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律川的手段在這短短時間之內，便讓他們都見識到了其中的狠絕之處。
凱西帶來的人不過是肉體凡胎，怎么與之抗衡？
最終凱西被生擒，戰亂就這樣結束，硝煙都被泯滅在了漸起的晨霧之中。
“你怎么樣？”
耳邊的聲音無比的沙啞，找了往日的朗潤。
江阮回頭，樓律川就站在他的三步之外。
想要再邁出去的腿，卻深深的收了回去，似乎是在克制，眼眶都泛著紅，望著她的神色，壓抑著讓人心慌。
“你這是什么表情？”江阮下頜微揚，眼底勾著諷刺。
這男人又要耍什么把戲？
突然露出這么一副擔憂她的神色，實在是真摯，還真是一個好演員的料。
樓律川一腔苦楚卻只能生生的吞咽，他甚至不知，應該如何面對江阮，應該如何去洗刷他的罪行。
以及應該如何……坦露身份。
“挺熱鬧啊。”
另外一道女人的聲音，在上空回蕩。
所有人的視線轉移。
遠方。
蘭迦一手捏著樓星月的脖子，緩緩的走了過來。
因為身高的問題，樓星月身子在地上被拖行，呼吸被遏制，讓她整張臉漲紅、發青。
樓律川眸色動蕩。
“蘭迦。你想要干什么？”
他有派人去接樓星月，但是現在看來，大概已經被蘭迦解決了。
江阮表情也不好看，畢竟她的生死都拴在樓星月的身上。
如果這個女人死了，她的心臟受到了損害，那她——
蘭迦雖然身形猶如孩童，可是臉上的色彩卻詭異又陰狠，抓著樓星月的脖子又收緊幾分力道：“我這種先天變異者啊。壽命有限，也應該說是拜你樓家所賜，你們為了你們的私欲，為了你的目的，不擇手段讓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你是想保著個女人是吧？為了你的……”
她的話音停頓了一下。
目光精準無比地落在江阮身上，隨之嗤笑：“親妹妹？”
天空被霧霾覆蓋，又沉又重，染上了無法拂去的塵埃，連綿著遠方的海水，陰冷的感覺浸染在心頭。
耳邊嗡嗡作響。
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整個世界都靜了。
江阮歪頭，透過霧霾望著那邊的男人，平靜的嚇人：“我嗎？”
聰明如她。
不用再多說什么，很多細枝末節的問題也在剎那時間可以拼湊完整。
樓律川從未覺得自己的心臟會在某個瞬間這樣的疼痛，眼眶酸到視線模糊，喉嚨啞的厲害，用了很長的時間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吐出兩個字。
“不是——”
這樣一個結果對于江阮來說，怕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吧。
既然如此。
他情愿，歸還她心靈的自由于廣闊的天空。
就當從未有過他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哥哥。
江阮靜靜的，沒說話。
好像一直以來奔波的事情都變了方向，變了味道。
清爽的晨風都黏膩的貼在肌膚上，夾雜著濕冷，一絲一絲的入了骨髓。
“真是可笑。現在沼澤的罪大惡極之人，還妄圖給別人贖救。”
蘭迦笑出聲，聲音逐漸尖銳，“你想救你妹妹？想都別想！”
話音落下。
她在樓星月驚恐的目光之下，刀鋒入了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