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深深地嵌入了后方昂貴的鏤空花雕屏風上。
刀柄因為巨大的沖力還在晃動。
尤重重嚇得抱頭縮在宋言的身下。
還好他機敏躲得快,不然的話,就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宋言淡然的很,仿佛是個局外人似的。挪都沒有挪一下。
江阮側頭看了一眼旁邊嘴角勾勒陰郁弧度的男人,她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口:“先別急。陸一嶼現如今失聯了,不管如何都得去試一試的。別人可以不管,但是陸一嶼不行。”
柏清郁微微垂著頭,黑發遮眼,烏羽般的睫毛在顫動,他抬起手,指尖輕盈地掠過了她眉梢的發,一雙墨綠色的桃花眼,陰郁又溫柔。
“我不管。”
“你不能去。”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兒……”
他會死。他會瘋。
當然了。
最后的這些話,他一個字兒都沒有出口,最終也只能吞進肚子里爛于心里,永不出口。
江阮一眼望見了他那雙格外漂亮的桃花眼里,這么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這樣一面,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拉扯著人的思維,頭皮微微酥麻。
雖然這么多年他們兩個人見面打打殺殺,互懟也是家常便飯,看起來誰都看不慣誰誰都容不下誰,但是她心里也清楚,他們兩個是朋友也是至親,柏清郁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卻真心對她好的人。
他是把她當做最親的人來看待的。
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所以此時此刻在交談的時候總是多了幾分耐心:“我只是去探一探路,如果有問題,我也不會強行去繼續的,陸一嶼情況還未知,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的,我不會放著他不管。”
柏清郁深暗的目光望著她。
“非去不可?”他問。
江阮點了點頭:“非去不可。”
柏清郁倏的深吸了一口氣,那極其陰暗的視線落在了尤重重身上:“好。但是我也說明白,她有任何的問題,你活不了。”
誰讓這個家伙過來攛掇江阮。
尤重重渾身一顫,求生欲極強的說道:“我有路線圖!別張口就是打打殺殺嘛。有,有路線圖會事半功倍!”
江阮好笑的用手肘撞了撞柏清郁的腰側,故作輕松開玩笑似的說:“喂。沒想到啊,你還這么看重我呢?”
倆人見面不是打就是懟,每次下手都跟不要命似的。
現在倒是挺護犢子的。
柏清郁垂眼:“養了這么久的寶貝兒,你說我心不心疼?”
江阮眼皮子忽然一跳。
怎么感覺氛圍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正思緒的時候。
一道冰冷而又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
“我陪著一起。”
聽到這么一聲之后,所有人的視線都往后挪,最終落在了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千域身上。
他安安靜靜的待在那邊,好像呼吸都沒有似的,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讓人驚覺的時候只覺得后背一陣發涼,這人實在太詭異了一些。
“你?”
柏清郁瞇著眼,目光在他身上上下下地掃了一個來回。
江阮卻若有所思的看著千域。
傅遲曾經說過,千域和常人不同。
至于怎么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