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過半。
外面陽光正盛,迎面拂來的微風都似乎帶著暖意。
和煦的暖陽從半敞開的窗戶透射進來,房間里面光影分明。
這是一間布置非常少女的房間,是那種粉藍色系的格調,墻上貼滿了寧初琰的各種海報,就連桌子上和床頭都擺滿了寧初琰的照片。
可見房間的主人是非常喜愛寧初琰。
手機震動了一下。
安怡刷著牙從浴室走了出來,看見是言沉發過來的消息,秀氣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微微的笑意。
洗漱之后,換了一套衣服,又坐在鏡子前耐心地畫了一個美美的妝,才背上自己的小背包哼著愉快的小調離開房間。
唐蔚藍昨夜工作加班挺晚的,所以還是剛睡醒,她穿著睡衣來客廳喝水,就連頭發都是亂糟糟的,看見明顯精心打扮過的安怡,打著哈欠問了句,“咦,你要出去么?”
安怡輕輕一笑,“朋友請我吃飯。”
然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似是有些為難地抱怨著,“我都說了不用,可是他偏偏要請,傾時酒店我都不知道在哪兒。”
安怡自然是知道地址的,只是耐不住想炫耀一下,畢竟全帝京最高級的酒店,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
唐蔚藍是鄉下來的,平常除了埋頭讀書就是兼職賺錢,對傾時酒店是真的不知道,她微蹙了一下眉,挺為安怡著想地道:“這個名字聽著怪好聽的,要不你在網上找一下,不然到時候去錯了地方就麻煩了。”
安怡:“…”
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擺了擺手,“沒事,傾時酒店全帝京應該也只有一個,不會去錯地方的。”
唐蔚藍一點兒都不好奇傾時酒店,“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早點回來,我還要去補個眠。”說完就一臉困倦地轉身回了房間。
看著唐蔚藍的背影,安怡不以為意地輕哼了一聲。
真土!
傾時酒店。
安怡看著面前富麗堂皇的酒店,整個人都有些看地愣了,就連工作人員看上去都很高級的樣子。
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如果她以后也能有錢隨意出入這種地方就好了。
有些拘謹地走到前臺,說出了言沉發給她的包間號。
“小姐,你好,請隨我來。”前臺喚來了一位服務員,讓她帶安怡過去。
安怡拽緊了自己的小背包,跟著服務員上樓。
“小姐,您好,這就是了。”服務員在一間包間前停了下來,對著安怡禮貌地淡聲道。
“謝謝。”
安怡轉過包間里隔開視線的廊道,走了進去。
言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報紙,見安怡進來便站了起來,“你來了。”
雖然已經知道言沉是女孩子,但是看著面前這位清雋出塵的少年,安怡還是一陣失神驚艷,回過神來后歉意地笑了笑,“言沉哥,抱歉,路上有點堵車,我來晚了。”
“無妨,我也剛到不久。”言沉清冽著嗓音道。
然后在一旁的桌前坐下,“服務員,點單。”
候在外面的服務員走了進來。
“菜單給她。”言沉看著安怡對服務員道。
安怡翻著菜單,看著上面各式各樣的菜品,一時也不知道應該點什么。
上面的菜她基本上都沒吃過,很多連聽都沒聽過。
后面所標的價格更是讓她瞠目結舌。
真貴!
幸好是言沉請客不是花她的錢。
安怡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點菜的時候便挑著貴的點。
兩個人,她一連點了十來個菜。
一旁看著安怡點菜的服務員微蹙了一下眉,沒忍住緩緩開口,“小姐,兩個人的話不用點這么多菜,很浪費。”
尤其是這位小姐點菜似乎是不看種類,就挑價格。
估計買單的不是她。
安怡被提醒地有些神色訕訕,將菜單遞給了言沉,“言沉哥,你看看要不要再加點什么。”
“不用,我不挑。”況且,她今天本來也就不是來吃飯的。
再說了,小松鼠說給她熬了紅棗枸杞粥,讓她早點兒回去。
服務員離開之后,安怡從自己的小背包中拿出了一個紅包,沖著言沉甜甜地笑了笑,“祝言沉哥新婚快樂。”
言沉看著安怡遞到自己面前的紅包,沒接,只淡淡開口,“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還是個學生,沒有自己的經濟收入,這個紅包我不能收。”
聞言,安怡臉色微頓了一下。
她所有的學雜費零用錢都是姐姐提供的。
言沉是在暗指什么么?
