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上剛說完,什么把江承嗣魂兒勾走的話,就瞧見他又在發愣,抵了抵他的胳膊。
“四哥。”
“嗯?”江承嗣回神看他。
“你是不是在想哪個姑娘,開始思春了。”
“滾!”
“惱羞成怒了?”
“江錦上…”江承嗣剛想發作,余光瞥見祁家人來了,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
祁家人今天排場很大,排面很足,來吃酒,穿著得體就好,這家四口人,卻走出了來走紅毯的感覺,尤其是祁老爺子,紅光滿面,嘴巴就沒合攏過,瞧著江錦上,自然是恭喜了一番。
江錦上依次問好,親自領著他們去喜宴廳。
祁則衍走在后面,正跟江承嗣打聽情況,“西西他們到了沒?”
“早就到了。”江承嗣說完,打量著身側的人,瞧著祁則衍正在調整領帶,忍不住笑出聲,“怎么著?你還會緊張啊,他們又不會吃人。”
“如果哪個倒霉姑娘嫁給你,等你要見家長,我看你緊不緊張。”
“我長得這么帥,這么討喜,誰看著我不喜歡啊。”江承嗣現在是屬于站著說話不腰疼,“今晚我們可是破天荒的把你們兩家位置安排在一起了,事成了,別忘了請我們喝酒。”
“82年的拉菲行嗎?”祁則衍調侃。
“大家能不能放過82年的葡萄,那邊到底是死了多少葡萄,酒是喝不完了?”
江承嗣是開酒吧的,自然清楚好酒有多少,他就是見不得有人裝b,總愛說什么82年的拉菲,82年是發生葡萄大屠殺了?
祁則衍只是一笑,“你侄子滿月,你火氣這么大?”
“沒事。”
江承嗣剛被江錦上調侃過,自然有火。
說話間,江錦上已經領著祁家人到了宴客廳,這家人出現,就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祁則衍的父母,自從把公司交給兒子,就很少露面了。
不少人起身想去打個招呼,可祁家人過來,不是單純來吃酒的,大抵沒空搭理他們,眾人是滿足了勁兒,又不敢貿然上去搭話。
阮大強是個男人,總不能去唐菀那屋帶著,他一直都坐在廳內。
正襟危坐,一副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干大事的模樣。
聽著有人說祁家人來了,立刻轉頭打量了一眼…
你不得不承認,這一家子除卻長相,那種氣質儀態,也是尋常人學不來的,他本想端著點,只是瞧見為首的是個雙鬢的老者,還是急忙起了身。
“祁爺爺,叔叔阿姨,你們就坐這里。”江錦上領著他們過去,又看向阮大強,幫兩家人介紹了一番。
握手寒暄,表面看著倒是其樂融融。
阮大強倒是想態度強硬些,只是祁家人不給他這個機會。
尤其是祁老爺子,態度那叫一個和善。
“您就是西西的父親吧?一直想跟你見面,西西和您夫人都不在。”
“您太客氣了。”阮大強可受不起老人家稱呼他什么您之類的,“西西和內人都去后面看孩子了。”
“我一直都想讓則衍安排我們和您見一面,之前的事,鬧得挺大,給你們帶來麻煩了,我們這心里,實在過意不去。”此時說話的是祁則衍的母親,溫婉柔善,面相就很和善。
祁家人沒有半點架子不說,見面就賠禮道歉,反而弄得阮大強不知怎么自處了。
阮大強自然是了解過祁家的,也清楚他們家在京城是什么位置。
只有別人巴結討好他們家的份,這樣的人家,姿態端得這么低,周圍都是人,他若是一直端著,難免太矯情做作。
阮大強只能笑著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用再提。”
“先坐吧,別站著。”祁老笑著,幾人坐下后,祁則衍也乖覺得開始端茶倒水,“阮先生是準備在京城待多久?讓則衍陪你多轉轉,京城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祁家沒來之前,阮大強一直繃著臉,加之身形魁梧,大家都覺得待會兒可能會有一場硬仗。
就算是祁則衍倒追,可祁家也是要面子的,這阮大強若是一直繃著,甩他家臉子,只怕會很難堪,可大家預期的事并沒發生。
“誰見過祁老這么低姿態過?也太給面兒了吧。”
“氣氛很好啊,我看啊,祁家壓根不在乎網上的照片,要是真的看不上,怕是根本不會搭理。”
“所以祁少與阮小姐這事兒,十有是成了。”
阮大強一直繃著,還有個原因就是,很多人都看過阮夢西的舊照,說什么的都有,又說她整形抽脂的,什么祁則衍不要她之類的。
祁家這么做,完全是變相在給阮夢西抬身價。
無論最后能不能成親家,祁家都如此了,大抵沒人會隨意看輕阮夢西。
所以阮大強沒那么不識好歹,就算他不喜歡祁則衍,也沒理由給他家長輩擺臉色,氣氛倒是挺不錯的。
江錦上在附近看了會兒,確定不會出什么事,這才拉著江承嗣又去門口招待客人。
“我看則衍這事兒,不出意外,年前就能定下來。”江錦上笑著看向江承嗣。
“你沖我笑干嘛?”
“他們雙方家長見面,你繃著個臉干嘛?一直盯著他們看,已經有閑言碎語出來了。”
“什么意思?”
