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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縊

熊貓書庫    許卿繁華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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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見狀,紛紛起身跪地:“皇上息怒!”

  皇后高氏(太子生母)更是跪在皇上腳邊,依依勸道:

  “皇上,請您不要再生氣了,太子確實有錯,沒有管好自己的手下,臣妾不敢替他辯駁,可是,他畢竟年輕氣盛,又是第一次打了勝仗,難免驕傲自滿,他有什么不對的,以后慢慢教導他,經過這次教訓,他一定會改正的,今天晚上是他的慶功宴,大臣們都在,您若是再繼續訓斥他,可叫他以后如何在朝中行走?臣妾懇請皇上垂憐!”

  皇后不勸還好,她一出聲,皇上更是生氣,他望著跪在腳邊的皇后,緊緊皺著眉頭,怒然說道:

  “皇后,這就是你給朕教出來的好兒子,你自己看看,他現在都成什么樣子了!你還好意思叫朕垂憐他,該是朕請求他垂憐朕才對!”

  “臣妾不敢!請皇上息怒!”皇后趕忙伏跪于地。

  皇上仍然怒不可遏,他繼續訓斥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都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這慶功宴還進行的下去嗎?皇后,你還想讓朕給太子慶賀什么,他還有臉面繼續在這里舉行什么慶功宴嗎?傳朕旨意,太子治軍不嚴,約束部下不力,鬧得民怨四起,責令太子閉門思過三日,本次勝仗應得的功勛,全部取消!”

  說罷,他便拂袖而去。

  眾人見狀,也不敢再多留,紛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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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僅僅只是過去了一個晚上,便有一個十分驚人的消息,從東宮傳了出來。那就是:太子于慶功宴的當晚在東宮自縊而薨了。

  皇上在早朝的時候聽得此訊,當場昏厥過去,皇后聞訊,更是在東宮數次哭暈過去,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全朝上下一片沸騰,沒有人敢相信,他們驕傲自負、剛愎自用的太子,居然真的在自己的寢宮自縊了!

  難道…太子真的是因為被皇上訓斥了幾句和功勛被取消了,一時想不開,就尋了根白綾,把自己吊死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又或者,在慶功宴散去之后,太子又遇到了什么特別的事情,沒有想開,所以就尋死了?

  還是說…太子根本就不是死于自縊,而是有人借著慶功宴之事暗中害死太子,又故意將太子偽裝成自縊的樣子,混淆大眾視線?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害太子的人是誰?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管是哪一種推測,太子已經離世,夏國舉國大喪,一股十分慘淡的煙云籠罩在夏國帝都之上。

  帝都城內,人心惶惶。不知道這不可預知的災難,下一個,會落到誰的頭上。

  這天隆二十六年的春天,給大夏國開了一個十分不好的頭,然而,對于身處至高權力之所的人來說,這不過是新一輪政治風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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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大夏國規制,每逢舉國大喪,所有居住在帝都城中的文武官員,都需要進宮守喪,部分特別重要的皇親,即使當時不在帝都城中,也需要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進宮奔喪。

  這種時候,云簫自然是不用進宮去的。可是,她從母親與大哥愁苦的容顏中可以知道,太子驟然薨逝一事,牽涉甚廣,有很多人要倒霉了。

  她不敢在母親面前提起這些事情,怕惹得母親憂心,卻又怕放任事態發展,會威脅到整個云家。

  幾番慎重思量,五日后的傍晚,用過晚膳后,云簫獨自一人來到了父親云寒山的書房,彼時,云寒山正在書房內看書,他見到云簫進來,便問道:

  “云簫,你怎么來了?這段時間,宮里事多,為父甚是疲累,所以,沒有過去看你。”

  說完,他便長長地嘆了口氣。

  云簫問道:“爹,您是在為太子的事情憂心嗎?”

  云寒山點點頭:“太子薨逝,帝后心痛不已,下令徹查,卻又查不出個頭緒來,只能以自縊定案,可是,又有誰會相信,一向心比天高的太子,會因為皇上的幾句訓斥,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云簫,這段時間,你待在府里不要出門,就多陪陪你母親吧,不管是誰來同你說這件事情,你都不要理他,尤其是你二哥!”