抬頭看了一眼言沉,見她神色無異,安怡便也定了定心神,故作輕松俏皮地笑了笑,“那等我以后畢業賺錢了,給你的孩子包一份大紅包。”
不過,言沉和姜遲都是女孩子,也有不了一個孩子來收紅包。
正好,這筆錢她可以留著自己花,
言沉和安怡其實并不是很熟,也沒什么話說,兩人皆是沉默著,一時有些尷尬。
不過所幸菜很快就上來了,便也不需要說話。
在吃飯的時候,安怡心中便生了些小心思。
之前讓言舒雪取言沉的頭發來驗DAN,可是這么多天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小姐,你的巧克力圣代。”服務員走了進來。
安怡面前擺了不少菜品,便指著靠近言沉的那一邊對著服務員道:“放這里吧!”
在服務員走過去的時候,安怡放在桌子底下的腳伸出來一些故意拌了服務員一下,服務員一個趔趄朝著言沉撞了過去。
就連手中的圣代都‘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玻璃杯摔了個粉碎。
言沉伸手扶了一下服務員的肩膀。
“對不起對不起。”年輕的女服務員站穩之后對著兩人連連道歉。
言沉還沒說話,一旁的安怡倒是挺親和地笑了笑,“沒事兒,你也是不小心的,不過我還是想吃巧克力圣代,你能不能幫我重新取一個過來?”
服務員其實是有些納悶的,剛才走過去的時候明明什么都沒看見有,但是突然就被什么東西給拌了一下,不過既然對方提了這個要求便也禮貌地開口,“這位小姐,您請稍等一下,我將這里收拾好就去幫你拿。”
安怡擺了擺手,“沒事沒事,這里我來收拾就行,你去幫我拿圣代吧!”
“可是…”服務員猶疑著。
她總不能讓顧客來收拾殘局。
言沉看出了服務員的為難,清冽著嗓音淡道:“沒事,你去吧!”
“多謝。”服務員禮貌地道謝,然后便離開了。
安怡則蹲下來收拾地上的碎片。
沒有用掃帚或是拖把,安怡直接用手撿。
言沉沒說話,只是微挑著眉梢意味不明地站一旁看著。
“言沉哥,你給我遞一下餐巾紙吧!”安怡雙手都握著玻碎片,看向了言沉。
言沉抽了兩張紙遞給她,安怡在接過紙巾的時候,手里的碎玻璃片似是不經意地劃過言沉的手背,瞬間劃出了一道血痕,殷紅的鮮血從里面滲出來。
傷口并不深,血珠子都是小粒小粒地冒出來。
安怡見狀瞬間擰起了眉頭,將手中的碎片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連忙抽了一張紙替言沉擦拭手上的血跡,一臉歉疚地道:“言沉哥,對不起啊!”
“沒事,一點兒小傷而已。”言沉淡笑,不過卻沒有絲毫笑意抵達眼底。
安怡又抽了一張紙,轉身狀似將手中沾了不少言沉血跡的紙巾丟入垃圾桶中,不過在背過身的時候趁著言沉不注意偷偷地藏了起來。
吃好了之后,安怡笑著和言沉道別,甚至有那么幾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言沉看著安怡離開的背影,微沉著眸子拿出手機發了一個消息。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道不是很確定的聲音,“言沉?”
言沉轉頭看了一眼來人。
蘇音?
蘇音似乎和小松鼠關系挺不錯的。
蘇音笑容可掬地走到言沉面前,一副挺自來熟的語氣,“言沉,好久不見啊,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
“有事么?”言沉看著蘇音,淡聲問。
“可以一起走走么?”
言沉微微頷首。
兩人擇了一條挺僻靜的道路,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你…應該已經知道姜遲是男人了吧?”蘇音倒是挺不避諱的,直接就問出了口。
這種事情,姜遲不可能連領證都瞞著對方。
“嗯。”言沉輕輕地應了一個字。
“那姜遲不是姜家人這件事情呢,你知道么?”蘇音又問。
“知道。”
蘇音輕笑一聲,“那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啊!”
言沉沒說話。
姜遲說過,只要她問,無論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她。
她只是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問姜遲,她怕觸及到他不想提及的傷疤。
蘇音看著筆直柏油馬路上一直綿延到盡頭的光禿禿的樹,目光幽深了幾分,“其實,在回姜家之前,姜遲一直是生活在孤兒院里的,院長說他是出生沒多久就被丟在了孤兒院門口,臉都凍紫了,如果不是發現得早,只怕人就保不住了。”
“姜遲喜歡獨處,喜歡看書,但若是撒潑打滾要跟著他他也會默許,他其實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
言沉沒說話,只聽著蘇音將姜遲在孤兒院時候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娓娓道來。
清冽如泉的丹鳳眼,幽幽地深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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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呀,好眠么么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