“說你吃醋了。”
“…”直至現在,還有在磕邪教cp的,江承嗣純粹是被江錦上刺激的,祁則衍如果結婚,做兄弟肯定打心眼里為他高興。
為了證明他和祁則衍的確沒什么關系,祁則衍訂婚時,江承嗣破天荒砸錢送了一份大禮,為了像別人證明,他是真的很開心。
送的比任何人的都貴重,以至于有人說,他是故意去砸場子,讓阮夢西難堪。
反正他做什么都是錯的,把他氣得不行,以至于祁則衍訂婚,他喝多了,又被人說是太傷心,借酒消愁。
江承嗣氣得出火,江錦上給他支了一招 “獨絕這種言論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去找個女朋友。”
“滾你的,我要是談戀愛,那就是從心里喜歡那姑娘,不是想靠她證明什么清白,杜絕緋聞的。”
不過事實證明,當他戀愛后,這種言論就真的消失了。
待賓客盡數入場后,滿月宴也快開始了。
阮夢西本想早些去宴客廳,她很擔心自己父親克制不住情緒,與祁家起什么沖突,只是那幾個同學卻一直拉著她說話。
最后還是沈疏詞說要去前廳,想讓她陪著自己,才幫她解了困。
“你那些同學可真夠熱情的。”沈疏詞笑道。
“上學時關系挺一般的,什么熱情啊。”都是成年人了,大抵都能看出誰心里的那點小九九,剛才就有人問她,自己待在俱樂部賺不賺錢,由于還沒正式營業,后期還得招人,問她招聘有什么要求。
“我聽到聊起了工作?讓你介紹?”
阮夢西說得無奈,“四爺那么挑剔,我就是想塞人也沒辦法。”
“四爺哪兒挑剔?”
“你要是在他手下工作過就知道了,不用懷疑,和三少真的是親兄弟。”阮夢西提起某人挑剔的事,就有說話不完的話,“我第一次去報道,他還讓我走著去俱樂部的,說他車子不載人…”
沈疏詞只安靜聽著。
阮夢西吐槽起老板,原本還很起勁兒,到了宴客廳,祁家人就在眼前,瞬間就好似變了個人。
從阮活潑,瞬間變成阮文靜。
猝不及防變成了淑女,連說話都輕柔三分,走路更是連步子都好似邁不開了。
沈疏詞微微挑眉,忍不住笑出聲。
“西西。”阮媽媽早就入座,瞧著女兒過來,急忙招呼她過去。
祁則衍到酒店這么久,也才第一次見到阮夢西,屋內暖氣比較足,她只穿了件純白色的毛衣,黑色長褲,干凈又溫柔。
現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祁則衍怎么看她都覺得漂亮。
阮夢西出現,不僅是祁家人在看她,周圍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在盯著她看,這當中,屬祁家人的目光最為熱切。
尤其是祁則衍的母親,笑得溫柔,可她能感覺到視線中的打量。
莫名就緊張了起來。
“西西,我給你介紹一下,爺爺你是見過的,這是我爸媽。”祁則衍急忙起身,殷切得不行。
祁家父母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這般模樣,覺得好笑。
“祁爺爺,叔叔阿姨。”阮夢西也從善如流與他們問話。
“好。”祁老爺子笑著,“趕緊坐吧。”
說是見家長,可這種場合,也就是見個面,也不可能有太深入的交流,只是阮夢西卻覺得,祁家人的目光,壓根就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偶爾視線相撞,她只能禮貌性的一笑,緊張得笑容都僵了。
“我剛和小祁的母親聊了幾句,這家人挺不錯的。”阮媽媽靠近阮夢西,低聲說道,周圍熙熙攘攘,人流涌動,也不會擔心,對話被祁家人聽了去,“他們很客氣,還邀請我們改天去他家吃飯。”
“您答應了?”
“我倒是想答應啊,你爸不同意,婉拒了,不過祁家肯定還會邀請我們的。”
很快滿月宴就開始了,唐老和江震寰依次上去發言,這又不比婚禮,儀式沒那么繁瑣,只是江錦上和唐菀抱著孩子,與大家見了面,就開席了。
“時亦怎么還沒來?”老太太皺眉,這酒席都開始了,她正打算讓江承嗣打個電話去催一下,就瞧見人已經到了。
后面還跟了個姑娘。
化驗所的那位林組長,她是認識的,江時亦將她安頓好,才去和老太太打了個招呼。
“怎么來這么遲?”
“化驗所有點事,我們來的時候又晚高峰堵車,我先入座了。”
老太太看著他坐到了自己位置上,腦子有點暈。
過了好久,才驚覺…
老三和那個林組長是在一個同一個化驗所?
她從未過問過江時亦的事,就是江錦上所謂的分配制,她也沒太在意,視線掃過去。
那位小姑娘剛入席,外面還穿著羽絨服,暖氣很足,她正在脫外套,江時亦很熟稔的接過她的衣服和包…
這行為似乎就說明了一切。
老太太瞠目,她本就是個精明人,加上對孫子很了解,江時亦有潔癖,不會隨便碰別人的東西,該不會是…
她想起自己要撮合她與江承嗣,想起江時亦放棄高薪職業,突然辭職,腦仁兒突突直跳。
江時亦,混小子——
什么都不說,藏得這么深。
想起她還試圖撮合這位林組長與江承嗣,頓時覺得羞憤難當,都那種情況了,他居然還藏著掖著?
想起江宴廷當年抱個孩子回來,江錦上退婚卻賴在別人家,江時亦一聲不吭跑去追媳婦兒…
還有個怎么都不開竅,嫩白菜在眼前,都不知道拱的,整天吊兒郎當的江小四!
老太太腦袋都要炸了,她都養了群什么孫子啊,簡直沒一個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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