孩子,之卿,我…沒聽錯吧?”寧老爺子問,語氣很輕,非常小心翼翼的那種,滄桑的眼中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殷切期待。
小繪還、還有一個孩子,那是不是說明了她還活著?
看著這樣的寧老爺子,薄之卿也有些說不出來的心酸。
這么多年,小繪一直是爸心中最放不下的一件事情。
薄之卿上前兩步,對著寧老爺子笑著說,“爸,您沒聽錯,小繪當年沒事兒,而且她還有一個女兒,我之前替您和小繪的孩子做過親子鑒定,你們是有親緣關系的。”
聞言,七十多歲的寧老爺子,高興地有些手舞足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繪還活著。”
然后湊到了薄之卿跟前,激動而又興奮地瞅著她的手機,“你還做了親子鑒定?那小繪和她的孩子是不是也在帝京啊?你再問問她們在哪兒?我能去看看她們么?”
問題是一個接一個的問。
寧初瑾自然也是聽到了自家爺爺的聲音,緩緩道:“爺爺,你先別急…”
“你嗓子怎么啞成這樣了?”寧老爺子也蹙了一下眉,不過關心也就那么幾秒鐘,旋即又道:“沒事兒,你先說,嗓子的事兒后說。”
“姑姑的孩子你也見過的,當年送小熙回來,你說長得很好看的那個男孩子。”寧初瑾解釋。
這邊的寧初瑾也是有些無奈地苦笑一聲。
言沉和他們,還挺有緣分的。
寧老爺子不解地‘嗯’了一聲,“不是說是個女孩子么?”
也不是說嫌棄男孩子,就是剛才他明明聽到說是女孩子的。
在寧家,女孩子比較稀罕。
不過,那天的那個少年,是真的蠻好看的。
“因為一些原因,這么多年她一直被當做男孩子來養著。”解釋這句話的時候,寧初瑾聲音有些微沉。
聞言,寧老爺子瞬間心疼得不行,“一個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被當成男孩子來養,她這些年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寧初瑾眸眼深沉了幾分,眸底似有墨色氤氳。
“初瑾啊,你可以帶我去見見她么?”寧老爺子問。
不知是刻意還是其他,一直沒問寧繪的消息。
“爺爺,言沉她知道自己和寧家的關系,可能沒打算相認。”
“為什么?”
“…她的性子,大概覺得一個人會更自在些。”想起那個眸眼清冽容色出塵的少年,寧初瑾眸色稍微回暖了些許。
“這、這樣啊!”寧老爺子輕輕地嘆了聲,然后繼續道:“不著急,可以慢慢來,可以慢慢來!”
慢慢地說著,寧老爺子就坐在了門邊的沙發上。
一、一個人啊!
他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沉默著。
薄之卿還沒反應過來,她接過了手機,“初瑾,你和言沉以前認識么?”
初瑾好像對言沉挺了解的樣子。
而且,言沉這個名字,她是不是在那兒聽到過,感覺很熟悉。
寧初瑾微愣了一下,“嗯。”
然后又道:“嬸嬸,你跟爺爺說讓他先別急,我先去和言沉見一面。”
薄之卿點點頭,“行,還有你的嗓子,記得去看一下。”
寧初瑾還沒來得及回話,薄之卿憑著女人的直覺微蹙了一下眉,再次道:“初瑾,你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寧初瑾沉默著。
薄之卿也知道自家這位大侄子是真的遇到事兒了,“初瑾,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嬸嬸說啊,別自己憋著。”
寧初瑾依舊是啞著嗓子,聲兒又輕又低,還隱約帶著壓抑的情緒,“嬸嬸,連喜歡一個人都沒資格原來會讓人這么難過!”
薄之卿還處于怎么找話來安慰寧初瑾的情況中,就被他帶過了這個話題,然后薄之卿就都在了解言沉的一些喜好了。
最后,薄之卿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那小繪呢?她也在帝京么?”
寧初瑾闔了闔眼眸,“言沉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言沉一直孤身一人。”
“哐當”一聲,手機從薄之卿手中滑下去砸落在地上,她的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和悲痛之色。
小繪還是不在人世么?
薄之卿看著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寧老爺子,心中一片戚戚然,老爺子猜到了吧!
老爺子才剛知道小繪當年沒死,并且還有了一個孩子,現在又知道小繪還是離開了。
給了希望又墜入了絕望,大概就是如此吧!
寧老爺子沒說話,就這樣紅著眼眶坐在沙發上,整個人似乎在須臾之間蒼白了好幾歲。
湖岸邊。
冷風習習。
言沉站在欄桿邊,雙手輕襯地放在欄桿上,望著不算平靜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旋即一道妖妖魅魅的嗓音緩緩響起,“打劫,不劫財,只劫色。”
------題外話------
晚安呀,好眠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