  云寒山果然十分了解自己的兒子,為著太子的事情,云平已經來問過云簫數次了,每次都被云簫含含糊糊地打發走了。

  他那種個性,會這樣做,云簫并不奇怪,云簫奇怪的是,太子薨逝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在短短三天之內,倉促定案了呢?難道不應該再仔細查一查嗎?

  于是,她忍不住說道:“爹,您說的,我都記下了,只是…太子真的是自縊而亡的嗎?”

  云寒山聞言,猛然抬起頭來,直直地望著云簫,雙眸瞬間泛出矍鑠的光芒來,他緊緊皺著眉頭,說道:

  “這是大理寺與宗政寺一起審查得出的結論,皇上也已經接受了這個結論,所以,現在大家默認的就是這個結果。再說…皇家的秘辛,豈是我們這些常人可以隨意窺探的?!”

  云簫聞言,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

  她冷靜地望著云寒山,說道:“爹,現在,女兒可以確定,太子一定不是自己自縊身亡的!太子自縊的背后,一定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云寒山聞言,眉宇皺得更深,他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云簫,這是朝堂之事,你又何必要管?就算以后你嫁給了定王,那你也只是后宮妃嬪,按照我們夏國的宮規,后宮是不可以干政的。”

  “可是,這件事情關系到我們云家,我不得不管。”云簫沉穩地說道,“再說…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為爹分憂。”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云寒山的眸底劃過一道精光。

  云簫聞言一怔,隨即又穩了穩心神,說道:

  “太子慶功宴上發生的事情,這幾天,我也零零星星地聽到些許,那個在太子的慶功宴上彈劾太子的李尚書,到底有沒有暗中受人指使?太子薨逝,對誰的利益是最大的?還有…太子在滄州打仗期間,除了縱容自己的手下騷擾百姓與搶占民女之外,還有沒有做過其他出格的舉動?太子在滄州所做的出格事情,皇上是否都提前知道?這些疑問,在我看來,都很值得深究,說不定,這其中,就隱藏著解開太子薨逝之謎的關鍵。”

  這個時候,云簫自然不能告訴云寒山,自己其實去過太子的慶功宴,只能把這一切說成是自己聽來的,不過,她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關鍵,也讓云寒山對她另眼相看。

  云寒山覺得,也許,女兒現在也可以成為自己商量的對象。他便也不再介意與云簫討論朝中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其實,若是仔細分析起來,為父也覺得甚是疑惑,李尚書當天晚上的舉動,實在是太出乎眾人的意料了。實際上,他并不是朝中最反對太子的那一幫人,就算要彈劾太子,跳出來的那個人也不應該是他,可是,那天晚上出風頭的人為什么偏偏是他,這一點,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

  他稍微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如今,朝中各方勢力相爭,如果非要說太子薨逝,誰的利益最大,那毫無疑問,就是定王了!皇上如今就只有四位皇子,如今去了太子,能跟定王爭皇位的,就只剩下宣王與德王了!宣王與定王,是一母同胞,他未必會與定王相爭,也就是說,在太子薨逝之后,定王入主東宮唯一的障礙,就是剩下德王了,而德王并不是皇后親生,也沒有嫡子的身份,他是皇后的妹妹玉妃所生的皇子,相比于太子來說,要更容易對付一些。”

  然而,云簫卻道:“可是,爹,太子薨逝的事情,一定不會是定王做的!”

  云寒山聞言不禁挑眉:“你為何如此肯定?”

  云簫定了定心神,回答道:“首先,在太子的事情上,不管外人怎么說,我很肯定,我們云家是清白的。定王既然已經決定與我們云家聯姻,那么,如果他已經決定了,要這么做,必然會提前告知我們云家,否則,他就不是誠心誠意要與我們云家聯姻的!而且,我們也不能完全排除德王謀害太子的可能,畢竟皇后只有太子這一個兒子。”

  她突然提到德王,不禁讓云寒山覺得,自己之前的思路可能太過狹隘,他道:“繼續說下去,把你的想法都說出來!”

  云簫明眸一轉,仿佛云寒山的這個鼓勵給了自己足夠的底氣,她徐徐說道:

  “皇后在失去了太子之后,她最有可能支持的那個皇子,就是由她的妹妹玉妃所生下的德王!可是,由于德王的利益與太子的利益一致,常常會被人忽略,但恰恰是這一點,才使得德王更容易隱蔽地對太子下手,如此看來,德王的嫌疑甚至要勝過定王!因此,我覺得,必須把德王的因素,也考慮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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